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谁来陪张公子开赌啊?张公子,先上个钱吧?”
“我上二百两。”
“我跟。”
“我也跟。”
两个赌徒坐与张松两侧。掌柜示意,专职的色子手拿起那金色蟾蜍纹络的色盒便开始摇动起来。
一对花里胡哨的表演之后,盒子落定。
掌柜:“先大小,张公子先吗?”
张松:“小。”
赌徒一:“大。”
赌徒二:“小。”
掌柜:“再猜单双。”
张松:“单。”
赌徒二:“双。”
三人猜色子的规矩,两人大小的相同时再跟单双,最后只有一个赢家。
“金蝉吐财,诸位老板财运亨通,开!”
“一一二三,合为七,小,单。张公子六百两。”
继续吗?
张松:“继续。”
两个赌徒也继续。
张松则直接说的到:“上六百两,一倍。”
掌柜:“张公子这是要上倍数了?”
张松:“对。”
掌柜露出鄙夷的神情:“可是您有那么多钱吗?”
“今日你们既然绑了我妹妹,我就拿我妹妹的嫁妆来给你们赌。”
“嫁妆?谁会娶那个赌鬼张天元的女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掌柜的,你过来点。”
“怎的?”
见那肥头大耳的掌柜靠近,张松从桌上拿起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张一张的望他脸上拍过去。
“我的家事,用不着你管,上注。”
那掌柜冷眼一笑。
心想先让这混小子得意一会,他还不知道这赌场的险恶。先让你吃点甜头,到时候...
张松:“大,双。猜有六,再加一倍。”
再加一倍?
连个赌徒有点慌了。
这要是再加一倍,六百两的底注,那合计就是二千四百两了。
张松:“两位?加吗?”
“跟!”
横竖有掌柜撑腰,他不会让这小子得意太久的。
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张松他爸是这样,张松他也应该是这样。他爸在这赌场就是野狗一样的存在,张松一直以来被这赌场的打手逼迫,也是赌场的牌面之一了,赌场需要有一个标志性的赌徒,需要一个被赌徒残害的惨不忍睹的家,这不仅仅是一个赌场固有的印象所在,也是对那些在赌场赢钱的老板们的交代。
必须又一个对比,让那些赢钱的老板们感觉到自己赢来的钱是不易的,是有价值的,是刀口上赚来的。
这样才赌场的赌资才有刺激感。
而今天将这张松的妹妹放在此处当做最终奖励,也是赌场进一步刺激赌徒们的手段。
若是今天让张松赢了钱回去...
等等?!
两个赌徒忽然之间,汗水如雨下。
这根本就没有不可之处啊!这张松他妹妹要是输了,就和赌场之前大家想的一样,但若是让他把他妹妹赢回去了?这不就成了赌场翻身的最佳广告?
“等等...他跟就算了,可是我想了想,我还是跟不起,我不跟,我不跟了。”
张松:“无妨,那还有没有人敢跟上一跟啊?”
四周一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张松和掌柜的是不是真的有了恩怨,若是这一开张松输了,那他依然是身无分文,回到谷底,若是张松赢了...那就说明这赌场背后,却是有人想通过今日张松的事件来刺激那些输了许多的赌徒前来翻身。
偌大的一个赌场,要能长久的经营下去一定是有所手段的。
所有人都当这赌场就是在掌柜的或是赌馆老板的掌控之下。
跟有甚者早就已经私通过赌场内部,尝了不少甜头。
所以这一开的结果很关键,非常关键。
“一四五六,合为十六,为大,有六!张公子赢。”
现场哗然。
这张松,一进门,短短三两句话的时间,竟然已经赢了三千两了。
怎么回事?
掌柜的瞪了一眼色子手。
四周的赌徒也开始有些讪笑了。
这怕不是一场炒作?逗我们玩儿来了?桌子上的手是不是真的啊?
虽然一时间猜疑丛生,但是不得不说,这戏效果还挺足。
所有人都开始期待下一次反转。
就在这时,旁桌的一个女人似乎也连胜了。
她拿着一沓银票来到了张松背后那镇场的小少爷身边道:“少主,宠儿赚了二千两呢。”
一个三千,一个二千。
这小孩身边的下手一下子就从堵场卷走了五千两?!!
此时楼上的赌客也有了兴趣,下来两位。
看穿着打扮,一位白衣白扇,一位红锦长袍,应当是乾京富贵人家的子弟,只是带了面具,并不可辨认身份。
“张公子豪气啊?可不知道我们二人,能否入局?”
“来者不拒。”
“来,我们赔张公子玩玩。底注一千两,先行两倍。”
旁客:“跟。”
张松:“跟。”
“好~”那白扇公子拂扇而出:“猜大。”
红衣:“我猜小。”
张松:“猜大,随单,有四,再跟一倍。”
红衣:“跟。”
白衣:“豪气,我也跟一倍,随一个双。”
色手一看两位贵客出面,再便是旁边掌柜的疯狂给他颜色,他便明白应当如何了。
再开盖的时候便打开了那盒子里的机关。
他摇出的事四五六六。
的确如张松所说是大,但是只要推开其中的四便为一个单数,那结果就是双,白衣公子就赢了。
可就在他拿开盒子的一瞬间,张松的眼睛也跟着他的手离开了。
他没有看桌子上的色子!
在这种紧要关头,在这个四千两的赌局里,他竟然不看桌面?
“三五六六,合二十!大,为双!白衣公子赢!”
“慢着。”
张松忽然叫停对着色子手说道:“把你的手张开。”
“我的手?”
“对,你的手。”
“怎么了张公子?你这是对我不信任啊?”
“对,你的食指本在这杯子上蟾蜍眼睛旁边第三个癞子上,为什么拿开杯子的一瞬间,变到了眼睛旁边第二个癞子上了?”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不过是挪了挪手指头...若是公子你想看,你自己检查便是。”
那色子手心想,这蟾蜍色杯都是特质过的,需要用真气激发才能触动机关,你张松一个武废,如何能将这杯子里的机关看破?我们赌场也不是吃素的...
谁知张松拿到杯子之后,往那杯子旁的蟾蜍眼睛上一摁。
将那整个杯子的内部朝上,当所有人的眼睛都对准了杯子之后,那杯中忽然有一根铁针探出。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杯子里面是有机关的。只要控制这一根针,便可以控制杯中色子。这算是,使诈了吧?”
“使诈?”掌柜忽然惊坐起来。“怎么能说是使诈呢?我们赌场的杯子可都是特质的,有专人看守,为的就是保证所有赌客的公平公正,怎么能是使诈呢?”
“你们这把戏,我十多年前就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我不说罢了。”
“你放屁!张松,一定是你将这杯子调换了,想要栽赃我赌场...”
张松说完, 将那杯子狠狠的砸在了他们堂面上那一张诈一赔十的字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你们赌场使诈,是不是应当给我赔钱了?”
“不赔?为什么要给你赔钱?你说你十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告诉你爹,让他不要再来赌钱?”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无药可救的人?而且掌柜的,你方才的话,意思你们就是有使诈了?”
“再来几个杯子,把这赌场的杯子都收集起来。”
星斓看后,对着老李说道。
“好。”
老李说完,走开到其他桌面上,将杯子一一收集起来,拿到了张松的桌面上。
随后手起刀落,将那些杯子全都一个个砍碎。
果然...十个杯子里有六个都是藏有机关的。
星斓:“这还不能赔钱吗?”
噫...
底层的赌徒看后,纷纷露出了不堪置信的表情。
“原来这么些年,我们的钱都是被你们给骗走了啊?”
“破赌场!我就知道你们是心怀鬼胎,明面上说着公平公正,实际上实在我们身上捞油水呢!那些赢钱的人一定贿赂了你们不少吧?!”
......
骂声之下,其他的赌客倒是淡然。
这张松,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竟然当面戳穿这赌场的黑幕,明白了要和赌场作对。这下赌场背后的老板指定不能放过他了,至于他身后那个小少爷?
到底是谁家的主子啊?
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身份?
“还钱,还钱,还钱!”
赌徒们开始起哄,这边张松也站了起来。
“掌柜的,既然挂了牌面,就还是要守信用啊?你承认不承认使诈坑了我?”
“这...都是这些手下私自的...”
“私自的?”
那掌柜的见张松不信,还有那周围起哄的赌徒久久不能平息,立刻叫起人来。
“来啊!将今晚使诈的色手都给我拖出去!把手剁了!”
“什么?!”
听到掌柜的说要剁自己的手,那些色手也不愿了。
“掌柜的!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拖出去!拖出去!”
“谁敢!”
色手们这时团结了起来,围在一起,对抗那掌柜叫来的打手们。、
“别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这生意本来就是听了你们的安排才做到如此地步,如今要我们背黑锅就背黑锅,哪有这等好事!兄弟们!都别怕!我们...”
就在此时,楼上又走出一个黑衣男子,对着那一众聚集起来的色手问道:“你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