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大人,不让下面的人去追查温朵的下落,这样真的好吗?”阎罗殿内,巳边说着边走到正在翻阅报告的阎王身边,坐了下来。
“温朵的话,用不着追查,会有人找到她的。”阎王回答道。
巳能猜想到阎王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指殊隐,四百年前,如果殊隐没有替温朵求情,这场闹剧早在当年就结束了,也就不会延续到今日了。
阎王继续翻阅手上的报告,说:“偶尔也要让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一下。”
巳:“要是真的那样就好了。”
#10 孤独的女王(中上)
殊隐和络新女来到幽静的小道上,道路两旁盛开着美丽的樱花,红色的花瓣随着清风在空中纷飞,只是在这两人的眼里,在空中纷飞的根本不是什么樱花,而是沾染了血色的纸屑灰,带着血的味道,让人觉得丑恶。
一路往深处走去,白色的建筑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终于来到了这里,能感觉到温朵的气息,还有她的力量,这里是她的巢穴。
两人走进教堂,从门厅走了进去,忽然间,优美的钢琴声缓缓传来,声音在这高旷的门厅内传开来,根本听不清楚来自哪个方向。
“里面吗?”殊隐猜测一句。
“我听起来像是在右边。”络新女的感觉却和殊隐不同,接着她又说了句:“我去右边看看情况!”说完就往右边跑去了。
殊隐则走进礼拜堂内,堂内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长椅子,椅子上坐了大概十几个男人,全都面向祭坛而坐,好像台上有什么精彩的表演一样,但其实台上什么人都没有,钢琴声却还在继续,似乎并不在这间礼拜堂内。
络新女来到一间房间,推门而入,空旷的房间内随意放了长椅子,布料等杂物,络新女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一个人在,钢琴的旋律继续弹奏着,而且就在这间房间内,这时,钢琴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络新女朝发声源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温朵,正坐在钢琴前,投入的弹奏着旋律
“温朵大人……”络新女警惕起来。
突然,钢琴声嘎然而止,温朵停止了弹奏,她面向络新女,冷冷地说:“你很碍事!我不需要你!”
络新女:“我是来阻止你的!请你不要再加重自己的罪孽了!”
“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挡在我面前!!给我消失!!”温朵大声吼道,两手用力地敲打钢琴键,顿时钢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所有的黑白键从琴上被拍飞,就像飞箭一样瞬间朝着络新女疾射而去!
络新女立即将两手变化成蜘蛛足,阻挡疾射而来的琴键,琴键和步足顿时相互碰撞,络新女没预料这些较小的琴键会有如此大的威力,双脚奋力抵住地面才将一部分琴键挡回去!络新女回避着继续疾射而来的琴键,她在长椅子间躲避着,又跳上墙壁,琴键狠狠射穿了那些椅子,甚至射穿了厚厚的墙壁,简直就像天降的灾难,房间内的一切都遭到了破坏。
琴键继续追逐着络新女,将络新女逼至高处的墙面,络新女继续往上躲避着,眼看琴键全都疾射而来,络新女用两只步足挡在身体前,却还是被强有力的琴键打飞,在空中翻滚的时候,突然温朵出现在她眼前,络新女瞪大眼睛,始料未及,温朵强劲的一脚正踢中了她。
“呃——!!”络新女痛叫一声,飞向窗户,撞破了玻璃,一下子飞出了窗外!
这样下去不仅直接掉落地面,还被迫离开了教堂!络新女立即吐出蜘蛛丝,丝粘上了外面的柱子,借住丝的拉力,络新女飞出的力道减小了,但是突然间,纵横交错的蜘蛛丝编织而成的一张硕大的蜘蛛网将整个教堂笼罩,同时也切断了络新女刚吐出的蜘蛛丝,失去了拉力的络新女顿时朝地面摔去,两只步足插入地面,减小了冲击力才得以停下自己的身体,但还是在地面上拖了一条长长的拖痕。
络新女重新跑近教堂,却被这张硕大的蜘蛛网挡住,网上也全是毒液,就像结界一样,拒绝一切物体的靠近。
“主人!!”络新女担心的呼唤道,留主人一个人在里面,真是糟糕!这时,络新女惊讶的发现,外面那些盛开的樱花不知什么时候,全都枯萎了,树干又老又裂,枝上更是连一朵花瓣都没有,整个小道被恐怖的阴暗气息所笼罩。
殊隐对堂内发生的巨大变化感到吃惊,原本透过窗户玻璃射进来的光线,突然消失了,破碎的玻璃被蜘蛛网取而代之,堂内变得阴暗一片,白色的墙壁突然开始腐朽,像是经历了百年的腐蚀,墙面的白色粉刷涂料像纸屑一样开始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类似铁锈的颜色,整个墙面变得污秽不堪,一排排的长椅子也变得破烂,朽木开裂,椅子上结了许多蜘蛛网,有些椅子甚至站不住脚而歪倒在肮脏的地上,而坐在椅子上的十几个男人,也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皮包骨的尸体,挂满了蜘蛛丝,表情扭曲而恐怖,并发出阵阵恶臭。
富丽堂皇的教堂在眨眼间变成了一座阴暗恐怖的人间地狱。
这时,忽然出现并坐在祭坛台座上的温朵,对着殊隐呵呵笑了。“殊隐,终于见到你了!”温朵从台座上跳下来,高兴的跑向殊隐,最后整个儿扑进殊隐的怀里,高兴的说:“我好高兴!你来这里见我了!我真的好高兴!”
“温朵……”殊隐轻手抚摸一下温朵的头,四百年没见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竟会以这种形式,既阴暗又血腥,最后还是没能阻止温朵,殊隐感到懊悔。“住手吧,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温朵放开了殊隐,说:“不可能的,一切都晚了,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被原谅的。”
“不会的,温朵……”
“你能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哦!不过这一切,也是时候该结束了!”温朵离开殊隐,向后退去,重新坐到台座上,然后她拿出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团类似青色的火焰,那是一个灵魂。“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个男人的灵魂,只要你能阻止我,我就把他还给你。”说完,温朵举起了双手,十指张开,指向上面。
殊隐顺着温朵的指向抬起头,惊讶地看到这间礼拜堂的穹顶上,竟然吊了足足有一百个人类!蜘蛛丝牢牢的粘在他们身上,而且他们还有生命迹象,这些人类还活着!
“温朵!住手!放了他们!”殊隐朝温朵喊道。
“我不是说了不可能的吗,你不就是为了阻止我才来的吗?想让我放了他们,那就来阻止我吧!”温朵双手一拉,那些人类从穹顶上掉下来,最后站于温朵的面前,对殊隐发出战斗的敌意,失去意识的他们,只是被温朵操控着的傀儡。
“温朵……住手,我不想伤害你!”
“伤害?我可真是被小看了呢!别忘了,我可是女王啊!”温朵高高坐在上面,她挑起手指,那些人类便开始向殊隐逼近。“你不快点做些什么的话,我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样哦!”
殊隐看着逐渐逼近的一百个人类,他们完全被拿来当挡箭牌了!必须得先救下他们,还要确保他们的安全,看来只能战斗了!
“我知道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一定要阻止你!”殊隐拿出了一百具人偶迎战。
温朵狞笑起来,说道:“对,就是要这样啊!你的人偶和我的人类,到底哪边会赢呢?”温朵双手一挥,一百个人类顿时朝殊隐冲过去。
殊隐也双手一挥,一百具人偶也冲了出去,人类和人偶的混战顿时开始了!
手中不持任何武器的人类就这样冲了过来,温朵是真的把他们当挡箭牌用了,这让殊隐感到气愤,对无辜的人类做出这种事,实在无法原谅。殊隐挑动手指,人偶们纷纷拿出了刀剑,冲向人类。
温朵见状,讥讽道:“竟然对手无寸铁的人类刀剑相向,殊隐真是个过分的人呢!”
“这些刀剑只会斩断你的丝,将他们从你手中释放,并不会伤害他们。”
“哦~原来如此!”温朵手指一挑,在人偶的刀剑斩向人类身上的丝时,另一个人类忽然冲过来,他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人偶的刀下!
殊隐见状,立即停下那个人偶的手,而人类就趁机一脚踢向人偶,人偶猛地被踢飞,随着巨大的撞击声,一排长椅子被全部撞破,人偶也摔的粉碎!
温朵又改口道:“果然殊隐很温柔呢!”
殊隐不为所动,继续操纵着人偶,温朵也操纵着人类,交战仍在继续。
人类继续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抵挡人偶的刀剑,在人偶停止动作的时候,人类这次踹出一脚踢向人偶的腰部,人偶的腰间顿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不过与此同时,人偶也用手臂夹住了人类的脚,手中的刀再次挥下,斩断了他身上的丝。失去丝的拉力,人类一下子摔了下去,其他人偶立即把他接住,并把他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
刀剑再次挥下,却被人类打飞了手臂,在被继续打飞之前,人偶的另一只手腕里疾射而出一把匕首,瞬间将丝切断。
两个人偶同时一跃飞起,拉开对方的五个手指,五根钢丝被“兹兹”拉出来,两个人偶拉着钢丝一左一右飞过,钢丝一下子切断了许多丝。
“切!全都给我上!”温朵咬牙,一声令下,丝在空中如乱舞,人类再次一拥而上,把人偶不断打飞掉,人偶和各种硬物的撞击声顿时回响在堂内,一时间,地上、椅子上到处都是人偶的残骸,滚落,摔碎。
不过一会儿,那些残骸又拼接起来,人偶重新恢复了原样,再次站起身,继续投身战斗之中。人偶能不断恢复,人类的数量却逐渐减少,到后来三个人偶夹击一个人类,人偶占据着优势。
殊隐:“差不多该放弃了吧,在数量上你已经敌不过我了。”
温朵不想示弱,既然比不过人偶,那就改变战略,人类也是人质,就让他们相互残杀吧!这样的话殊隐也就不能轻举妄动了吧!
正想要这样做,可那些人类却已经不能自由操纵了,全都被殊隐的人偶抓住,无法动弹,最后被切断了丝。所有的人类都已被殊隐救下,而人偶的损伤为零。
“到此结束吧,温朵。”殊隐说道,一百具人偶毫发无伤的站在他身后,只要殊隐的丝还在,它们便可以战斗无数回,这也意味着这场战斗中温朵的败北。
温朵哼笑一声,说:“你说结束?你只是救下了这群人类而已,你还没有打败我,怎么能说结束呢!”
“那这次就真的结束掉吧!”殊隐再次挑动手指,一百具人偶再次发起进攻。
此时,温朵阴森地笑了。
两具人偶快速冲了过来,它们从手腕里拔出剑,下一瞬间,两把剑竟从殊隐的背后刺了进去——
“唔——”殊隐疼痛出声,剑刺穿了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斗篷,“啪嗒啪嗒”滴到了地上,殊隐惊讶地看向身后的两具人偶,为什么人偶会……?!
温朵得意的笑起来,说:“你大意了呢,殊隐。”
剑被拔出体外,殊隐跪倒在地上,他捂住受伤的腹部,这时他发现人偶身上,竟粘着一根不易被发现的丝,是温朵的丝!
“刚才的战斗中,那些人类在打飞人偶的同时,还把丝粘在了人偶身上吗?”殊隐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呵呵,没错哦!我的人质都被你救走了,所以就想把你的人偶夺过来为我所用,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温朵说道,人偶身上的殊隐的丝已被切断,五十具人偶倒在地上,剩下的五十具则成为了温朵的傀儡,虽然只夺到五十具,不过也足够了。
“温朵,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任何人……”
温朵停顿了,好像是有说过这种话呢……“如果你能打倒我,我就告诉你!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女王啊!而且那时候,说我会成为女王的,可就是你哦,殊隐!”
鲜血继续滴落,殊隐捂着伤口,他确实记得自己这样说过,他还记得那时候,温朵那纯真的笑容,以及她说过的不会伤害任何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起变化的呢?
人偶开始发出“咯吱”的摩擦声,五十具人偶拿出武器,把殊隐团团围住。温朵还是高高坐在台座上,她操纵着人偶,狡黠的说道:“好了,接下来,人偶和殊隐,到底哪边会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