“说吧,为什么会跟人打架。”
“???!”
古书满脸懵逼,他本以为白鸟不该知道这事的。白鸟见他这反应,自然也能猜出他怎么想的,便又是冷哼一声。
“呵,果然还想瞒我?我在楼上都看见了。”
从窗子边探出脸去,就看的可清楚。连古书是怎样被撵着打了半天,最后还装模作样地冲对手施礼,都看的一清二楚。呵,骑士没当成,那些破烂礼节倒是学的一套一套的。还敢说不是拿来诓骗小丫头的?
“也就是城主多疑吧。明明还只是个小村子的人口,偏偏打外地来个骑士开店。骑士就骑士吧,关键来历也说不清楚。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么号本身就不对劲的人,还能拿出瓶城主自己都搞不来的酒。怀疑也很正常吧。”
“呵,被人追着捶了还帮人说好话?改天得好好看看这位城主大小姐到底有那点好的。”
白鸟靠坐在床上,毫不在意地把左腿跷在右腿上。反正天也黑,就算穿的是裙子也什么都看不见。正好这样子看起来多威风,嘴角还扯着个轻蔑的弧度来——咱今天就是白鸟女王哒!
“跟城主也没啥关系吧……这也是为了以后生活能维持下去啊。”
“哦?那照你这么说,她又为什么这么简单就又放过你了?就凭你看起来打不过那个正牌骑士?谁知道你是不是放水了。”
“放水属实放不了那么自然。”
古书委婉地自我贬低着。放水或许放不了这么自然,但白鸟知道,古书装蒜装得很不自然。
白鸟眉毛又扯成一条来,正好古书为这自我贬低而又做作地低下头去,她便效仿着以前听说过的那样,伸出脚来,脚尖顶着他的下巴,脚趾轻轻用力抬起他的脸来。
——这可是白鸟先生向来有想法但没机会做的动作之一!
古书下意识想把头扭开,然而白鸟先生就专门在脚尖上多使些力气,脚趾也干脆顶在他脖子上,稍微磨蹭两下就让他不乱动弹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如果在这里也待不下去走就是了。”
“哈……暂时也不至于吧。”
“这么快就被可爱的女孩子们勾了魂了?不愧是你啊,笨蛋古书。”
“根本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吧……”
“哈。”
白鸟造作着腔调,捏出声古怪的叹声来。
她其实从之前就不怎么生气。她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找古书的茬。既然知道这只是他必要的工作,那她就什么也不会说。
以前古书为成为骑士而昼夜奔波的时候就是如此,虽然对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同样很是不爽,却从不曾说过一句。她很怕古书会因为自己而自毁前程。古书向来都听她的话,所以她尽量少说这样的话。
可古书到底是才从先前的泥淖中脱身,她不希望他刚爬出来就陷入另一个泥淖来。她同样很清楚古书厌烦什么,勾心斗角、权争利斗。如果普洛斯特在平静的湖面下也隐藏着这样的淤泥,她希望至少自己能让古书免遭污浊。
但是既然古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比自己聪明,比自己见得多,判断也只会比自己准确。
“那就随你了吧。记得以后下面条少放点盐。”
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会的会的。总会熟练的。”
“还有,不要一天到晚跟女孩子混在一起!”
不生气归不生气,见得烦还是烦的!
于是古书笑着答应了“会的会的”,然后自然地用手握住白鸟还凑在自己脸边上的脚,在那脚背上轻轻落唇一吻。白鸟还穿着袜子,他倒有些惋惜。他更喜欢白鸟足背上滑腻的皮肤触感。经受了这般礼节的白鸟惊惶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受控制就是一脚踩在了古书脸上——
“混蛋啊!变态!古书!去死!”
当这间无名酒馆的二楼正上演着寻常人家的喜剧,远在东城的骑士姬才刚刚把她的城主大人放在了床上。城主大人本身酒量尚可,然而偶逢此后再难寻见的名酒,心里多半也是有求醉心思的,加上普洛斯特的梦后劲奇大,陆小姐便难得如此烂醉了。
在酒馆的时候还稍好些,然而打烊后刚迈出门,身子就摇晃得厉害了。再多走几步,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也没用,反而自觉更不清醒了。连想推开要来扶的法洛琳曰去的力气也没有了,最后只能丢人地被骑士姬背在身上。意识还算清醒,于是还能清楚地听见女学士一大堆奚落的话。虽然说话说不清楚,不过显然在城主小姐心里,这笔账已经记下了。也不知道学士小姐会喜欢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工作呢。
城主大人的卧室在城主府的顶楼。城主府曾经是全普洛斯特最高的建筑物,高达五层楼,其中一二楼都是对外开放的。现如今一二楼自然是少有人来的。不过正好也不会有人听见城主大人哼的走调的歌。骑士姬脚刚踏进门,陆小姐就开始唱歪七扭八的调子。
骑士姬一路把她背到顶楼去,刚把人安置好,就叫来总管去水房打些水来。赛琳娜小姐从不熬夜工作,现在估计也不梳洗,就已经往床上倒头就睡了。
打来水,骑士小姐就开始为城主大人擦脸擦身。城主大人爱干净,这也是她知道的。正好解了陆小姐身上的衣服,从头到脚擦过一遍。同是女性就是这点好,也不用避讳什么,而且还擦得细致。
陆何询身材很好,皮肤也保养的不错,虽然二十八岁了,想要装成双十年华也不算过分。骑士姬为她擦过一边浮尘汗渍,就多为她在娇躯上抹一层护肤的水。说起来,这水也算得上城主平时最大的花销了。陆小姐吃穿都从简,唯独保养上面下的功夫才有了点城主的讲究。
骑士姬手指轻轻擦过陆小姐身上的肌肤,微微的月光让那沾湿的皮肤微微反出光泽。骑士姬的手远比陆小姐的皮肤粗糙,有时像这样服侍主君,她也担心如此粗糙的手会让城主大人受些不必要的折磨,尽管城主大人从来都只说这种糙糙的触感很像精致毛刷。
睡前最后的服侍对于骑士姬来说如同仪式,亦如同修行。剑讲究专注、独一,骑士姬觉得像这样为主君擦油的过程就如同磨剑。
终于涂抹均匀了,骑士姬的工作也到此结束。陆小姐喜欢裸睡,骑士姬就把换下来的衣服叠放好了摆在门边。她从来都是与城主小姐同睡一屋,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当然,她并不敢僭越地与主君同床而寝,尽管陆小姐从不在乎,有时甚至会招呼她睡在自己身边,然而她向来只是在床边打个地铺睡下。
骑士姬也是老城主养大的,所以虽然不是诗家血统,然而骨子却讲究这些礼仪与忠诚。
她见城主大人也安顿好了,最后望上一眼,便准备在自己的地铺上睡下了。然而此时城主却在床上睁开了眼。
“法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