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平坦,冰冷,坚硬。
身体的触感告诉我应该是侧趴在地面上。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应该有不少人在这里,说话的几个声音听起来并不熟悉,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人。
我不敢动弹,就这样闭着眼,试图从得到的信息里分析出我的处境。
是绑架吗?
手脚并没有束缚感。除了头部传来的晕眩感和钝痛,没有其他不适。会是绑架吗?但仔细听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似乎都有着慌乱的情绪,并不像是绑匪,倒像是和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想到群体囚禁,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变态杀人的案例,呼吸不自觉地慌乱起来——该怎么办?继续装晕?还是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醒醒?”
我刚刚平复了一下心情勉强使呼吸再次平缓下来,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时面前传来一声试探的呼唤,听声音应该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由于情况突然,我吓得一个激灵,这下没办法装晕了,只好睁开眼睛。
我面前正蹲坐着一个女孩子。穿着和我一样的校服,丹凤眼,高鼻梁,右眼角有着一颗泪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此时她正微微歪着头望着我,由于她正蹲坐着,一头柔顺的褐色长发几乎碰到地面。表情毫无波澜,眼神深邃,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像一幅画一样,好美。
我确认我没有见过她,但是看着她的脸,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了。”看到我睁眼,她冲我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虽然是已经明确了的情况,但听她这么说,我还是不自觉地心里一沉,来不及和她搭话,赶忙坐起身来环视周围。只见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很普通的白墙灰地,第一眼并没看见门窗。我和这个女孩在一方角落,房间里除了我们还有十个人,有学生,也有成年人,或站或坐着,大多都在小声说着话。
学生们都一样穿着校服。理所应当地,环视这第一眼,有三个与众不同的人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个身着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的白色T恤和蓝色短裤,笈着拖鞋,面容憔悴的青年人,坐在我们对面的角落里闭目养神,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有什么气场一样,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一个穿着一套粉色T恤,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高个子白发男人,散漫地靠着墙,面带笑意,眼睛固定盯在空气里,甚至听到他正哼着歌。
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身材娇小的红发女孩,女孩穿着一身秋装,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头发用一支黑色木簪挽成发髻,脸色有些发白,表情看起来很阴沉,抱着胳膊,好像和高个子的男人在看的是同一个地方。
剩下的几个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两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女孩子正牵着手小声交谈着;一个黑发的同校男孩子在靠着墙皱眉沉思;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红发男孩正在屋子里绕着圈,甚至还有……我认识的人。
同班的贾潞正坐在对面的角落,捧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在她旁边是她的青梅竹马、隔壁班的徐温珏,似乎身体不适,正靠墙坐着闭目养神。还有一个人……
右边递来一瓶未开封的饮用水。
我咧了咧嘴,接过水瓶,看向说话的人,忍不住苦笑起来:“徐业哥,你怎么也在这。”
面前的棕发少年是大我两岁,住在我家隔壁的一个哥哥。是个很和善的人,平时喜欢做些手工,也经常烤些小点心送给各位吃,平时很照顾我,是我这种不爱和人交流的人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不过,虽然脸上苦笑,但看到徐业哥也在这里,我不禁安心了那么一点。
唉,可恶的人类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