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别过来!我要完蛋了么,连杀自己的是谁都不知道,混蛋,我,我还不想死….救我,救救我!”
序章 时间的十字路口
荒漠,路,噩梦。糟糕的日子持续了五天。看夜空的样子,我估计我离家有相当远的距离,但应该还没“出界”。路还不错,应该是“他们”的杰作。不过路上我没见到一个路过的旅行灵魂商人,至少那五天是如此。但是奇怪的是,五天里我也没见到过一只恶魔的眷属。那可是荒漠区,足够偏僻了吧,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太诡异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那种怎么看也不会安全的地方。只不过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一点都没有。但灵魂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珍贵品。尤其是我不想拿我的灵魂做代价来研究那个奇怪的地方。然后我就沿着那条路一直走。方向?当然不知道!那种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我就是想找个有美女有酒馆的镇子,啊,不对,是找个地方可以稍作休息以便赶紧回来工作。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咯。然后我就走啊走。
我快饿死了,也快累死了,反正快死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要是没被你捡到,你们就去给我准备水晶棺和鲜花吧,然后咱们“坟场”开始衰落,以后每当街坊提起宗近怎么怎么样的时候,你们就会想起曾经一个名叫三日月宗近的挚友,然后你和蒂法要么抱在一起大声哭,要么各自找个小角落默默低头抹眼泪。等下,这样不好,不能便宜了你,你还是别借着哭我的名义去吃蒂法豆腐,你还是…
你还是给我闭嘴吧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去哪偷懒了而已,顺便说一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和你一样是匠人,所以没你坟场也能开门做生意,你要是挂了我保证我做梦都会笑醒,还有,也许蒂法真的会伤心一阵子,但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和你不同,我有道德底线。对了,最近家计很紧张,所以水晶棺和花你自己解决吧。还有最后一句,如果可以,老实说我真不想跟街坊说我认识你。
呃,迪兰达尔先生,也许是我的错觉,不过你刚说也许蒂法真的会伤心一阵子,只有一阵子?我的命就只值那么一小会儿?怎么感觉你说的话都这么伤人?
哦,是你的错觉。
不要啊,你真的这么说了吧,你不会真的这么想吧,不会吧,呐呐,呐,我们同居了那么久,我们可是有坦诚相见的关系啊。
你要是再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你梦寐以求的水晶棺和鲜花,我立马帮您安排,顺便把墓志铭也给您想好如何?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睡觉,长眠,选哪个?
好吧,亲爱的,来个晚安的kiss么。
选第二个么,明白了
我睡了,啊,累死了,明天早饭不用叫我了。
老实说以后的早午晚饭我都不想叫你,真想把你就这么送回去,让你在那地方再呆两天,等到确定你暴尸荒野以后,再找个空给你收尸。
你不会的哟,小猫咪。
闭嘴,闭眼,然后别醒,永远!
我就这样靠在走廊的墙上,听完这段两个男人之间正常的对话。然后看见迪兰从房间退出来,虽然眉头紧锁,却又上扬了下嘴角。难道他其实已经被折腾成了受虐狂?这很自然地让我随便想了想。
“我还以为你会进来。”迪兰没有看着背靠墙站在门旁的我,只是低头轻轻把门关上。
“我可没自信能插上话,说到底我不过是经常麻烦宗近的客人而已,刚好这次又顺路,就来看看我们的匠人怎么样。”我摊开手。“似乎是不用考虑换家店的样子。”
“那还真是谢了。下去吧,那混蛋知道你来估计又要烦人了,我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天,放过我吧。”迪兰歪了下头,示意我下楼。
里面的家伙已经感觉到我来了,虽说嘴不饶人,不过迪兰这家伙有时候还真是出奇的温柔。
我随着他走下楼梯,蒂法就在一楼酒馆的柜台后面。上楼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
“小宗没事了?”蒂法放好手上已经擦到反光的高脚酒杯,抬头看着我们从二楼走下来。
“他似乎一开始就没什么事。能吃能睡,现在在他的床上估计呼噜都打起来了。安心吧,我早就盼他能有个三长两短,但到现在也没实现过。似乎神明大人特别宠爱白痴。”迪兰没有坐在柜台前面的圆凳上,而是再往前一点走到长餐桌那拉开把椅子坐下。
“蒂法,照老样子来杯就好,谢了。”我向看板娘示意的伸了下手“真是不管来几次我都在想,好好的武器工房,你干嘛一定要弄的和酒馆一样,你们到底是希望客人来干嘛?喝酒?还是别的什么?”我找到最靠近蒂法的圆凳坐下。我还是不得不推荐这的酒,是来自蒂法,也就是我面前这个一直眯着眼,保持着动人微笑的姬发式黑直长美女,她的得意之作。不过教她的,是那个坐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的那个“青光眼”。
就像是想染一头银发,然后失败以后会出现的那种淡灰发白的发色;明明年纪不算很大,却有意无意在下巴上留着只有胡茬长度的胡子;加上一双“青光眼”,毁掉了他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就算刘海遮住他的左眼,剩下那只眼睛也会告诉周围的人:“老子现在心情不佳,要是不想哪里不舒服就给我闪一边去。”虽然他本人并没有这样想过,但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感情起伏的表情,其效果就像挂在店门口的灯一样,虽然赶走了许多嗡嗡叫的烦人的雄性苍蝇,但也会引起为数不少的雌性飞蛾往上撞。如果他不说自己叫迪兰达尔,那么大多数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后街的某群小流氓头目,而不是在这个叫做尤特门达斯的城镇中小有名气的武器匠人。
“你的酒,红莲。”蒂法微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把银色金属托盘里半杯放着冰块的波旁轻轻放在我面前,然后又慢悠悠的走回柜台里面。因为宗近的事这两天没开门迎客,所以没有那些色迷迷的目光看着这美丽的背影。怎么说呢,嗯,感觉真好。“谢了。”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淡淡烘烤的味道无论多少次,都让人欲罢不能。“我说,现在你们这个酒吧的名气已经快赶上地下室里那个工房了,要不要转行试试看?说不定赚的比你这挑剔的武器匠人的工作要多。”我没有回头看身后不远处坐着的迪兰,但他知道我在和谁开这恶劣的玩笑。
“这样挺好。”对方则轻而缓慢,但没有一点犹豫的回答。
红莲,这就是我的名字,事先声明我是个男人,刚好二十岁,现在以旅行灵魂商人,也就是俗称旅商人作为自己的工作,虽然自己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属于初出茅庐的我在附近几个城镇的正规商会所属旅商人里能力已经属于中等。虽说还远不能算是可以独当一面,但交给我的工作也不会让雇主失望。而红莲,严格来讲,应该是属于我所拥有的一把武器型宝具的名字。在这个永远沉浸于黑夜的大陆之上,我们这些居住在这片大地上的旅商人是没有所谓的名字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身体中藏着耀眼的宝石,那就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灵魂。每个灵魂都有独特的力量,我们请匠人将灵魂的力量实体化,使它成为宝具。虽然从此以后我们会失去自己的名字,但这宝具就成为了我们的代号。而我的宝具红莲,便是这个武器工房的作品,也是这个工房的两位匠人唯一一件合作的宝具,虽说并不是为我专门打造的就是了。
就像我上面所说的,这个一进门后无论怎么看都像个酒馆的建筑,其实在地下室的武器工房才是正体。兵刃匠人迪兰达尔,火器匠人三日月宗近以及看板娘蒂法,精湛的锻造技巧,美味的酒和食物,以及每天吵闹的气氛,就组成了这间看起来有点老旧的建筑的全部。这就是在周围几个城镇都小有名气的武器工房,其名为“原罪之棺”,又被称为“坟场”
“这另类的招牌和这酒馆都是你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我想确定一下。“不要拿这个对我有着独特意义的名字和这么烦人的创意相提并论。”迪兰的抱怨,让我确定原来这个酒馆的创意是来自于现在可能正在楼上呼呼大睡的家伙。
“每次有人问起这件事我都会后悔,为什么我会陪那个白痴一起疯。”虽然听到他这么说还有他的叹气声。但据说酒馆建好以后这个坏脾气的家伙还是特意去隔壁街真正的酒馆那里,低头向那个脾气更坏的老爷子去讨教酿酒的方法。而这个创意的的发起人,只是一直以来帮迪兰默默地消灭那些他费心酿出来的高级货色,然后再挨一顿狠揍,但这似乎至今也没能阻止某人恐怖的执着,然后就是反复上演偷酒和挨揍的戏码,至少对周围的邻居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两个人依旧乐此不疲。
但就我个人而言,这种充满吵闹声的武器店,要比其他只有敲打声的店让人舒服。所以就算我的宝具没有任何问题,我也会时常来这坐一坐,喝几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和迪兰还有宗近熟络起来;至于蒂法,虽然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对谁她都带着亲切的微笑,性格温柔到甚至有点迟钝的程度,但就是这种看起来会很好相处的人,时间长了却让我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向别人表现出她自己真正的样子,虽然我可以肯定她的笑容绝无半点虚假。
“小宗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蒂法一脸担心的问,对于她来说宗近和迪兰就像家人一样。
“那个白痴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但我有点在意他刚才说的一些话。蒂法,她和我说他走了五天,然后应该是体力不支晕过去的。你也听见了吧,红莲?”迪兰突然严肃的对我说,他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很认真。
“嗯,我确实听见他说他走了五天,然后又饿又累,就这样晕过去的。然后呢?”我并不明白迪兰想表达什么。但蒂法似乎明白了,因为她的眼睛突然睁大,整个人瞬间呆掉,用右手轻捂着嘴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的表情低下头。她的平刘海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但她用左手撑着柜台边缘,字缓慢地从她嘴里蹦出来:“难道真的是涅槃?”
“涅槃?”虽然我也这么想说,但现在说这话的是迪兰。而且他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俩要是没什么默契,我麻烦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装得那么像。”真受不了他们,我还以为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
“然后这个涅槃谁有空给我解释下?”这个词我似乎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听过,不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除了这个发音,我对其他的几乎没什么印象。
“涅槃吗?你好歹也是个旅商人,多少也给我有点常识行吗?”迪兰很露骨鄙视着我。要不是我认识他,老实说我一定会觉得这个流氓是在恐吓我。
“你刚才不也是一脸茫然的说了句涅槃么?”
“我只是奇怪蒂法怎么会突然提起涅槃而已,七至宝的传说别和我讲你从来没听人说过?”虽然看起来迪兰说这话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但他却还在继续他的普及教学,并没因他看起来的不耐烦而停下来。“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永远都是黑夜,但有个地方是例外的,首都阿卡滋奇,这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群自以为上流的大人们和他们养的精英猎狗住的地方,嘁,那群下流的人走在一起就叫上流了么。然后那座城市正上方有个可以发光发热的光团,至少看起来是这么一个东西,叫心灵,这也应该知道吧?”除了中间抱怨了一下,迪兰就像在念课本一样毫无感情起伏的说着这些话,然后一边从工作服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里面整齐的排着大概十来支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用火柴点着。
“你说的这些,简单的连常识都算不上。”我打断他的话,迪兰你这混蛋这是要拿我当白痴么。
“继续听下去别插嘴,我还没说完。心灵正下方碰巧有座山,然后有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就在山上建起了城市,就是阿卡滋奇,到现在估计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据说在建阿卡滋奇之前更早的时候,心灵不是现在的样子,似乎比现在要有破坏力的多,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在阿卡滋奇建起来之前没多久,原来的心灵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寻常事情,然后心灵也因此发生了一次大爆炸,那力量已经不只是大的问题。当时的人几乎都死绝了。而当时所拥有的技术,文化,科学,甚至历史,大部分也就都失去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名为白昼的现象。后来还活着的人称这次的灾难为“大崩坏”。而那时心灵还溅射出了七个蕴涵着巨大力量的碎片,七个碎片落到了这片大地的各个角落,心灵的力量也因此减弱了很多,原本可以照亮整片大陆的光芒变成了现在这副德性,然后包括现在中枢的大人物们在内,这数百年来能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和势力都在为了得到这些碎片而用尽一切方法。其中就有一个碎片落在了一个古代部落的手里,传说那是群掌握着当时最先进的宝具制造技术的人,甚至有人说那些技术是我们现在这些匠人都远远达不到的水平。而且那群让人火大的家伙还特意造出一个可以移动的巨大城市用来逃避抢夺碎片的人,然后全族的人都搬到上面去。碎片也让那群家伙做成了宝具,就存放在那个移动城市里。而那个城市的名字同时也是宝具的名字就叫做涅槃。”迪兰轻轻用食指敲了敲卷烟,让烟灰刚好落在餐桌上的烟灰缸里。
估计很久以前我就应该听说过这个传说,不过觉得没什么意思,时间长了大概就忘了吧。现在倒是想起来一点,据说剩下的那六个碎片也都被找到了,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拥有巨大力量的宝具,而且能力似乎还都不一样,因为就算再怎么强的宝具都无法和这七件怪物级别的宝具相提并论,所以人们将这七件宝具称为七至宝。就是这么一个传说,一个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似乎就是仅仅靠嘴传开的传说,一般来说没什么可信度,作用也就是小孩子的睡前故事而已,难怪我会忘记。
“这么扯的传说亏你们会信啊。”我由衷的赞叹。纯真真是件好事。“我只相信书上的历史,这种将近一千年前传下来的老东西,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那个什么七至宝谁也没见过吧。”
我们的兵刃匠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俩字。“我只是给你上了一堂常识课而已白痴。”
“但是迪尔,那天你也在,你应该听见那个客人说的了吧,已经有好几个旅商人目击到了会走路的城市。那个不就和传说的涅槃一样么。小宗应该也遇上了吧。”这里还是姑且要解释一下,迪尔是指坐在那的迪兰达尔先生,而小宗当然就是在说我们的火器匠人,三日月宗近。这是蒂法对“家人”的专有称呼,当然也只有她会这么叫。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迪兰,我可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一件事情,难道你现在已经胆肥到连那个女人的饭碗也敢抢的地步么?虽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但我还是要说能认识你我很开心,真的,我会想念你的,作为你的生前好友。”
“哦,这还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你这么个好友。而且我没有呛行的打算,情报商的工作不适合我的性格。那不过是个被我拒绝的客人,喝醉以后的胡言而已,我都没怎么留意听。”
“还是一如既往的挑剔,会挑客人的匠人,除了你们还真没听说过别人。”
“啰嗦,我只是没有为了吃肉就摇尾巴的习惯而已。”
“然后,那人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多少?”
“我倒确实还多少有点印象,因为她并不是来制作宝具的,而是来强化的。但那个宝具不是代代相传下来的秘宝,而且形态也很独特,老实说,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到她所要求的那种程度,所以我建议她去找制作这个宝具的匠人加强,没接下这单生意,我可不想砸了招牌。”
“那个宝具是那么稀有的东西吗?”
“并不是稀有,只是比较不常见而已,那个宝具的形态是占卜用的卡牌。”
“呃,怎么说呢,好奢侈的占卜师。”我之前也说过,宝具是要用到灵魂的力量,一般来说只有从事危险工作的人才需要这份力量,就像我们旅商人。虽然用宝具占卜的确会增加占卜的准确性,但增加占卜的准确性和能够窥视命运是完全的两回事,而且要知道将灵魂具现化为宝具的价格是非常昂贵的,仅仅为了这点用处就花这么大的手笔,实在是有点过于奢侈了。最重要的是,一旦将灵魂做成宝具,会对身体和灵魂本身也造成一定的伤害和负担;而且之前也说过作为代价之一,动用灵魂之力的人将会从此永远失去名字,而名字则是一个灵魂的象征。老实说只有我们这群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还有一小部分有特殊执念的疯子才会需要宝具。既然卡牌不适合战斗,那他一定就是个疯子。
“然后那家伙就一直坐在店里一个人喝酒,喝到我们打烊才走。而且点的都是烈酒,我就是不想留意她,那女人这么显眼,我也不得不有点印象吧。”
“哦…嗯?女人?那是个女人吗?那个缺心眼的占卜师?”不是吧!
“别大惊小怪。”迪兰长吐一口白烟。
“是个波西米亚打扮的成熟美女哟,很有魅力的小麦色皮肤,身材又好。那天店里的人比平时要多好多,好热闹。打烊的时候她还一直缠着迪尔让她晚上在店里过夜呢。”
这话是某知情人士讲的,还有某面相凶恶的青光眼被烟呛到,一个劲的咳嗽。我没说是谁,别乱猜。
“呃,我会替你保密的。”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嗯,嘛,我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对宗近。然后呢?那个美女说了什么吗?”
“倒是一直在和蒂法聊天,不过打烊的时候那女人基本已经是烂醉了,然后抓着我说最近有好几个旅商人被移动的城市袭击了,现在一直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嘴里好像都喊着会动的城市,救命之类丢人的胡话,她说没地方去,又害怕,就想住在坟场,让我收留她。”
“还一直抱着迪尔的腰不放,说自己什么都会为迪尔做呢,真可爱。”
这话是某知情人士讲的,还有某面相凶恶的青光眼又一次被烟呛到,一个劲的咳嗽。
“然后你就让她留下了吧,接下来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就别说出来炫耀了。”
“你是白痴么,蒂法的话你也信,我又不是楼上的那个人。打烊了当然就把那个女人扔到店外面了。”
“简直就是禽兽,连禽兽都不如。我看错你了迪兰达尔!”我义正言辞的表达了我的态度。
“你的表情让我很反胃。”
“不行哟红莲,因为迪尔把那个喝醉的姐姐送去旅店了呢。”
某人第三次被呛到,而且他现在的表情老实说看得我很享受。“你这是听谁说的?”
“因为第二天旅店的琉璃妹妹来问我要账了嘛,她说前一天晚上武器工房“原罪之棺”的迪兰达尔先生公主抱来的那位女客人,早上已经不在房间了,而且还没有付房费,迪尔你当时放下她就走了也没留下钱,旅店他们找不到那个姐姐,就只好来找迪尔你了呗。”
“哦?嗯!公主抱么,迪兰你终于长大了,我和蒂法都很欣慰啊。从此以后你就可以和宗近一起为祸一方了。祝贺你在25岁前终于完成了宗近15岁的时候就做到的事。怎么有点晚熟的感觉,明明是个长着张大叔脸的家伙。”
“嘁,真是多嘴的家伙。喂,红莲,在你出这门之前我会先把你揍到失忆为止的。”
“呃。”那个青光眼正在试图用眼神杀死我。“蒂法的涅槃就是在那个漂亮姐姐那里听来的么?”为了求生和我珍贵的记忆,我要试图转换话题。
“因为她在喝酒的时候就一直在兴致勃勃的和我说她旅行的见闻这件事就是她最近听说的呢。”
“旅行的占卜师么?”
“不是哟,她说自己是个旅行剧团的舞者,有一辆大篷车呢。还说下次会教我跳舞。说我有舞者的天资呢。”是天资?还是身材?
“老实说,这样的话我就觉得涅槃什么的就更没说服力了。”
“你是这么想的么?自称实力已经中上的旅行灵魂商人红莲先生。”
“干什么,别以为你长得像个不良青年,你就可以合法挑衅我,青光眼。”
“我暂时不和你计较青光眼是指谁这件事,但你作为旅商人的触觉让我很担忧。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我倒觉得涅槃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倒不是说传说本身,这种怪物级宝具一定真的存在,但的确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在这个第二地区,这片“黄昏区”。而且和那个会动的大怪物脱不开关系,无论它是不是真的。”
“我也暂时不和你计较你质疑我旅商人实力这件事,但至少给我一个你会有如此判断的理由。”
“理由么?最重要的理由是宗近那个白痴真的老老实实躺在楼上,还有蒂法刚才说的那些,一点记错的地方都没有,全部都是事实,这就已经足够让我怀疑了。”
“负责的告诉你,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所以说你还太嫩了,好好锻炼一下你对情报的触感吧。会对你有帮助的。仔细回想一下蒂法提起涅槃这件事的时候说的话,她得到这个情报是来自于一个波西米亚打扮的女人。而且那天也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店里相当热闹。但你有没有觉得缺了点什么?”
有没有缺了点什么吗?老实说我在听蒂法讲这事的时候确实也觉得怪怪的,好像少了点什么应该有却没有的东西。后来因为迪兰被呛到了,顾着看他就没太在意了。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只不过天天在眼前晃就很自然的忽略了。”
“美女吗?我身边经常能见到的也就是蒂法而已,应该不会忽略掉吧。那就没什么了啊,啊?美女?美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了!这种天天在我眼前晃的家伙,真的把他给忘了!”
“看表情,你和蒂法应该都想起来了。”
“宗近!”&“小宗!”
“说起来从那天开始小宗就离家出走了。”
“从那白痴智商角度来讲离家出走这说法倒也没错。”
“原来是宗近没在,前几天过来的时候你在店外挂着‘暂时歇业’的牌子。也就是说宗近不在的时候是没有客人的。但蒂法说那天很热闹,有这么正点的漂亮姐姐在店里喝酒,按照性格来说宗近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坐着而不去搭讪的。但蒂法并没提起搭讪的事,而且你又说她是一个人喝到打烊你才会留意她。也就是说那应该就是宗近刚离开的那天晚上,对吧?哎?时间上来说是不是有点巧?”
“嗯,还不算太迟钝。那个白痴刚不知所踪,那个女人就来找我。时间是不是有点过于巧合。”
“唉?不知所踪?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楼上的家伙一句话也没说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然后就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到影子。就是这么巧,不前不后,宗近一消失,那女人就跑来了,而且给的工作还那么不靠谱。既然制作宝具的人还活着,我说我做不了,一般来说就该走了。但她却留在坟场,自始至终没和我再提宝具的事情,一个人就开始坐在那喝酒。一般来我们这坐一天的也不在少数,包括你在内。本身我不会太留意,可是她的举动这么不正常,让我不得不留意她。”
“你是指她是故意让你留意她?说不定她只是你的众多爱慕者之一,只不过比较有头脑而已。”
“爱慕者会说一些很无聊的假话么?”
“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打烊的时候那女人基本已经是烂醉了,然后抓着我说最近有好几个旅商人被移动的城市袭击了,现在一直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嘴里好像都喊着会动的城市,救命之类丢人的胡话,她说没地方去,又害怕,就想住在坟场,让我收留她。’”
“这只能让我更加觉得她是你的爱慕者,你这半夜闪绿光的青光眼到底哪个地方能吸引那么多女人犯花痴?”
“没救了你,给我想想在和蒂法聊那个女人的职业的时候,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舞者喽,剧团喽,还有大篷车…”我能听得见我的语速越来越慢。在几分钟之前还在和看板娘介绍自己是剧团的舞者,没过多久就和匠人说自己没地方去,无依无靠,想要借宿。之前嘴里的那个剧团去了哪?
“刚和蒂法说完自己有剧团所属,才过了多久又和我说没地方去。然后我把她扔到旅馆,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影了。连钱都没付就跑了。不是说没地方去么?那个混蛋。”
迪兰这家伙,不会因为白掏了那份房钱在生气吧?
“问题还不只是这些,当晚确实很热闹,其中有不少男女客人都凑在一起闹腾,而那个女人却整场都只和看板娘的蒂法说话,但打烊的时候却抱着之前从没见过面的我不放,强求留宿。要是认识我,就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还有个对美女来说各种意义上都很危险火器匠人存在;要是不知道我的为人,还敢要求住在我的家里?我只能理解为她知道宗近肯定不在坟场,而且刻意为之,现实是当时连我都没留意到这件事”
“确实很可疑,因为迪兰你长着一张这么明显的犯罪者的脸。她还敢要求留宿什么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
迪兰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站起来,叹了一口气。喂,别让我有罪恶感啊,那表情仿佛是我做了什么绝情的事情一样。
他向柜台走过来,本来就没有几步路,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混蛋一脚就狠踩在我的脚上,就像在踩烟头一样。
“迪尔别再欺负红莲了。人家好歹是客人。”
“好歹?”
“对了忘了你还是客人啊红莲,前段时间赊的账麻烦您先付了吧,啊?您可是我们的上帝啊。”说到上帝的时候他脚上力量反而更大了。哪门子的上帝要受这待遇?
“嘁,你难道这样对待上帝吗?先把你的脚拿走,我的脚都快让你踩麻了。不就是钱么,说,多少?给你。前两天那是钱包忘了带了。”
“不只是前两天的哟,上上个星期的酒钱和饭钱,上个月的保养费好像也没付,还有上上个月宝具坏了以后你来修理的费用,还有…”
“我明白了。迪兰达尔先生,您还是接着踩吧。”
神啊,请宽恕我吧!您无辜的孩子始终没有敌过金钱的压力,我抛弃了我的自尊,我向现实低头了。我有罪。原谅我吧。
“对了,迪兰,你刚才说你觉得涅槃的事情不是无中生有,除了蒂法说的那个波西米亚女人的事情以外最重要的理由是宗近真的躺在楼上是什么意思?话说,你真的不打算移开你的脚么?”
“他自己说他是体力不支晕过去的,可就在不久之前的一单生意,为了做出达到他要求的宝具,那个家伙可是一直没睡的在工房里制造噪音,一连十天,弄的我也睡眠不足。那个混蛋,之后就像没事一样,又马不停蹄的搭讪去了。我实在无法想象有如此旺盛精力的白痴会因为只是走了几天的路就会体力不支,气绝在路边,差点暴尸野外。”
“那你的意思是?”
“和字面一样,事有蹊跷。估计短时间内会有客人来坟场,要只是生意,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是不是还有个矛盾的事情你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