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便听好了,我之所以让你们监视城门,并不是为了你们说的那些事情,其实,只是为了找寻某个人的下落,而我想要你们做的事也很简单,只要在监视途中,见到此人入城或是出城时,立马告知于我便可。”
“你这要求,说起来倒是简单,可你应当知晓,这当中也有诸多难办之处。我虽可以打包票,只要你能够提供足够用来认出那人的信息,若是那人在这之后真是进出过崇延城,我的手下定不会将之看漏。但是,你是否知道这人究竟什么时候会来?要是没个准数,难道是要我派人一辈子都钉在城门边上吗?”
听完王小明的要求之后,小孩则是一脸无奈如此反问道。
“话既至此,我便与你摊开了说吧。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知道那人是否会来这座城池,甚至在我看来,你们的行动大抵也只会无果而终。毕竟我此番寻人,乃是货真价实的大海捞针,你们,也只能算是我撒出去的众多渔网之一罢了。”
“若是如此,你想要我们接下这个活,你就需得不论结果如何,而是如同雇工一般按监视时间的长短来向我们支付报酬。这样的话,只要我们帮派有幸没解散,盯上个三年五载的都没什么大问题。还有,依我看,你既是一个外来客,也就必不会在这城中滞留太久,若是你去了他处,天下之大,我们便是寻到了那人行踪,又如何才能通知到你呢?”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好办法的话,那此事便由我来安排,我自有手段。”
见王小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小孩便点了点头,随即回应道。
“那好,既然你有法子,这事就暂且先放到一边,毕竟还有一个前提要弄清楚。你得先跟我说说,你要如何让我们得知那人特征,要是这一点不能让我们满意,那我们也只能是爱莫能助,这些后话,便是可有可无了。”
“那你看看,靠这个够不够让你们认出人来。”
说完,王小明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张被叠得四四方方的纸,一声“接住”之后,便将它抛向了那个孩子。
然而,出手接住此物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他身旁的那个黑衣人。
“当家的,给。”
“嗯。”
从黑衣人手中接过这张纸后,小孩便将它放在桌上展开,纸上的画像,就原原本本的显现了出来。
“靠画像吗?这画像倒是栩栩如生,技法高明,然而画中女子实是过于惊为天人,你确定,这画不是靠空想而画出的吗?我也是过来人,你这种年岁的少年心中会有如此念头,我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可若你是因为看上这画中女子便要托人寻找的话,我嘛,自然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看到画像之后,小孩先是惊了一惊,随后却是以一副意味深长的语气开口说道。
见小孩虽然有所误会,但也不碍正事,因而王小明也没心思和他解释,便如此回应道。
“闲话休提,你只需回答我,这幅画,够不够你们用来辨人?”
“自然是足够了。”
“如此便好,要是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酬金,你开个数吧。”
“好!反正出钱的人是你,对我们而言,只要钱到位,就一定会给你盯的牢牢的。至于酬金,就按月来计数,每月这个数,如何?”
见小孩双手摆出了一个数字,王小明心中暗暗算了算手上余财之后,便道。
“可以,就按你这个价!稍后我便一手付清你半年酬金,你需得保证全力督促你的手下,让他们莫要出工不出力。”
“那是自然,你这活对我们而言只是附带的零工,便是没你提起这事,城门我们还是会派人去盯,不过若是你付了钱,我们就可以少干两趟活,多买几瓶酒,有这多出来的精力,肯定会给你盯得细一点不是。”
小孩翘起嘴角开口说完后,王小明便点了点头用作回应,随后又补了一句。
“那画像你且先还我,我还有用,待我回去先寻人摹描几份,会再拿那些摹描出来的给你们用来辨人。”
“哈哈,那好,我还你便是。只是你听我一句劝,做人还是应当脚踏实地,别太沉迷虚妄之物。你虽然面目惧人,但你既然不缺钱,自是有去处让你好好感受一番香脂黛粉。真人的样貌可能确实难及你这画中之人,可唾手可得的女儿香,难道不比你这连春宫图都算不上的画像好上百倍吗?”
小孩虽是在打趣,可毕竟又是一番下流言论出口,更是轻薄了画像中的王簪儿,王小明心头一阵无名火升腾起来,便沉声开口道。
“你若是再这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怪我卸了你的下巴,扯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见王小明一番话极为认真,小孩干笑两声,便也不打算再自讨没趣。于是他将桌上画像整齐的再次叠好,让黑衣人交还给了王小明。
“那么,待你将画像摹好,我会让我这个手下再去领你过来,到时候,除了画像,别忘了也一并将酬金备好拿来。”
说完,小孩又笑着补了一句“虽然打架可能打不过你,但是摸清你的去向,我们还是能办到的”。
而王小明则是立马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已知晓你这地方位于何处,到时候,我会自行前来找你们,你们也不要找人跟踪我,若是被我发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王小明话语一出,小孩便扭头瞥向身旁的黑衣人,而黑衣人却是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
随后,小孩又转回头来,眯起眼睛看向了王小明,同时开口道。
“你倒是好记性,这黑灯瞎火的乱转一通,别说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就是还能分清东南西北,都算是不错了。”
“就当我记性好吧。总之,找你们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明白了吗?”
“好,不过我要提醒你,我们可以不派人跟踪你,但是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派人,到时候要是你捉到了其他的尾巴,可别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
“这是自然,想来你也不傻,我都如此出言警告了,自触霉头的事情你也不应该会去做。之后若是逮到不识好歹的家伙,我自会就人论人,不会胡乱牵连。”
“那好,我看,此事既已谈拢,也该往下继续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你应该说过,这只是‘其一’吧?”
“没错,我确实还有另一件事要寻求你们的帮助。”
小孩另起一言之后,王小明也正好顺着他的话头而下,不再在刚刚的事情上面继续拉扯了。
“说说看。”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还想要在你们这里,雇个向导。”
王小明话音一落,那小孩却是惊得双眼一瞪,一句“奇了!”高呼出口。
片刻后,那小孩又继续往下道。
“你真是说笑了,莫非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吗?”
“没忘,不就是一群小贼呗。”
“你既是知晓,还敢从我们这里雇向导,你就不怕第二天一觉醒来,便是连你的贴身衣物都被扒了个精光吗?”
“这简单,我只需彻夜不眠,或者,入夜后把那人给牢牢绑好再睡便可。”
见王小明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小孩立马摆出了一脸精彩的表情,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
“你真是绝了。我问你,既然要雇向导,为何不找些对你而言可信的人?你如此舍近求远,弄得如此不合常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你这话,才是说笑。”
“哦?何出此言?”
“你既已知晓我是一个外来旅者,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此地无亲无故,根本没有渠道去寻你那所谓的可信之人。因而,你们虽然都是些见利忘义不择手段的小贼,可比起伪君子,你们这种只需钱财与刀剑便能制服的小贼,对我而言反倒才是绝佳选择。”
说到此处,王小明顿了一顿,随后说话的声音也缓上了三分。
“不过,若你们只是如此一无是处,我倒也不会动了要雇你们的意,要当个好贼,胆子要大,人也要机敏,还得熟悉周遭环境,这些特点,对向导而言也正好合适不过。”
“你这话确实也有三分道理,行了,管你是任性还是确实有所考虑,你愿意雇,我也不拦你。只是这种事情我这些手下从来都没有做过,我得先与他们合计合计,待你把画像和酬金拿来那天,若是有人愿意跟你同行的话,便到时候再谈。”
说完,小孩挑了挑眉毛,又嘟囔了一句“毕竟我们自由惯了,也不一定会有人愿意为了几个钱去受你说的那种罪”。
“也好,而且就算是我们还想谈,恐怕,也已经没法再谈下去了。”
王小明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小孩突然露出了警戒的表情,随即他开口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