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大叔”
水羽按着挡风玻璃，将一边的脸贴了上去，刚好挡住了抢劫犯的视线。
他从里面看到了一张满是胡茬的脸，还有后座上堆成山的纸币。
“嗤”
抢劫犯开始猛晃方向盘，试图把这个天外来客甩下来。
道路之间的护栏被撞破，车的侧面与墙壁擦出阵阵火花。
“这个墙的质量还不错嘛！”
“小心点……会死的！这个世界——”
“我知道！”
你明知道跟人家生死对峙了还有时间在意这个？！
他将手伸展至身体的右后方，试图召唤属于他的「心核」。
抢劫犯看到此境，慌张的猛砸车窗，试图从这个密闭的环境里逃离。
但是，失败了。
手上冒出的乳白色气体就是象征。
「心核」是每个人思维最深处的形状，会根据其用途分化为不同的物品。
“你以为我要拿什么？”
他诡魅一笑，将手握拳砸向挡风玻璃。
一拳，两拳，三拳。
尽管手已经流血，他依然没有停下，挡风玻璃也没用丝毫损坏。
“你蠢吗？！我现在赶过来！把你的命保住！”
我猛砸电话亭的墙壁。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双轮滑鞋驶过伤痕累累的街道，来到了我的面前。
“什么鬼声音？！”
“看好了……”
我迅速穿上轮滑鞋，向着车辆驶去的方向追去。
随着每一步的前进，轮滑鞋的速度愈加快速。我得以见到轿车随风飘摇的后备箱，不断有大把的钞票向外飞出，散落在无人的街道上。
“真是浪费……”
“你缺钱？”
“并不”
“那你还来帮我作甚”
“……不要说得我像是无情的人”
我向左上方跳去，滚轮附着在墙壁上轰轰行驶。
“接好！”
我从衣服的内袋里掏出剪刀，并往不远处行驶的车辆丢去。
“喂！”
他慌忙中接过剪刀，而我在此时也跳到了白色的车顶盖上。
“这玩意捅的穿玻璃？！”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把平平无奇的蓝色剪刀。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捅就是了！”
我集中精神控制轮滑鞋收起轮子，抓住他的手往挡风玻璃上刺。
“啪啦”
只是一下，挡风玻璃瞬间爆裂四散。
“接受制裁吧！”
水羽再次挥动拳头。
这次，结结实实的打到了劫犯的脸上。两人的血液混淆在一起，随着车辆的行驶而飞扬。
“这就晕了？”
面对面前弱不。禁风的劫犯，水羽还意犹未尽的晃着手
“废话！快点把车停下来！”
真是……好战。
我迅速钻进车内，抓着方向盘，一边用脚猛踩刹车。
红蓝霓虹灯交替闪烁，打在我和水羽的脸上。我用手掩住这来自后方的警车的光亮。
“辛苦了”
车右方伸进来一只手。
是警察？
“没想到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潜行呢？”
“诶？！”
是青陆。
他的脸上是瘆人的笑容。
％
警察局里。
“所以，这个劫犯是你们两个一起抓住的，没错吧”
青陆警察坐在桌的对面，询问着，边做笔录。
“这个是青陆吗？上次差点被我断腿的记者？”水羽戳戳我的肩膀。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错！……青陆在「潜行系统」里是一名警察”
其实不止青陆。我们，还有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一样，在潜行世界里追寻着缥缈的梦想。
——你为什么要抢劫
我质问那个劫犯。
——也许是小时候的臆想吧。但这个世界没有这么简单，所有都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
他的嘴角撇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什么意思？！
没等我追问完，他就被押上了警车。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他们单独说”
青陆将旁边的两位手下叫出去。
“那个……青陆……不是你想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
水羽捂住我的嘴，制止了我的辩解。
怎么这个时候？！青陆会误会的！
我试图掰开水羽的手。
「力量不足」
红色的警示字浮现在眼前。
明明是虚拟空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机制啊？！
“神原水羽先生，不介意的话，请不要打扰梓曦”
青陆翘起二郎腿，抱胸坐在蓝色数据薄片构成的椅子上。
充斥着虚假的气息，这个审讯室。
“为什么？”
“我认为你的行为对她构成了人身伤害”
“什么伤害”
水羽挑眉，不屑的看着青陆。
“心痛”
青陆回一个凶恶的眼神，手指不断的点着手臂。
这可是青陆着急的征兆。
这个时候，是攻略的好时机！
只要把青陆约出去，喝两杯，上床，生米煮成熟饭，水到渠成！
“啊……那个……青陆也累了吧？两位……不然去聚餐？”
我为什么要叫上水羽。
？？？
“我可不累。比起什么疲劳，我觉得女士的安全更重要”
青陆的语气咄咄逼人，颇有一种抢女人的架势。
不对，把颇字去掉。
“所以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对她造成安全隐患？”
水羽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不像是在争吵。
“你手上的剪刀”
“……”
“那么，跟我们走一趟吧”
青陆从裤袋里掏出手铐，照着水羽的手扣了上去。
“绝对服从？！这是什么工口漫画的设定？！放开我！我没罪(＊｀д´)”
“抱歉，犯罪的人都这么说。来人，抬走！”
随着青陆一声令下，先前被驱散的两个小弟走了进来，一前一后拷走了水羽。
太棒了！
“去哪里吃饭”
青陆嘲讽般的向门口招了招手，一边问我。
“啊？那个……我想想……”
“你家吧”
“不行！不行！水羽也在！”
我的语气不由得高昂起来，不断的摆手。
接着，我在三秒后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言语。
“怎么？新男人都请到家里了？”
“我想……我想保护你！他很危险……所以我尽量满足他的需求……我怕你受到伤害！”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上前抱住了青陆的腰，红通通的脸贴在他的胸脯上。
“我们，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吧”
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诶？”
“不要抱着我，油腻”青陆的话中带着厌恶。
他把我推开，略大的力道使我半坐在桌上。
“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他转身离去。
他在说什么啊……
我们已经认识了三年了。
每一年如此的熬过来，这样的感情……
“晚饭会去的”他忽的停下脚步，头微微向右侧，蓝色的瞳孔泛着泪光。
“看在梓烁的面子上”
我和青陆不约而同的说出这句话。
％
我说出这样的话，不知是在祈求他，还是自以为看清了他的本质而表以言语。
我回到「潜行系统」的家里，按下登出键。
这个世界里，你的位置是不会因状态改变的。
换句话说，登出的时候在哪里，下次登录就会在哪里。
如此看来，在虚拟世界里买套房是必要的行为。
「登出成功」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寂静的地下室。
脚步很杂乱，似乎有人在这里踱步了很久，最后等不及了才离去。
我摘下头盔，离开地下室前顺带的从桌上摸了把小刀。
“姐姐？”梓烁扶着楼梯的墙壁。
“姐姐！我好担心你啊，一回来就没了影子，我还以为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他开心的抱住我的身体，完全没有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我……在呢……”
“嗯！一直都要在呢！”
％
我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吊灯发着淡黄色的微弱光芒。
好晃眼。
手遮住了视线，试图使眼球的酸痛缓解一些。
总感觉触碰到了什么灼热的液体。
是眼泪啊……
已经无所谓了
流吧。
一个翻身，脑袋埋到了被子里，却不经意的听到了楼道的对话。
“把这个给你姐”
“诶？这是……”
似乎沉甸甸的，脚踏到了地板上。
“果汁”
“谢谢青陆先生！”
“嗯，也帮我道声晚安”
接着是一段急促的脚步声。
真是烂透了。
到头来，我居然被安慰了。
明明罪魁祸首是我。
走廊寂静了许久，明明离开的脚步只有一个。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似乎有点犹豫，但依然敲响了门。
“进来吧”
门把的“咔哒”转动声。
“姐姐……这果汁的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
难不成？！
梓烁在家里的时候，由于他的严格管控，我滴酒沾不到。而青陆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送来的必定是……
我翻身坐到床边，抱住了倒过来的梓烁。他的脸上泛着红晕，眼似有似无的睁着。
“姐姐……”
声音好软！我快化了！！！
明明是男的，声音却和女孩子一样。
“我在呢”我把他的头枕在膝上。
他很少用这样的声音呼唤我。
不如让他多喝点吧。
我在想什么？？他才……几岁来着？
好像十八了。
“我……想和姐姐一起睡觉”
他伸出手抱住我的脖子，我顺势将他再次抱在怀里。
“那先把外衣脱掉吧，不然睡觉也不舒服，对吧？”
我的声音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嗯……”
他独自坐到一边，双手拉起校服的底部，向上拉起。
然而，没有拉动。
半脱的衣服反而把他的双手卡住，动弹不得。
噗
“梓烁，还没长大呢~”我笑着，伸手去脱他的衣服。
“胡说！明明……已经……”他跺着脚，两手抓着两腿之间的裙摆。
微醺的小脸上，撅起的红唇间，似乎能从黑色的双眸里看到些许的涟漪。
“姐姐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自他诞生于世上，我就把他当做女孩子来看待。
“当然是……”
但，似乎我欠缺了很多考虑。
那时的学校可不像现在一样支持女装。
自然而然的，他受到了很多欺负。下唇左侧的刀疤就是其一。
但他并没有因此记恨我，而是抛弃了所有的友情，将自己全身心寄托在我这个不成熟的姐姐身上。
明明想说是女孩子，但细想，他未来究竟该怎么办。
话迟迟说不出口。
“我就知道……姐姐在为我的未来考虑吧？”
“嗯……”
他能猜到也是当然。
因为我就是这种会操心长远之事的人。
“怎么回答都没关系哦，因为我已经被姐姐玩坏掉了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