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古称“西岳”,雅称“太华山”,为五岳之一,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而今华山二十二代掌门江九重此时正在嘱咐弟子,这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墨晗雪的哥哥墨寒江。
“寒江,师父若是回不来,怕是这华山上下都要托付给你了。”江九重淡淡开口道。
“可是,不是还有小师叔吗?按辈分也轮不到我啊。”墨寒江开口道。
师父那一辈,确实还有一个洪姓的小师叔,按道理来说,就算师父回不来,也应该是由小师叔掌管全局。
“他…哎…”一说到小师叔,江九重仿佛是提到了什么头疼的事情。
说来,这个小师叔的年岁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是可以托付的,可为什么师父一脸头疼的样子。
“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吧。若是这华山上有人对你不服,你可以用些雷霆手段。”江九重也不想说太多,只不过他的那个小师弟却是让他头疼。
他小师弟要真是个靠得住,他自然也不介意把掌门之位传给小师弟,可惜小师弟是个叛经离道的怪人。
要真把掌门之位交给小师弟 ,他怕是躺棺材里都得爬出来。
“今日我便传我自创的剑法,名为「葬九江」。”
听到这个剑名的时候,墨寒江就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他可不就是为了这套剑法才来的华山嘛。
“汉州有十大名江,我取其九创了这套剑法。”
“十大名江,有长江、黄河、黑龙江、松花江、珠江、雅鲁藏布江、澜沧江、怒江、汉江、辽河。”
“但我唯独没有取黄河。”江九重盘坐在蒲团上缓缓开口。
这让墨寒江觉得很奇怪,黄河与长江齐名,为何却独取长江,而不取黄河。
“师父,您为什么不取黄河呢?”墨寒江开口道。
但江九重却是捋须一笑,“原因很简单,黄河水太浑,我不喜欢。你若是喜欢,日后可自己去取。”
接着,江九重缓缓站起身,一手拿出佩剑。
“我当年为创这套剑法,于九江之间悟道,终日与江水比斗,每十年取得一剑,葬九江共九剑,共耗费光阴九十载。若非是华山突生变故,我本是打算去十大名山继续取剑。”
说罢,江九重便神色一凌,剑意如奔腾之江水,生生不息。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这便是第一剑,葬此长江。”
剑一出,就如同长江一般,绵远流长,生生不息。
此剑一出,于华山之上,得观长江水。
江九重并未停手,紧接着又是一剑。
“寒波如镜秋江水,高岸霜林对紫阳!这便是第二剑,葬此黑龙江!”
五山一水一草三分田,这便是黑龙江,但这一剑中却还夹杂着一种屠龙的气魄。
这种屠龙的气魄让墨寒江眼前一亮,实在是太过奇妙。
见墨寒江的样子,江九重连忙说道:“当初未曾取剑时,因其名为黑龙江,我尝以为江底有恶蛟,我便想着等那蛟龙出现便斩了它,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志怪传说。”
“接下来是第三剑,你且看好!”江九重再次出一剑。
“挟风逐浪长白下,睡罢玉龙鳞甲开!”
“这松花江发源于长白山天池,与长白山是一脉同源,你日后若有时间,可亲自去看看。”
剑锋一转,又是一剑。
“弄珠江,何处是,望断碧云无际!此乃第四剑,葬此珠江!”
珠江剑意平缓温和,不似前三剑之浪奔,但却又细致入微,剑锋再转。
“春夏秋冬一日尽,云林山水百重泉!葬此雅鲁藏布江。”
第五剑一出,不似前四剑的一剑一式,这一剑四变,四变化作百式,越攻越快,如同百剑齐动。
“这第五剑,是我最为得意的一剑,但也是最难以精通的一剑,你若是学不会,也可不学。”江九重嘴上虽然那么说,但他还是希望墨寒江能够完全学会,总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创的剑法,连个衣钵传人都没有。
“第六剑!日夕三江望,灵潮万里回!葬此澜沧江!”
“你且用剑攻过来试试!用尽全力!”江九重对墨寒江说道。
墨寒江提升剑拼尽全力朝江九重挥去一剑,但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墨寒江感觉自己手中的剑仿佛被黏上了浆糊一般,剑刃停滞,再难以向前,随后他的剑便被弹飞了出去。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力气,墨寒江看着被弹飞的剑。
“这一剑的重点在于运气,以对方的攻击反制对方。”江九重解释道。
“借力打力。”墨寒江开口道。
用对方的攻击来反制对方,这不就是借力打力吗?
“你也可以那么认为,不过我这一剑比一般的借力可是要强上那么一点。他对人的修为并没有什么要求,一旦练成,以你现在的实力,接大帝一剑应该是没问题。”江九重笑了笑。
“如果连恒达都能够接落紫一剑,甚至直接反制匀座的攻击,这一剑岂不是无敌了?”墨寒江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越阶对敌,而且人一旦踏入匀座就会发生质变,远不是恒达可比,但现在师父却告诉他,恒达就可以反制匀座,要知道不久前,他和舒桐两人联手在玉舍山上都被柳长卿一个人给锤爆了,而那时柳长卿就已经有了匀座之资。
内窥、外犁、凝络、返腑、通识、恒达、渡虚、匀座、落帝,这些境界哪一个不是修士一步步修炼得来的,每一个境界都代表着实力的变化,如果说匀座可以战胜落紫称帝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江九重摇了摇头,“这一剑也并非无敌,你要知道好汉架不住人多,你若是想凭着一剑就天下无敌,未免太天真了。”
但刚说完,江九重顿了顿又开口道:
“要真说剑法天下无敌的话,除了当年柳家的那位天下行走,我谁也不服。可惜柳家的那人死在了死灾之中,这世间少了不少乐趣。”
江九重心中默道:若是他还没有投胎转世,在黄泉路上遇到他,非得和他比上一比不可,这么多年,我可也不是丝毫没有长进。
“鬼斧只削千仞壁,谁开长隧胜天工!第七剑,葬此怒江!”
剑气如怒,剑锋如厉,这一剑胜在奇狠。
“汉江回万里,派作九龙盘!这一剑至关重要的无论如何你也要参透。”
“葬此汉江!”此剑一出九江气运化作剑气盘旋于身。
“我这一剑虽不能借得那天地大势,但此剑一出,九江气运可尽加于身。”
墨寒江露出震惊之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华山二十二代掌门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借九江气运加身。
“最后一剑,应该不能称之为剑,而是一种养剑之法。”
“红山文脉远,造化利千秋!葬此辽河!”
“此法,以身养剑,又以剑反哺自身。剑通人意,人得剑骨,则剑气长存。”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我取到的第二剑。我之所以创这一剑,还是因为对柳家的舌胎养剑之法羡慕得紧。”江九重爽朗一笑。
“师父,这世间还有几人能比你更强?”墨寒江问道。
只见江九重微微思考,然后开口道:“如果只比剑术,这世上恐怕没人是我对手,柳家当代的天下行走勉强能看,但还是太年轻。若是正常比试,诸葛家的老家主诸葛江正能算一个。若是生死搏杀,世间应该只有一个能胜过我…”
“师父,能胜过你的那人是?”
“凤鸾山的凤山道人——徐青山!”
徐青山,那不是舒桐的师父吗?毕竟舒桐也在玉舍山呆了那么久,从日常的交流中,他也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江九重则是发现了墨寒江眼中的异色,于是开口道:“怎么你认识?徐青山刚好也是夜郎州人。”
“不,我只是刚好认识他徒弟。”墨寒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舒桐的师傅比他的师傅强,那他岂不是说他很难超过舒桐。
他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方方面面都比舒桐强的,特别是在勇气这方面,但上次在玉舍山他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舒桐,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怎么,难不成你和他徒弟有仇!”江九重脸色立马变得庄重。
“嗯,他那个徒弟老是打我家妹子主意,我怕我以后打不过他。”
“那个就麻烦了,徐青山最是护短,你和他徒弟有过节,你回夜郎州,他还不得一剑劈了你。你以后就留在华山,别回家了!”江九重面色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这倒不至于,说起来我父母好像和徐道长还是老友。”
听了墨寒江的解释,江九重面色才缓和了下来。
“有那么一层关系就好。”
“真要说起来,当年,我,你爹,徐青山还有几个人也算是并列,只不过我年纪比他们更大。”
“并列?怎么回事?”墨寒江虽然知道自己父亲有点实力,但和师傅相比还是差远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实力,比不上我?”江九重一眼看穿了墨寒江的小心思。
墨寒江也不掩饰,直接点了点头,他的确不认为自己父亲和师父有什么可比的。
“当年三山五岳并称,五岳是五岳,但三山可未必是三山!”
“三山难不成不是黄山、庐山和雁荡山?”墨寒江疑惑道。
“不,当年三山可没有这种天才。三山是指三个人,而其中两人都是夜郎州人。”
两个夜郎州人,难不成是自己父亲和徐道长。
“想必你也猜到了,那两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和徐青山。”
“可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是山海局总局局长张国忠的孙子——张文山。”
“徐青山擅使木剑,还会有一种奇特的言法,言出则法随。至于你的父亲,更是当年的天才之一,光是一手风雪剑就压得天下剑修抬不起头。而张文山则不同,他靠的是一手绝妙的枪,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漠北,没准这次我去,还能遇上。”
“你的父亲不过是因为当年玉舍山的变故坏了道心,不然的话,你父亲未必就比我差。”
“该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我也是时候启程了。剑法传给你了,能练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
说罢,江九重就准备御剑离去,但他又回过头交代道:“还有一件事,永远不要和琅琊诸葛家,还有东莱西门家的人接触,他们两家人一个阴逼,一个坑逼。这件事你一定得记牢!”
虽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这么说诸葛家和西门家,但墨寒江记下了。
墨寒江重重地点了点头。
“华山交给你,我也放心。日后若是能力足够,可以试着走走自己的道,每个人的道都不同!若有落帝的契机,不要犹豫!那种机会一生都难求!”
云海中,一飞鹤划破了云烟,与之同行的是一御剑而行的华山二十二代掌门。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高的让人害怕,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