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有了出乎预料的发展,不过,对间桐悠他们来说,这未必不是件好事,说得难听一点,肯主任的受伤可不会影响Lancer的战斗力,反而平添了份受限于人的把柄。
这就是间桐悠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好人的原因了,因为好人许多事都做不成,而坏人却可以不择手段。
更何况还有“黑化翻三倍,洗白弱三分”的说法,这更是给了间桐悠‘坏人这个职业比好人要有前途得多’的错觉。
比如现在,在得知了Lancer的情况后,间桐悠的提问就特别理所当然:“Lancer,我只想知道,若我们真的治好了你的御主,你能为我们做到什么程度?”
“竭尽所能。”
“哪怕让你去送死?”
“是的,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的话。”Lancer语气坚定地说道。
“很好!”
听到这个回答间桐悠满意地点了点头,已经在考虑如何利用这个免费的战斗力了,一旁的索拉忽然问道:“等等!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间桐悠耸了耸肩,示意Lancer伸出右手,取出腰间的匕首在其上划了道深刻的口子。
鲜血流出,Lancer眼皮都没眨一下,倒是随后间桐悠为他治疗时,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伤口迅速消失,很快这份诧异就转为了惊喜。
看到这一幕,索拉同样惊愕万分,但她犹自质疑道:“这不能说明什么,魔术回路的损毁与这种皮外伤可完全不同。”
“的确,你说得没错,”间桐悠居然认同了她的说法,但是,完了还有但是,“但是!这么说吧,我(医仙)生前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伤多了去了,然而病人最后皆是平安康复,这是医者的自信,给我一些时间,我不认为有什么病症能难倒我。”
“你若还不相信的话,让我先看看君主阁下的伤如何,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先治愈一部分。”
“这不可能!你若趁机伤害凯奈斯怎么办?”索拉看上去十分关心丈夫的安危。
对此,间桐悠就更没什么好说的:“现在Lancer的御主是你不是吗?我若伤害他,除了激怒你们外有什么意义?”
就是这样了,想想就能知道,他没有伤害肯主任的立场,这下子索拉再也说不出什么了,Lancer沉吟道:“那就照你说的,先有劳你看看Master的伤吧。”
随后的整整一天,间桐悠都在研究肯主任的伤势,在他的要求下Lancer为他提供了足够的血液,并以治疗需要安静为由,让其他人皆在门外等着。
前者还好说,但后面独自治愈的要求显然是在强人所难,奈何间桐悠坚称这是治疗需要,别说Lancer了,连雁夜都不让进去。
最后,别无选择的Lancer还是妥协了,他也不怎么担心间桐悠耍手段,因为他与肯尼迪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断开,主任手上还剩下一划令咒,Lancer是可以感知到他的状态的。
Lancer不知道的是……间桐悠所谓的‘要求安静’哪里是什么治疗需要呢?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笑话罢了,医术鬼才的治愈力很强没错,处理未见过的新伤还是要医仙大人亲自出马才行。
换言之需要宝具「能力凭依」持续发动,若他的变身能力暴露了话,绝对会被当做变态吧?
变身为医仙时,间桐悠的心境会安宁许多,面对病床上的肯主任也没有多余的想法,轻车熟路地开始处理他的伤势。
魔术领域,这确实不是医仙涉及过的范围,但是没有关系,怎么说呢……面对未见过的伤,医仙的心态是挑战与自信并存吧。
区区皮外伤对医仙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也就是说肯主任绝不会在她手上死掉,而魔术回路又引起了她的高度好奇,考虑到各方因素,医仙的治疗手段……其实是有些粗暴的。
解剖观察魔术回路与刻印的构造,然后又使之愈合,只是这个过程就持续了一个上午,期间肯主任痛得醒过来了几次,全都被医仙点穴(没错,医仙是会点穴的)放倒了。
到了下午,医仙终于正式开始治愈了,已经对魔术回路有了一定了解的她凭借经验拟定了数个治愈方案,有的完全不可行,有的可行却存在诸多弊端。
保留有用的部分,改善无用的部分,错了就推倒重新再来,直到找出完全可行的方案为止。
时间不知不觉间流淌,很快到了傍晚,忙碌了整整一天的医仙忽然笑了笑,擦去额头上的汗渍,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交给你了’,从「能力凭依」的状态脱离了出来。
那之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间桐悠真想甩自己一巴掌,方才他在做什么?自己与自己说话,变身太久人格分裂了吗?
还好这一幕没有人看到……不然间桐悠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医仙办事还是很靠谱的,既然「能力凭依」解除,也就是说她找到了修复魔术回路与刻印的方法。
这一方法记录在案又升华入了‘医术鬼才’的固有技能中,今后间桐悠治疗这类伤势时,已经不需要医仙的帮助,直接发动技能就可以了。
那之后间桐悠就没必要让Lancer他们在门外等着了,当着他们的面治愈了肯主任的部分魔术回路。
这让Lancer终于完全相信了他,并表示只要治好了他的御主,需要的时候他绝不会推脱。
按理说到这里此次交易就已经达成了,只是索拉忽然表示要借一步说话,在间桐悠与Lancer还在处理主任的伤势时,她主动找上了雁夜,语气不善地问道:“只是治好凯奈斯,你们就想取得Lancer的控制权吗?”
“有什么问题吗?”雁夜诧异,“比起未必能得到的圣杯,小悠可是直接实现了你们的愿望啊,取得Lancer的控制权很过分吗?”
“那只是Lancer的愿望,又不是我的,”索拉不屑道,“凯奈斯的死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现在我才是Lancer的御主。”
“肯尼迪不是你的丈夫吗?”雁夜一愣。
“只是未婚夫而已,”索拉不在意地说道,“他的手段并不高明不是吗?”
“哦,我好像听懂你什么意思了……”雁夜语气古怪,夫妻不和是吗?不算罕见,尤其在魔术师家族,联姻更会导致诸多类似的情况发生。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雁夜问道。
“想要Lancer的控制权不可能,至多付出一划令咒就是我的极限了,不满意的话,你们也可以去争取凯奈斯的那划,”索拉冷冷地道,“另外,我想要凯奈斯主动解除婚约。”
雁夜沉默,其实……以他们与Lancer合作的立场来说,现在的结果已经是超出预计了,只是能争取的利益还是越多越好。
过了一会儿,雁夜说道:“我们要你与君主阁下各一划令咒,另外,我需要你们签订契约,此次圣杯战争Lancer不能与我们为敌。”
“可以,不过凯奈斯的令咒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索拉答应道,这个提议对她来说只是损失一划令咒而已,若以此换来婚约的解除已经很划算了,“你不会将我们的约定到处乱说吧?”
“我对你们的私事没兴趣,”雁夜耸了耸肩,伸出了右手,“那么交易达成。”
索拉握住他的手随意晃了晃,然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回到了主任的房间,她看着床边的目光如同怀春的少女,对象自然不可能是主任,更不可能是间桐悠,如此一来就很明显了。
迪卢木多……该说不愧是生前与公主私奔的英雄吗?看着索拉姣好的容貌,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真的已经说不清了。
治疗初步结束后,雁夜找间桐悠说明了下索拉的要求,后者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是不懂夫妻矛盾是什么东西,唯独这点是间桐悠活了十八世都未曾涉及的盲区,不过也无需考虑那么多,这只是一次交易而已。
在索拉暂时拖住Lancer的空挡,间桐悠叫醒了肯主任,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后,他不带感情地说道:“就是这样,现在阁下有两个选择,一是后半生当个残废躺在床上,二是我为阁下疗伤,然后您按照约定解除与索拉女士的婚约,并交给我们令咒的使用权,怎么样呢?”
肯主任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扭曲,这种几乎没有选择的选择……
“不可能的,索拉不可能这样对我,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威胁她了对不对?”
主任好似疯了般自言自语,间桐悠叹了口气,一下子不想谈恋爱了怎么办?
他忽然用力敲了敲主任的头,大声说道:“冷静点,君主阁下,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埃尔梅罗,难道就只是个废物吗?”
“你说……什么?”
肯主任的面色扭曲地更厉害了,拥有冠位资质的他还从未(除了索拉)被人用这两个字形容。
“你在害怕什么?不就是解除婚约吗?这种婚约解除了也好,”间桐悠浑不在意地说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能不能有点骨气?”
“够了!住口!就算你救了我,我也绝不接受你的侮辱!”肯主任暴躁地说道。
间桐悠只是撇了撇嘴:“我说得不对吗?连未婚妻都需要长辈定下的婚约来维持,究竟要多自卑才会抱有这种想法?”
肯主任稍稍一呆,间桐悠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说,这种强制性的婚约解除了也好,还能顺手刷一下好感度……如果你真的有自信,就应该靠爱绑住对方的心才对,就算最后失败了,没有感情基础,哪怕你们结婚了也没用不是?”
“如此在意这份婚约的你,好像缺少这个就要单身的你,我骂你废物错了吗?”
一番话说得好有道理,肯主任无言以对,眼看他似乎听进去了,间桐悠稍稍松了口气,这种事他也就能嘴上说几句了,实际遇到了的话……临场死机是再多理论都无解的。
最终,肯主任还是同意了解除婚约,只是他也有一个要求……一个有些心胸狭隘,但男人都能理解的要求。
他不希望Lancer活到圣杯战争结束,而且越快出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