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桐悠当然不清楚小樱的内在想法,他也没心情在意这些,某种意义来说他其实有些心理缺陷,很多事看起来明白,其实只是似懂非懂。
他知晓亲情的重要性,所以想保护樱的安全,却不理解精神上的沟通,一年来几乎没有所谓的开导。
他知晓恋爱的大致过程,牵手-拥抱-接吻-结婚-○○××-生小孩等一系列活动他都知道,实际上除了‘繁衍后代的必要过程’与莫名的羞耻感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说白了间桐悠学习的素材只是一堆视频,看到的只是物质性的东西,尚未领悟到更高的情感层面他就走向成熟,过早地抛弃了许多‘不必要’的东西。
表面上快了,催生的瓜果又哪有正常的瓜甜?
通俗点说,间桐悠的思维模式有点像智能程序,看上去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内在的抉择其实比正常人简单得多,优先度原则与等价交换而已。
他觉得对女性出手很羞耻,为了实现更高级别的目标却不会有多少犹豫,寻常人难以坚持日复一日的训练,对他来说不过是换取力量的必要代价。
言归正传,回到圣杯战争,好容易应付了小樱,看着她渐渐睡着后,间桐悠非常作死地离开了卧室。
他是真的一刻也闲不下来,什么都不做实在是难为死他了,虽然小樱的意思是让他乖乖养伤,按照间桐悠的想法,纵使带伤,以他的体质撂倒几十个成年人不成问题。
在至多不过两周的圣杯战争中,躺一天简直就是犯罪啊!
只是怎么说呢?总感觉继续训练的话,怕是樱脾气再好都会打死他……还是不要了吧?
最终,间桐悠决定就在附近的街区转转,侦查时局的同时,顺便将承诺给樱的东西买了,也算是做了点事情。
在不英灵化的时候间桐悠的外貌就是最好的伪装,只要不遇到见过他真容的Saber,寻常的从者怎么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小孩子出手。
来到超市,购买一大袋糖果,来到玩具屋,购买一堆换装娃娃,来到童装店,胡乱购买了各种各样的衣服……一句话,间桐家不差钱,花得起。
不多时,间桐悠就提满了大包小包,考虑到樱随时可能醒来,满足了自己那‘不做点事就浑身难受’的怪癖后,他就打算回去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间桐悠以为不会有丧心病狂到对小孩子出手的从者,实际上这句断言……是错的。
当这只突然窜出的触手怪将他拖入阴影,撕毁了他转了一大圈才买到的商品后,间桐悠愣神了大约三秒,随后他轻轻吐了口气,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
三十秒后,间桐悠阴沉着脸离开了阴影,只留下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碎肉,这只触手怪是Caster的召唤物没错吧?伤那么重居然还敢搞事情,不想活了是吗?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有了警戒后的间桐悠随便在周围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十几只触手怪。
间桐悠将之一一击毙,这下子就如捅了马蜂窝般,不需要他去寻找,一路遇到的触手怪皆是发了疯般主动向他扑来。
“呵呵,看样子Caster认出我了啊,他派出这么多魔物寻找我,就不怕被人发现?”
间桐悠笑了笑,放弃了回家的打算,决定先解决这些触手怪再说,他也没有英灵化,就凭着一把匕首走进了条废弃的小巷,向着触手怪越来越密集的地方厮杀。
半小时后,间桐悠已经斩杀了近百只怪物,来到了小巷深处的一间隔房,随意地推门而入,当看到房间中隐藏的秘密后,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被一堆触手缠绕着的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的身上有着许多啃食过的痕迹,由于压迫,不少人的手脚都呈现着怪异的扭曲,间桐悠停顿了零点八秒,走进了房间。
无名剑出鞘,一息间将房间中的触手怪尽数斩杀,随后间桐悠一一试探这些孩子们的鼻息,还活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已经活不了多久。
检查了房间中这些触手怪的结构后,发生了什么事,间桐悠已经彻底明白了。
“这些怪物的功能是汲取生命力吗?看样子Caster伤得不轻啊,而且他的御主八成是个废柴。”
原来Caster不但是精神病,还是杀人鬼吗?
先前触手怪的突然袭击并不是Caster认出了间桐悠想要复仇,他本人恐怕根本不在这里,放出这些触手怪的目的,本就是捕捉周围的孩子们,然后汲取生命力用来疗伤。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有可取之处,可以无副作用地快速恢复实力,如果御主缺少治愈魔术,在那种伤势下这更是不出局的唯一选择。
至于代价……只是些不相干之人的性命而已。
很划算的策略,但并不影响它的丧心病狂,为取得胜利间桐悠同样会不择手段,但这不影响他对Caster产生杀意。
倒不是出于正义,如果有足够的好处间桐悠也会杀人,实际上英灵没几个不杀人的,武者的威名立在鲜血之上,王者的气魄出于一场场战争。
什么是正义?这个问题间桐悠思索了许多世,得出了许多错误的结论,最后他大彻大悟,绝对的正义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啊!
所以他杀人从来不站正义的立场,此时此刻他对Caster产生了杀意,为了让这份杀意停歇,这才是他杀戮的理由。
同样的,救助这些孩子也不是出于正义,只是此时此刻忽然产生了救助他们的冲动,为了抹去这份冲动,因而伸出援手。
杀人与救人全都是为了自己,如此就说得通了,这个思路帮助无名剑客在漫长的杀戮中免去了化为杀人鬼的下场,若只是自我满足,就不存在什么善恶,而是每个人的自由。
伸出右手,代表治愈的幽蓝色光芒逐一覆盖了这些小朋友,他们的气色迅速地好转着。
半小时后,间桐悠收回了手,医术鬼才足以生死肉骨,若非遇到他,这些孩子们恐怕只有等死吧?
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只是在自我满足,两不相欠……不,是根本没有人欠自己什么。
间桐悠一个个将孩子们抱到了街上,随后他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待一个路人发现这些孩子并拨打119,确定没什么事后,离开了这里。
那之后间桐悠并没有回家,而是接着转悠,陆续又捣毁了五个魔物窝点,才在夕阳中回到了间桐家的住宅。
免不了要受到樱的一番责备,好在他抓紧时间又转了一圈买到的商品起了作用,再加上他确实没受什么伤,樱最后还是放过他了。
夜里,雁夜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由于Caster肆无忌惮地暴露魔术,教会要求其余从者全力找出他并加以制裁,而击杀Caster的报酬,则提升到了两划令咒。
说实话若只是雁夜的话无论几划令咒都与他无关,他的魔力无法支持Berserker持续作战,暴露到明面上实属不智,不过加上间桐悠的话,事情就有了转机。
“我们去击杀Caster,他的相性与我是最好的,击杀他对我来说并非难事。”当雁夜问及他的打算时,间桐悠如此答道。
同样并非是出于正义,除了自我满足的那份杀意外,客观来说,这同样是取得圣杯必要的选择,强敌在外的情况下两划令咒值得他们冒险。
稳妥是强者击败弱者时才有的选择,想要以弱胜强,那风险就是必要的代价。
圣杯战争的主舞台是在夜晚,围杀Caster的行动同样如此,恐怕今晚各组从者都会行动起来,在短暂的商讨后,雁夜与间桐悠决定分开行动。
一方面为了尽快找到Caster,另一方面,两划令咒的奖励下从者间内斗的可能已经很小了,毕竟短时间分不出胜负,还可能便宜了别人。
简单的准备后两人就出发了,若是平时找出Caster恐怕不太容易,在他大肆召唤触手怪的现在,根据这些魔物位置的分布找出他的位置并不算难。
如此看来,今夜Caster多半真的要出局了……只要所有从者齐心协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