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去往新学校的地图,因为没有车的原因。我一路上疯狂奔跑。肚子空洞洞的。
我喘息着,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呼……呼……”我实在跑得太累了,这个身体明显弱的多,这么两下就跑不动了,但也可能是我没吃早饭的原因……不过总算还是按时到了这陌生的学校。孔那中学,这个名字倒是很奇葩。我走了进去……
“杰罗米!”一个浑厚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急忙回头望去,“啊,老师好!”我心里全是恐慌,恐慌他怎么认出我的。
我刚想说话,但是他先开口了:“你还真听话呢!说九点半到你还真是九点半到,踩点这么准,就差你一个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看来他是提起得知了我的消息才知道我的,但是他不知道我的性别吗?我现在可是女孩子啊。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严厉,我突然间有点担心以后的学习生涯……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来!”他的声音粗俗像是农村来的汉子,只要一张嘴便是这以气势碾压的声音,而且他那浓厚的眉毛使他看上去特别严厉,让人心中由内而外地产生一种敬畏感。我只好乖乖地走过去。
“这里,签字。”他小声的说,却很有震撼力。
我静静地签着字,我的眼睛紧紧盯着报告本,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手上出的汗快要浸湿了报告本。
我本来要写杰罗米,这是我的名字,但是这个时候……反正我清楚这样会招来麻烦,便顺着已经写上的杰字后面补上娜这个字,我接着写:性别女,今年转入孔那中学就读初三下册……我服了我自己这无敌的适应能力,我才变身两小时都没有就这么主动写上了性别女,虽然之前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别写成男性,但是此时的自己却是心不慌脸不红的模样。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羞辱这玩意的存在……但是说来也奇怪,他之前还叫杰罗米来着,明明知道我真是姓名,但是看到我写了杰娜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我……写完了。”我的声音很小……生怕让他听清。令我意外的是他却很主动地伸来了手,我连忙握住,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我弓着背,两只手紧紧包住他尽力张开的右手,我手心里全是汗。这个时候我看起来像是给老祖宗请安……我太尴尬了,痴痴的笑着,笑只会让情况更糟,但是每次尴尬我却都这么笑。
“你还挺热心的……”他也特别尴尬,我们这可不算握手,因为没有上下晃动,只是我一个人傻傻地抱住他的手,“我姓孔,名朴,不是恐怖,孔子的孔,纯朴的朴。我就是你将来的班主任,你可以叫我孔老师,也可以叫我老孔,但是千万别叫我孔乙己……”这孔朴看上去真的挺恐怖,但是我却感受到了他的内心却是友善的……或许是因为女性的第六感吧。
嗯,我果真厉害,这么快就熟悉地掌握了女性的第六感……
“是跟学校一个孔字吗?”
“嗯,没错,你很聪明。”
嗯,我很聪明,我心里想着……这货莫不是想讨好我?这样就夸我聪明,刚变成女孩子的我开始胡思乱想:说不定……这货是馋我身子!
我越想越害怕,怎么会害怕,我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不知道……我突然感觉到好丢脸,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我竟然会看到对自己好的男人而害怕!再想起今早起来看着女儿身的我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感到很有意思,心里还隐隐约约压抑着兴奋之情……
难道,我真的想变成女孩子吗?不,我不想……
其实我不知道我想不想,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就算我不想,现在确乎也是没辙了,我只好暂时习惯现在的生活,以后再想如何恢复的事情……老孔示意我跟着他,带我去找我以后的班级。
我紧跟着他,一路上几乎没有言论,无非不过就是他问我几个日常生活的问题然后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在这路上,我一直在考虑为何当时我在杰字后面非要写个娜呢?杰娜……杰娜……这个名字……好像还过得去。我便没有再想它了。而且一路上他也没有问到关于我名字的事。
但是一路上,我倒是很惊讶,这不愧是这带最牛的学校,难怪我妈非要叫我考这儿——单纯学校占地面积就是我曾经中学的两倍还要多……要知道,教学质量一般而言都与占地面积和建筑风格息息相关。
没错,我就是考来的,初三上册结束后,我被所谓的家慈逼迫来考这所学校,这是一所初高中同在的学校,在这一带永远是最牛的。考上这里的高中是很多人的愿望,但这个愿望却很难实现,所以有些人就在寒暑假的时候就考上这里的初中,同校初升高,总要好得多。我就是这种人的典型。其实就算考这里的初中也不容易,我的成绩本来平平,这里我是真的考了几次没中这“秀才”,似乎听说是校长是可怜我把我收下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是怎的一回事。而这次终于来了却要中考了……
我跟着老孔走在一个四楼的一个走廊上,脚步声响彻这个走廊,可见此时这个走廊是多么的死寂。只是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
“孔乙己来了,大家快坐回去!”
这句话出现了很多次,老孔的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也蠕动了很多次,我在他身后噎着口水,真希望我走路没有脚步声,因为此时的我突然希望孔老师忘记我的存在……
终于到了这间教室,因为我们是从教室门右侧走来的,窗户在左侧,所以理论上并不会有人看见我跟老孔的到来。但是奇怪的是当我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教室里也是一片死寂,就像我刚走过的走廊一样……老孔背着手站在紧闭的门前迟迟没有动静,只是像傻子一样站那,也没有回头看我,或许他真忘记了我的存在,至于是为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我果然是心跟着身体一起变了,这个时候我特别害怕,就像犯错的孩子,远远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若要是以前,我并不会害怕任何一个老师。
突然,老孔抬起看似沉重的腿,一脚把门踹开……这还没开学呢,仅仅是报名,不就是叫你孔乙己嘛,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我心里想着。
里面的人全被吓得魂不守舍,基本上全部人都打了一个寒颤……我跟了进去,头埋的很低。已经走上讲台的他看着我,迟疑了一会儿,我疑心他真忘记了我的存在。他突然有些尴尬地说:“这个是你们的新同学,她叫杰娜。是外省转来的。”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注视着我,在他们眼里,我看到他们刚才的恐惧悄然流逝了。很多人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虽说之前我男儿身的时候,同学也常常这么看我,但当时只有女孩子才会如此,而此时所有人都傻傻地盯着我,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但是不知为何我的脸却瞬间红成了苹果。离我最近的那个男同学还吸了吸口水。咦,真恶心!
我笑眯眯地打着招呼跟他们示好,在我声音发出来之时,我似乎感到同学们尤其是男孩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难道他们比我还紧张吗?老孔给我指示一个座位,叫我赶紧坐去。我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了我的位置慢慢坐下,旁边的男同学像是中奖一样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
“嗯……”老孔扫视着我们,还一边对着空气点着头,“我很开心能够再次见到你们,我为你们平安归来而高兴,”他坏坏地笑着,“想到还有一学期的时间来折磨你们,我更高兴……”
说完,他就带领我们去进行其它的报名程序:买保险,买资料……等花钱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