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
搞了一天,啥也没成。只落一身臭汗。只要没有特殊癖好,一般都会觉得臭。
拖着枪,虚脱了一般。
回到城门,这么深的夜,城门居然还敞开着。
“良玉,你可算是回来了。”
原来是灵灵和小霍在等我,王平姐姐也在。
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咕~~~肚子好饿。
王平姐姐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炊饼给我。
虽然只是没有发酵的死面烤出来的,我吃起来也分外的香。要是有肉馅儿就好了。
一番饿狼啃食,险些被噎死,捶胸顿足好一阵,好容易把饼子咽下。
咕嘟咕嘟。灵灵赶紧递上水袋,喝了个饱。
“哈——活过来了。”
王平姐姐嘴角在颤抖,分明是想笑。可惜冰美人不允许自己喜形于色,努力地忍耐中。
“啊——好累——”
大家都没问我究竟有没有练成,毕竟要是成了,怎会是这幅衰样?
“子筠姐姐背我回去——背背——”
把枪一扔,不由分说蹦到王平背上,上都上了,她也莫得办法。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感觉自己再动,晃荡晃荡的,听见城门关闭的声音,轮椅的车轱辘声,小霍的呼吸声……
感觉自己到家了,被放在床上,解脱衣服。
最后只听见灵灵的话语:“唉,练完饭都不吃,看来是真的累了……”
睡吧睡吧。我在梦中也不忘发誓:明天我一定要神功大成!
……
然而过了十天,我还是啥也没学会。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我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每晚都重复训练第一天的流程,早出晚归,吃个炊饼子筠背。
太阳一升起来,又接着去野外操练,但就是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折磨了十天,饭都没怎么吃饱过,感觉自己清减了不少,连胸部都缩水了。
现在是第十一天的中午,仰天长啸为什么,对着空气一阵狂戳,三米外的树叶都吹不动。
“尼玛的,为什么!”
一番无能狂怒,膝盖一抬,把枪从中折成两截。
甩了!
没用的东西,留着干嘛?
“那我自己岂不是更没用?咋不把自己给卖了……”
自我吐槽,发泄不满。
望着正中天的太阳,虚着眼睛看,也闪得我两眼发绿。
“算了,不练了。回去吃午饭。我要大吃特吃,把这一旬欠的都吃回来!”
有了大鱼大肉的诱惑,我溜得飞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汉中那大青石堆砌的高大城墙已然在望。
这里是南门,也是名义上的正门。
“哇,大小姐,您今天回来的真早啊!一定神功大成了吧?”
“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我早出晚归的“光辉事迹”不胫而走,守门的士兵人尽皆知。我甚至怀疑他们有没有开盘下注,赌我要多久才练得好。
“呃……没……没错!本小姐神功大成啦!怎么样,厉害吧?”
硬着头皮扯谎。叉腰挺胸,眼睛一闭,牛就吹出去了。
“噢——大小姐太厉害了——”
“怎么样,我就说今天可以吧?拿钱来拿钱来,哈哈哈——”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个眉飞色舞的士兵朝一圈愁眉苦脸的人揸开五指,这下发达了。又有另一圈人围在外面看热闹,熙熙攘攘的。
“啧,真是瞎猫遇到死耗子,出门踩到黄狗屎。”
“就是就是,我押宝押的昨天,就差那么一点了……”
……
“坷啦——不准拿本小姐来下赌注——”
完了,告诉他们其实是愚人节玩笑,怎么说得出口啊~
“大小姐——您来的正好——”
这时,一个士兵拨开人群,火急火燎小跑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官署的戍卫。
“何事啊?慌慌张张的。”
看戍卫小哥一脸喜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是、是的大小姐,大好事儿啊——有一群民众说是发现了祥瑞,特别来呈献给大小姐您啊!他们正在衙门门口呢,小的赶紧来通知您嘞!”
祥瑞!
城门口本就人来人往,说是拥挤不堪也毫不为过,除了一堆押宝的守门卒,跟着起哄的普通百姓也不少。
轰——祥瑞、祥瑞、天降祥瑞!
一时间南门人声鼎沸,有人呈献宝物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爆出一个重磅头条。
“大小姐,快去看看吧~”
“是啊是啊大小姐,让咱乡亲开开眼呗~”
“开开眼开开眼~”
……
诸如此类的声音此起彼伏,唔姆,其实咱也颇有兴趣。常在史书中读到关于“祥瑞”的记载,没想到今儿个能亲眼观赏真容,这一般可是皇上的待遇啊,嘿嘿嘿,皇天已死,良玉当立~
“走!今儿个带大家开眼去——”
顺来一匹马,领着一窝蜂人浩浩荡荡涌向官署,有农民、商贾、路过的小吏、不当值的士兵,前拥后呼,我可过足了青天大老爷的官瘾。
不过守门的哥几个没得看,不然扣工资,他们几个千埋怨万埋怨,干嘛非得今天当班,那懊悔的样子,有趣极了。
走到官署门门口,那儿本有一片宽阔的小广场,平时是用来壮仪仗的,这会儿站满了人,我又带了一大波街坊邻居,道路严重拥堵。
“良玉——这里这里——”
小霍大声疾呼,只见道路中央搭了一个高台,上面全是我可爱的文武人才们,孙灵灵、霍去病、韩德、阎圃、董允、陈式、王平、费祎、韩瑛、韩瑶、韩琼、韩琪、雷铜,济济一堂。
除了个别老夫子板着脸,大多都是开开心心,小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灵灵,是什么祥瑞啊?”
我挤进人海,爬上高台,还铺了毯子。
灵灵抿着淡淡的微笑,小脸泛着红晕:“吾辈也不知,那些人说,只有良玉才能看呢。好了,开始吧!”
我的军师大人一招小手,四周列出好几排穿着一样的仪仗队。
呜呜——
号角声吹奏。
咚~当~咚~当~
两台大鼓敲响。
东西两边各自出列二人,上举彩色高牙旗,旗帜迎风飘扬,肃穆堂堂。
左右两侧同时站立十人,手持刀枪剑戟戈,兵器闪闪发光,威风凛凛。
王平姐姐又拿了一件华丽的薄纱大氅给我披上,可真是重大场合啊。
“请——献祥瑞——”
小霍中气十足的吆喝,干着类似太监的工作,当传音筒。
“草民,南郑野人冶氏,请献祥瑞——”
“请献祥瑞——”
一个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老头,也就是带头那个。
自称住在南郑一带的山林中姓冶的人。南郑是汉中辖下的一个小县,“野人”指的是住在野外的人。
这位老夫子捧着一个极其细长的盒子,还盖着绢布。领这一大批子人,呼啦啦的跪下了。
“请太守大人听草民细细道来——
“草民等人躬耕于野,狩猎于山,祖上皆以冶铁为业,只求能造出绝世好兵器,并不指望能够闻名于天下。
“一日清晨,吾与族人樵柴于米仓山,忽然间,看见一红星从天上坠落,掉进一处山坳,砸出一个大坑,森林都被烧着了。
“昔日光武帝之时,与几十万篡逆军队决战,夜有流星坠入敌营,到了白天仍然烟雾笼罩,草民们看得此情此景,真的是天降祥瑞啊,与传说一模一样啊!
“过了三天,山火和烟雾才消散,我又带着族人去查看,那一片的树林都被烧成灰烬,望向坑中,直径十米的大坑竟然只是一个巴掌大小一尺长短的东西砸出来的。
“圆坑中泥土都被烧成了琉璃,竟然还有一棵树屹立在其中,我们走近一看,是一颗百年梣(chén)树,枝叶早已化为灰烬,只剩剩下洁白的树干仍存,真神木也。
“我们料定这九天陨铁,必是制造兵器上好的素材,连同那神木一起,制成神枪一杆,特此献给太守大人!
“不过说来惭愧,任凭我们如何锻造,都难以改变这‘神铁’的形状,我们真正只制作了一个枪杆。
“听闻秦良玉大人有鸿德,有懿才,汉中各族无不赞颂有加,特来此,将此神物,献给太守大人!”
哗啦啦——又是一阵叩首。
“请起请起,小女子多谢乡亲们的厚爱!既然这位长老盛情邀请,那良玉就却之不恭啦~”
天外流星做枪头?一听就很流批。
我郑重接下宝物盒子,掀开绢布,神枪纤毫毕露。
“这……这不是bao具吗?!”
咚~获得【神兵】——【梣木白杆枪】。
系统探出提示框。一看,当真是一个好法器,价值决不低于【方天画戟】这样的名兵。
提起白杆枪,迅疾地挥舞几个枪花。
“梣,高尚之树也——
“枫红时节,梣树开满金叶,阳光下澈,仿佛遍地黄金,常有巫师祭祀,以求来年五谷丰登。
“生时,可寄托人们的祈愿。
“《淮南子》云,梣木,色青翳。取其树皮做药,愈人目中肤翳(yì),可以明目,治疗眼疾。
“死时,可护佑生民之艰难。
“自古以来,梣木又是制枪的好材料,即便神形俱灭,也为百姓充当反抗盗贼、反抗欺压的工具。
“当年,陈胜吴广揭竿为旗,便是用的梣木。
“愿此枪,不为凶恶者之爪牙,而为守护者之助力!
“我秦良玉,将以正义之心接下此枪,不为争王争霸,只求保境安民,有违此言,天人共戮之!”
我诚恳地致辞,乡亲们为我热切鼓掌。
这时,我感觉自己什么事儿都能办到,信心百倍。
持枪上挑,凌天一划!
一道明亮的气刃破空而出,刃长足有七八尺,凝实且锋利,伴随激烈的气流,向上切裂了十几米的空气,才缓缓消失。
“噢————”
“太守大人威武——”
梣木是个好东西。神功练成了。
不仅是民众,灵灵、小霍、大叔他们同样为我欢呼,为我鼓掌。
“姆姆姆~汉中的和平就由我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