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镇使春风满面,朝着屋内众人抱了抱拳,随后走进厅内,与走下座位前来出迎的徐大公子面对面站到了一起。
“赵师兄,别来无恙!”
面对徐大公子的主动寒暄,驻镇使则是笑着摆了摆手。
“哈哈,徐师弟客气了!我虽虚长你几岁,但也只是个区区外门弟子,若论仙道道途,你已远远走在愚兄前方了!获得下山资格,即是能在凡间,代表我凌云宗宗门的殊荣,非内门弟子之翘楚,所不能得也!”
驻镇使这一番既是谦辞又是事实的话语落下后,在场众人,纷纷向着徐大公子投去欣赏的目光。
在他们这些徐家分支之中,也不乏有人才能够得以进入凌云宗,踏上修仙之道,但是那些人入宗之后,别说拿到下山资格,就连当上内门弟子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而徐大公子,如今年龄不过二十七八,所获成就,便已凌驾于家族所有踏入仙途的成员之上,可想而知,他的前途必是无可限量。
而徐家,也必将因他再上一个台阶!
就在众人在心中各种思量的时候,徐大公子则是一脸谦卑,双手抱拳,朝着驻镇使回应道。
“赵师兄,此言差矣!要论宗门在凡间的代表的话,包括你在内的十七驻镇使以及三大城主,才该当仁不让。除暴安良,保护一方周全,广播我凌云宗之威名,劳苦功高,可谓居功至伟!”
“好啊,徐师弟年轻气盛,又是难遇仙才,正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然而,却又锋芒尽敛,谦恭有节,实令愚兄佩服!”
驻镇使话语一落,两人随即相视一笑,然后,徐大公子身子一低,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并开口道。
“赵师兄,你我就莫要再相互吹捧了,你是我父亲的贵客,理应先入座,然后在席上,再把酒言欢,好好叙叙这同门之谊。”
“也好,此次确是承蒙徐家家主邀请,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驻镇使也没再推辞,就要准备顺着徐大公子的邀请入座。
然而,大门方向下人一声尖声喊叫,让驻镇使迈出一半的步子,呆呆的悬在了空中。
“有人闹事!”
这一声喊叫,使得热热闹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在场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咚——
下一刻,一声沉重的闷响紧随而至,只见大门那边,竟是扬起了一道冲天的烟尘。
“门被砸开了!”
“快来人!快来人!”
……
下人的惊呼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将前一刻还和乐融融的大厅搅得乌烟瘴气。
见席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徐家家主起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猛力往桌上一拍。
“砰!”
随后,他也顾不得全力拍下而被震得发麻的手掌,大声喝道。
“何方宵小胆大包天,竟敢擅闯我徐府!”
前来禀报情况的下人此刻刚刚来到厅外,便正好撞见徐家家主大怒,于是,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顾不上自己急忙跑来而胸中疼闷的身体状况,一咬牙忍住后,急忙开口回应道。
“回禀家主,来、来人身份不明,但是本事了得,仅是赤手空拳,大门便被他砸开了!”
原本打算先下令差人召集府丁,将来人先驱赶出去,待接风宴结束后再去秋后算账的徐家家主,在听完这个下人的报告之后,便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想法给藏了回去。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徐家家主岂能不知,能亮出这种身手的人物,必是修道之人。
若是对方修为不济,凭借人数优势,倒也有可能将之拿下,但是己方必然也会折损人手,损失惨重。
可以的话,他绝不愿意与之硬碰硬。
他很清楚,自己家族坐到今天这个高度,已是树敌无数,不过,他迅速将仇家在脑海中翻过一遍之后,却也没有找到能有哪一家,还能具备派出修士上门的实力。
毕竟,只要结仇,他必不会对仇家心慈手软。
就在他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席间的某位宾客突然向着那个下人如此询问道。
“你们就这么放任这种狂徒胡闹?门口负责守卫的府丁是干什么吃的?”
宾客问题一出,徐家家主差点嗤之以鼻,心说若是靠他家那几个府丁就能拦住一个修士的话,他徐家也不会蹲在这个小小阳泉镇了。
不过,下人的回答,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回、回您的话,来人手里挟持着人质,负责看门的府丁,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什么?”
提问的宾客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徐家家主却是先一步惊呼出声,从座位上弹起身来,额头冷汗直冒。
虽说下人没有直言被挟持的人质是谁,可此人身份足以让家中那些手上人命无数的凶悍打手都犹豫忌惮,能想到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
而这些人,此刻绝大多数都在这个会客厅中,要是无此变故,想必早已经开始享受宴席了。
而那唯一不在的一人,便是……
看着徐家家主露出了失态的行为,前来报告情况的下人,也是嘴唇发青,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他很清楚,比起有人闯府,那个人被挟持为人质的情况才更加重要。
原本,他是要打算先报告此事,可是来到大厅,看到徐家家主怒容的时候,却是吓得他一时间说不出口,生生给憋了回去。
俗话说,龙有逆鳞,碰之即亡,深知徐家家主秉性的这个下人,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因为迟报情况而受罚,心里便惊惧不已。
但他并不知晓的是,徐家家主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早就把他的事情给甩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厅内这短暂的尴尬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便见一众手持凶器的府丁,背对着迎客大厅节节后退。
不久,将这群人逼退的始作俑者,露出了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