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异端的时空里,被浓浓法式风格所浸透的城市里却空无一人。
——本来繁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应该喧闹的集市中,空无一人。
一—原本神圣的教堂里,空无一人。
整个城市,不管是散发着恶臭,被垃圾和污水包围的贫民窟,还是富丽堂的贵族宅邸,全部空无一人。
而在这个城市的中心,这个城市的心脏,那最为高大的城堡里,却有人在咏唱着完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咒文。
“——于此宣告。”
“——汝之身躯居吾磨下,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理,且应吾之召唤。”
“——在此起誓。”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然汝当以混沌自迷双眼侍奉吾身。”
“——汝乃四于狂乱牢笼之人,吾乃手握其锁链之主。”
“——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
“——天平的守护者啊。”
与立香所咏唱的咒文不一样,那人所咏唱的咒文删去了原有的“善者”部分,并且还添加了一段附有狂化效果的附加咒文。
而随着那人最后一段咏唱结束,她面前红与黑的召唤阵也随之释放出刺眼的光芒。
“噢噢——”
惊呼之中,光芒消退,数道染着黑气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
看着被自己召唤而来的 Servant ,她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的同胞们。”
“我就是你们的御主——你们明白自己被召唤到这里的理由吧?破坏与杀戮。这就是我对你们下达的命令。
“——若有朝气蓬勃的街道,则尽情地破坏它。”
“——若有生机盎然的村庄,则尽情地蹂躏它。”
“不管多么邪恶,无论何等残酷,神明都会给予宽恕吧﹣——哪怕最终为此承蒙神罚,但也无妨——因为那就是证明神明的存在,与其爱的手段而已。”
忽然,原本还不断地自言自语的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转眼看向了身边那个非常怪异,两眼凸起的高大男人,说道:“——接下来,吉尔,把他带来见我。”
“是,遵命。”
随即,吉尔将一个身材臃肿,长相丑陋,但却身着华贵长袍的男人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了她的脚边。
“你——你们是——啊——”那丑陋的男人明显没有弄清情况,臃肿且布满皱纹的身体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条恶心的肉虫子。
“啊——皮埃尔,皮埃尔·科雄主教!我可是做梦都想再见到你啊!”
但是当皮埃尔·科雄看到面前的她时,他却几近下意识地说道,随即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你…你……你是———贞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三天前就应该死了的!我明明杀了你!应该堕———”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言语是多么愚蠢,不由像被扼住了脖子的鸭子闭上了他的臭嘴。
“-———应该堕入地狱了………吗?”
“——或许吧,主教,不管死去的贞德是升入天堂还是堕入地狱都无所谓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主教!?被您当做异端来弹劾的贞德现在正站在您的面前哦?”
“怎么?!不打算紧握十字架,向天祈祷吗?!不需要辱骂,讥讽,践踏,蹂躏我吗?!邪恶的贞德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哦?!不用像勇敢的狮子那样向我怒吼吗?!”
但是,面对黑贞德的愤怒,在皮埃尔面前,这些言语与怒吼顿时石沉大海。
看到皮埃尔的样子,黑贞德不由也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无奈。
“饶——”
面对黑贞德的怒吼,皮埃尔却只能怯懦地回答这一个字。
“饶?”
“饶——饶命———请饶了我啊!!!……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您了,就饶了我这条命吧!!!”
“———哈。”
“————”
对于皮埃尔这样的恶心表现,黑贞德的嘴角动了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喂,你听到了吗,吉尔!?”
“他说———饶了我,饶了我哦!那位曾把我绑起来,嗤笑我,把我烧死的主教大人——”
“现在居然如此卑微!把我像蛾蚁般杀害,用充满慈爱的眼神,对我谆谆教诲的主教大人,现在居然在乞求我饶命!”
“啊———这是何等的悲寂,让人不禁落泪啊。”
“——如此薄如纸的信仰,无法传达给天主。”
“——如此轻如羽的信念,无法萌芽于大地。”
“居然忘了求助于神,反而向已被贬为魔女的我求饶,真是信徒中的败类。明白了吗?主教———”
“——您现在,不正亲自证明了自己是个异端分子吗?”
皮埃尔的身体已经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所以,我才感到非常非常悲哀,悲哀得快要笑到发疯了!我说,你好好回想一下啊,主教——异端分子应该处以什么刑呢,您应该知道吧?”
“……………?!”
皮埃尔的身体猛然一顿,豆大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般从他那黄豆般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不……不要,不要,不要!!饶………饶命啊………!”
但是,对于皮埃尔那令人恶心的求饶,黑贞德却只是拔出来腰间的长剑。
“———真遗憾,得救的机会已经完售了,况且,这个时代也还没有赎罪券。”
“好了———先从脚下开始吧。———如果我是被神圣的火焰所焚烧的话——那你的身躯就被地狱之火燃烧殆尽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来自地狱的火焰便从皮埃尔的脚下升起,迅速将他包围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
现在皮埃尔无论是求饶也好,咒骂也罢,都无法改变他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的结局了。
随后,没过多久,皮埃尔就这样被痛苦地活活烧死 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着不留下一丝焦黑痕迹的华贵地毯,黑贞德不禁自言自语道:“连一点灰烬都没留下便消失殆尽了么……对不起了,吉尔,让你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上。”
对此,吉尔毫无丝毫虚伪之意地连忙说道:“您这是哪里的话,这一切可都是有意义的制裁。”
“雀跃吧,我卑微的猎犬们,苟延残喘的圣职者属于你们了。贞德允许这一切———吞噬他们的灵魂吧,咬碎他们的肉体吧,舔舐他们的鲜血吧。———因为我们正是作为“恶魔”现世的!”
“我的命令只有一个,肃清这名为法兰西的错误———”
“所以,我授予了你们全员【 Berse rker (狂战士)】的属性———无论是圣女,还是英雄,以发狂的精神起舞吧。”
而黑贞德身边的吉尔则更显狂热了。
“噢噢………噢噢………多么强大的力量啊………这就是至纯无暇的真理吗!我也要再一次振奋起来!首先作为证明———我们的军团需要一面旗帜!”
“贞德,我们用什么做旗帜的标志好呢?恶魔吗,还是————”
“就用“龙”吧。”
黑贞德回答道。“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这次召唤出的从者大多和龙有关,那么就以象征灾难的邪龙为名,将这个世界彻底烧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