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烁……你还在意亚瑟么……”我把一口饭送进嘴里。
在青陆离开后，我就调整回了原本的沙哑嗓音。
至少我认为蓬蓬头和这样的嗓音很符合我的特色。
“并不……”
“那就赶紧吃饭……快凉掉了……”我指了指那块鸟腿。
明明吃了三天了，却完全不会变质，甚至还没吃完。不禁让人怀疑这是哪里的魔兽的腿。
但不得不说，肉质鲜嫩多汁，好吃的东西我不讨厌。我又把一块肉送进嘴里。
“不是……是那个……嗯……”他别扭的说着，两手在胯间不断揉搓。
“不要学我说话”
“我想「潜行」一次”
“不行……”
“为什么嘛，不就是见见同学，姐姐好死板”
“最近……不太平……哪天安全了的话……我再通知你……”
实际上这句话半真半假。虽然不太平，但大体已经被「智联」解决。
而我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让他过早接触这种东西。
「潜行」是用机器强行抽出意识，让思维在虚拟空间中游荡的行为的统称。
正因为意识被抽出，人的身体无法行动，这也造就这个城市的极高犯罪率。
“那，我先去上学了”梓烁绑好马尾，穿着一身高领黑红jk，走出了家门。
“慢走……”我象征性的挥了挥手。
虽然他已经走远，完全看不到了。
不过，有这样能女装的弟弟真是赛高！
我刚要关掉房门，一只手便插了进来。
“不介意叨扰一下吧？”水羽撇出一个可怕的笑容。
“是这样的，我在调查关于魔女的事情，最近查到她们与赛博市的「潜行网络」有关，能否给我普及一下相关的知识？”
“这种事情……不需要找我吧……难不成你没有认识的……？”
“你看我像是很会交朋友的样子吗？”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跟我过来……”
我领着他来到储物间里。我在墙上虚按几下后，地板上便现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楼梯。
“来吧……”我走下去向他招手。
走了有十分钟，我们才到达了实验室。这期间的路程我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向下走。
实验室是一个通体纯白色的矩形空间。里面的内饰除了几张桌子和药剂以外，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铁门。
“来吧……坐到这里……”我指向墙角的两张沙发。
棕色皮沙发上放着两个黑色的摩托车头盔，防风面板被固定在视线的前方。
显示屏通过支架固定在沙发前，几根线耷拉在地上和头盔的夹层连接。它可以直接将「潜行系统」里看到的画面投射在上面，同时负担了一些运算作用。
“潜行装置……不是这样的吧？”他怀疑的拍了拍头盔。
“我自己改的……便宜实惠……那些市面上的机器太贵了……”
市面上卖的官版机器同时负担了潜行和运算的功能。我当时花了一笔大钱才把机器的构造图搞到手，从那之后用了七天把仿造机器做出来。
“那应该有特权吧”水羽敏锐的察觉了盲点。
“……”
“先进去吧，但在这之前问一件事”水羽突然郑重的看向我。
“啥……”
会不会是想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ooxx了？又或者是要把我杀了？还是想趁这个时候把我的实验资料全部盗走？
真是可怕。
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能不能登出”
……
“咯嘿嘿嘿嘿嘿嘿……你也是……异世界来的……？”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不是《刀xx域》的剧情吗？
“当然，这种事情不注意的话可是要出事的”
他有理有据的说着，身体却诚实的把头盔戴到了脑袋上。
“放心……有紧急登出……”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怎么登出”
“普通登出直接划出面板……紧急登出就啃自己一下……”
紧急登出的机制类似于反射，只要受到痛觉刺激就会弹出潜行，程度可以调节。
他并没有对这些奇怪的机制发出疑问，而是摆弄着脑袋上的头盔。
“怎么开机”
水羽已经在我笑的时候就坐到了沙发上。
我默默的走到了他的身旁，按下显示屏上方的开关。
他的头随着开关的“啪嗒”声靠到了靠背上。
同时，显示屏闪了一下，开始载入画面。
“如何……”我询问他的体验状况。
“这里面能与外面对话？”
“改造……改造……”
“真是方便的不正常”
屏幕上显示他在空间里走着，接着开始自定义他的虚拟形象。后面则是一条长廊，无数的面板悬浮在地面上。
长廊由红色的透明四边形组成，但每个四边形中间都有手掌宽的缝隙。缝隙后是一片漆黑。
但说是缝隙，实际上踩上去是不会有事的，毕竟是虚拟空间。
由于是第一人称视角，我只能看到他面前人身长的面板。
——————————
自定义
男 or 女
身高：
腰围：
胸围：
罩杯：
臀围：
整体比例：
确认 or 默认设置
——————————
“萝莉……没问题的……”
“还是自己的样子舒服”
说着，他点下了默认设置。
真是无聊。
“设置完了就不要走动……我尽量往出生点赶……”
我设置了开机延迟，按下按钮后坐到沙发上，一起进入了潜行。
只是三秒的加载时间，我就完全感受不到了身体的知觉，只是在「潜行系统」中的虚拟躯体里活动。
我从床上坐起，拨通了床头的红色电话。
这是「潜行系统」的通话方式。只要在脑中默念着通话对象的真实名字，就可以与他进行远距离通话。但其实电话只是启动用的，停止只需要默念“停止通话”就行了。
说到这，「潜行系统」的大部分指令都是用默念和手势完成的。
“你不要乱动……”
“一直在动”
声音并不是从电话中传来，而是直接在脑中扩散。
我出了家门，往车站赶的同时不忘观察视野左下角的新闻滚动窗口。窗口旁边还有一张大头照，似乎是一个中年大叔。
「D地区第三银行遭到抢劫，究竟是人……」
回想起来，那里是新开的银行。
其实，我留了一手，为了防止水羽突然反水。
我有设置特定手势，可以通过这些达成普通玩家没有的便利事情。
我动手在视野的中心划出“See”的字样，一个天蓝色边框的小窗口出现在我划手势的地方。
窗口里显现的是水羽的视角。
两台同地点登录的机器只要链接起来，都可以通过不同的方法做到这点。
他并没有移动，只是在出生点人满为患的车站找了一处椅子坐下。
椅子是铁制的栅栏椅，旁边还有一个飞满苍蝇的铁皮垃圾桶。垃圾桶极其的破旧，仅仅是铁锈和硬褶就遍布表面。
“这么快就能习惯吗”
我对水羽发出疑问。一边向着车站赶去，一边把带有水羽视角的画面悬浮窗拖到了视野的右上方。
那里是这个「潜行系统」的唯一一座车站，对于早已轻车熟路的我自然很好辨认。
“因为以前来过”
他不经意的回答。
我知道以他的行为不像是以前来过，更何况「潜行系统」的账号是自己的生物特征码。
虽然他的谎言已被我识破，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隐瞒实情这种行为，让我在心底里对他划出了界限。
“我到你那里了，正在招手”
“看到了，现在过来”
要说为什么他立刻就能看到我，也许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穿过人群缓缓走过来，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那一套奇怪的半黑半白燕尾服。
“还有什么不熟悉的操作吗”
我略过了吐槽环节，拉着他往中心街走。
“你不也是用的自己的形象，还叫我换萝莉”
“想看……”
真是没有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居然这么平常。
本以为会是什么“这感觉好真实”，“这死了会不会死掉”之类的。
“不就是……想看看萝莉嘛……有什么错……”我装作委屈的样子。
萝莉难道不好吗？身娇体柔易推倒，如果是男孩子扮的萝莉就更好了。
梓烁……现在怎么样了呢？毕竟是他第一天上学，城市治安又乱，生怕他出什么问题。
“这里的时间和现实不对应吗？”他戳了下我的脑壳。
“时间流动……现实中的1/4……只有夜晚……”
呼，终于问了个我能答得上来的问题。
“白天难道就没人潜行了吗”
“废话”
“……”
“很少……毕竟要工作……”
“你不工作？”他走到我的前面，转身和我聊天。
“注意看路……而且我什么工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在对话尽量保存自己的信息，防止他知道我的更多底细。
实际上，我的工作就是那么简单——发明工口用具。
光是上一个「堕落的Seraphim」就凭借仅一万的销量赚得盆满钵满，其单颗利润30赛博币就够我和梓烁吃一天的饭。
更何况，这城市没有税收。这让从事发明的人获得了更多创作热情，更何况我一个人把销售渠道包下，没有任何中间商赚差价。
说起来，似乎「堕落的Seraphim」的市场反响不错，下次可以想个办法继续量产。
“喂，喂，发什么呆呢，思维跳跃了？”水羽在我的面前挥着手。
“差不多……”
“话说我们走半天，到底要去哪”
“好地方……”
闪亮着红蓝霓虹灯的马路上，一辆挂着奔驰标的白色轿车向着我们前进的反方向飞驰而过。
“来了……追上那辆车……”我拉起他的手。
等等，手呢？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我连忙环顾四周，发现他整个人已经消失了。
？？这人跑哪去了？
我把监视窗口放大，试图看清高速运动的视角里究竟有什么。
白色的车后盖，接着是后玻璃，然后是车顶。但不变的是一双黑白混淆的皮鞋。
他在向前走？
我抱着这样的猜疑继续观看。
现在是车的前挡风玻璃。随着视角的进一步下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个抢劫了银行的大叔。
我迅速奔向附近天桥下的电话亭，拨向了水羽。
“你究竟……在干嘛？！”
“当然是领取悬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