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是用泛黄的羊皮纸制成的,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封口处是一只红色的火漆,火漆上是一面盾牌的图案。
雪伦的眼皮跳了跳,她无比熟悉这个火漆的样式。
这正是坎贝尔家族的特色,自己的父亲非常喜欢用这种样式的火漆。
雪伦咬着嘴唇从莫里手中将信接了过来,发现信封写着一行小字:
“雪伦·坎贝尔收。”
没有地址,没有贴邮票,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了。
她的脸一下子白了。
“奇怪,你的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里看着雪伦接过信封,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这里可是世界最北侧的阿尔法德是山脉啊,而且危险重重,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将信送到这里。
唯一的解释便是从传送阵里扔进来的。
可是雪伦并不会魔法啊?
而且也不太可能有人做出这种事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里~快走吧,再晚我就进不去宿舍啦!”
正当莫里想要进一步思考时,身后的伊蒂丝突然催促着他。
“来啦!”
他的心思立刻转到妹妹身上了。
“我们走了,雪伦。”
他再次冲雪伦打了个招呼,带着妹妹离开了。
而雪伦则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随后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将火漆揭了下来。
信封里是一条短信,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晚八点半,康泽路5号,绿叶咖啡馆。】
雪伦用力将短信捏成一个纸团,一把塞进口袋里。
她的脸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似的,眼底隐藏着深深的阴霾,怒火在胸腔中酝酿。
现在是六点一刻,距离对方要求见面的时间还有大概两个小时。
不过她必须要尽早出发,康泽路离这里并不近,而且她必须要在莫里送完伊蒂丝前赶回来。
她知道,对方一定会提前在那里等她。
...
雪伦换下了那套女仆装,穿上了一件黑色的皮裤和黑色短靴。上身是领口褶着花边的白衬衫和外套的淡棕色风衣。
她将盘起的金发扎成了干练的马尾垂在脑后,额前留着碎发,左右两侧垂下两缕发丝。
雪伦走路的速度极快,不到八点,她就已经站在了绿叶咖啡馆门口。
现在这个时间咖啡馆的人并不多,年轻人更乐意去酒吧或俱乐部挥洒自己的荷尔蒙,所以幽静的咖啡馆便显得冷清了许多。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扫视了一下便有了目标。
雪伦迈开腿朝靠近里侧的座位走去,站在卓子旁俯视着这个正在喝咖啡的男人。
“呦,雪伦,你还挺快的嘛。”
库德·坎贝尔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着冲雪伦示意着他对面空着的位子。
不过雪伦没有理会自己的哥哥,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揉成一团的信纸,用力扔在桌子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声音低沉,语调像坚硬的寒冰一般。
“坐下说嘛,天气冷了,点杯咖啡暖暖身子。”
库德并没有在意妹妹恶劣的态度,他将雪伦扔下的信纸捡了起来,将它铺平后放进了口袋里。
雪伦并没有继续站着,她坐了下来,但却没有点咖啡,而是死死盯着对面这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庞。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库德。”
她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
“我什么也没做啊。”
库德有些委屈的皱着鼻子,往自己的咖啡里加了一块方糖。
“你跟踪了我,发现了那个入口,找到了莫里住的地方。”
雪伦步步紧逼。
“不要误会,那个法阵的限制很强,我根本无法通过。往里面放了封信就耗费了我大半的魔力,要不是事情紧急需要联系到你,我才不会这么做。”
库德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啜了口咖啡,似乎觉得这个甜度不错,又喝了一大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是上周才找过来吗?”
雪伦深吸了口气,库德的态度令她不好发作。不过她的脸色依旧很差,看向库德的眼神里满是不善。
库德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将杯中的咖啡喝完,意犹未尽的砸了砸嘴。
喝完咖啡后,他将手伸进衣袋,从里面掏了一张照片出来。
“你最近有听到什么风声吗?有关皇都那边的。”
他将照片倒扣在桌上,并没有立刻展示出来,而是向雪伦问了一个问题。
“有关理查德·兰开斯特那个蠢货的事?他终于要动手了吗?”
雪伦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有关理查德的事早就传遍了,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当然是最主要的事,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面临一轮预热了。
你听说过最近在克里夫兰发生的数起猝死事件吗?那是一个名为托马斯·米德的魔法师干的。”
听到这个名字,雪伦眼皮一跳。
“虽然他现在被人干掉了,不过理查德却并没有让这件事平息下来。他借助这起案件,公开表示管控局的防范力度并不达标,以检查和杜绝后患的名义,往各个城市派出了他的亲信。”
库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特意把一件平常来说的小型案件如此放大,并戴上了检查的帽子。但是明眼的人都清楚,他要开始第一轮的摸索和清洗了。
“而这里,克利夫兰,作为风暴的中心,自然得到了特别的关照。”
他将倒扣在桌面上的照片翻了过来,将上面的人展示给雪伦看。
照片上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的面容俊朗,眼神深邃,鼻梁挺拔,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下巴上的胡子打理的整整齐齐。这是一位标准的帅气大叔,可以俘获许多女子的心。
照片中他撑着脑袋眺望远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别样的韵味。
雪伦看了库德一眼,不知道他给自己看的这个人是谁。
“这人名叫曼达托斯·布拉克,以前是管控局的搜查官,去年年底刚刚加入查理斯麾下。他的实力至少能排进查理斯所有亲信的前三。”
库德用手指戳着这张照片。
“当然,这并不是我这么重视他的原因。”
库德抬起头,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曼达托斯·布拉克,他在年轻的时候.......是父亲的同学,也是他的朋友。”
雪伦神情一怔,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瞬间想到了什么。
“是的,曼达托斯·布拉克与父亲有交情,他知道坎贝尔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魔法家族,知道我们的势力,知道我们的产业,知道我们不少事情。”
库德重新靠在了椅背上,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我们...完全暴露了。也许他来到克利夫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付坎贝尔家族。”
他语气沉重的说出了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