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莉德小姐,请起床。”
雪伦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这坨懒散的生物,眼里闪出一丝鄙夷。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如此懒惰?她的那些礼仪课和节律课都白上了吗?简直是丢所有魔法师的脸。
雪伦看不起这种毫无时间观念,生活没有规律的家伙。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意志薄弱的软弱之辈。
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便被父亲严格训练着。吃饭该怎么吃,吃多少。走路要怎么走,手臂要如何摆放。
坐就一定要端正的坐好,不要跟没有骨头一样瘫着。晚上必须在规定的时间上床,早上必须早起晨练。
从小耳濡目染、亲身践行着这些规矩的雪伦就像一只精确的机械时钟一样,每一秒种都走的极为准确。
所以她必须纠正西格莉德那混乱的作息,否则她很容易带坏莫里。
“请起床,请起床,请起床。”
“哼唧.....”
西格莉德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她翻了个身子,将脑袋埋在一只抱枕里,装作听不到雪伦的声音。
“西格莉德小姐,请起床,否则我就要采用非常规的手段了。”
雪伦伸手抓住西格莉德的被子,但这只魔女像是没有听到似的,根本不理她。
喝呀!
雪伦小手一挥,西格莉德的被子一下子被拉开了。橙色的阳光照到床上,照在西格莉德那洁白的小肚皮上。
她只穿着一件露脐背心,小肚皮随着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看着倒有些可爱。
似乎是被子的消失让她觉得有些凉意,西格莉德抓了抓自己的小肚皮,拉过一只抱枕搭在小肚皮上。
“安德莉亚小姐!!”
“哼唧....让我再睡一会..昨晚很晚才睡的...”
西格莉德不情不愿地扭动着身子,她的嘴里发出甜腻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撒娇。
“不行,西格莉德小姐,你的作息必须规律,否则会危害你的健康。”
雪伦铁青着脸,丝毫不给她留情面。
“嗯哼....求求你了小雪伦..不要叫我...现在起床我会死的...”
西格莉德挥起小拳拳捶打在被褥上,她扭来扭去,不经意间将被拽开的被子都拉了回来。
雪伦露出一抹烦躁,这种她绝对做不出来的不要脸行为着实无耻。
“就算要睡,也请先将早饭吃掉再睡,否则会打乱我的工作,不吃早餐也是极伤身体的。”
这是雪伦最后的底线。
西格莉德也听出来了,她不情不愿地爬起身子,小嘴高高地撅着,两只眼睛上挂着厚厚的黑眼圈。
“这是面包和配料,还有牛奶和可可。”
雪伦将餐盘放在西格莉德面前。
“小雪伦..你真讨厌。”
西格莉德哼哼唧唧地拿起一块涂好花生酱的面包,气愤地咬了一大口,像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宣泄对雪伦的不满。
“请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西格莉德小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雪伦坐在一张椅子里看着她进食。
咦惹,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吃饭的样子就像那些没有理智的野兽。你就不能细嚼慢咽吗?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快干什么?
面包渣全掉在床上了,真恶心。花生酱粘在脸上了!哎哎,你怎么直接用手擦,旁边不是有纸巾吗?
真是一个粗鲁的原始人。
雪伦不屑地看着这位庄园的主人。
还好自己过来了,否则跟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莫里也难免不染上一些陋习。
“唔姆,这个面包好好吃呀,雪伦你做出来的东西都好棒。”
西格莉德狼吞虎咽的吃完面包,抱起杯子咕咚咕咚灌进一整杯可可。她用手背擦了擦嘴,也没管留下的污渍。
“....”
雪伦收回了盘子,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仅此一次,西格莉德小姐。今晚请按时睡觉,早上早起晨练,我会和你一起的。规律的作息才会有健康的身体。”
晨练??!!
这个词语仿佛恶魔那残忍的嘶吼在西格莉德耳边炸响。
“我...我我我绝不会去晨练!这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活动存在!”
西格莉德抱起被子缩在床脚,一脸惧怕地看着雪伦,眼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我答应你会早点睡觉,但打死我都不会去晨练的!”
雪伦叹了口气,她已经明白自己不花大量的时间和心思是没有办法纠正西格莉德的。
算了,随她去吧,反正她怎么样与自己也没关系。
但早上还是必须要早起的,雪伦看不惯睡懒觉的人。
“那就这样吧,我要去清扫了,请自便,西格莉德小姐。”
她行了一礼,端着盘子走出了房间,并为她带上了门。
“太可怕了...”
西格莉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她在床上静坐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
“睡觉。”
她一翻身,小屁股撅着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雪伦将盘子放进清洗池中,她拿起抹布将餐桌擦净,又往壁炉里投了两块柴火。
那只猫形生物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雪伦也没去管它,擦了擦手拿着拖把推开了莫里的房间。
莫里的房间简朴干净,并没有西格莉德那么多华丽的装饰品。
整个房间比较新奇的东西便是床头挂着的那个相框,以及窗台花瓶中那一只白色的百合。
花瓣上凝结着露珠,将清晨的朝气和植物的曼妙引进这间卧室中。
雪伦坐到莫里的书桌上,翻了翻他的资料以及那记满古希莱语的笔记本。
“这是古希莱语,你要学习魔法吗,莫里?”
雪伦轻轻抚过桌上的书本,她又坐到莫里的床上,感受着手心里被褥的柔软,和床上莫里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极致的满足。
看到这里的装扮就会回想起莫里在学校中的寝室。隔了许久终于再次见到了,这是种久违的感觉。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吹起雪伦鬓角垂下的长发。
雪伦躺了下来,躺在莫里的被子上,盯着天花板上那只华贵的吊灯,这是莫里房间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我不会再离开了,莫里。”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右手放在胸口上,感受着心脏那剧烈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