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去,岁月流。物是人非,愁上心头。
如果你去问神洲的居民,这神洲大地究竟是哪儿最为恐怖?是妖兽盘踞的折翼森林,还是日炎帝国那无尽的沙漠,冰月帝国那绵延不绝,亘古不化的昆仑雪脉?他们会一致地问你:“为什么不问东海?”
东海去傲来的航线只有三条,每一条都是用无数生命铺出来的,据说先烈的血几乎连接了大陆与傲莱,故又称——血色航线。
东海的海面十分平争,水流的很缓很温柔,碧蓝如洗的海面犹如工匠手中加工到了极致的蓝宝石,纯净到找不到一颗杂质。
东海,是禁空的。除了海妖兽,在这儿任你有通天的本领也飞不起来。
这超乎了常人的认知。这禁制怎么会如此的恐怖?原因很简单,来自等级的绝对压制。神洲的修为制十分简单。起命为首,再往上则是人命、玄命、地命、天命、魂命最终为不朽。从古至今到达不朽的唯有四凶之首的梼杌。这禁空大阵,便是由他设下。任何胆敢挑就梼杌尊权的人,尸骨都沉睡在这温柔的东海,被冰冷的水流,寂静的黑暗无情地嘲弄着。
即便东海如此危险,凶兽遍海,但是依旧犹如美人般让人欲罢不能——东海的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不知有多少人仅仅因为随手捡到时间砂而一夜暴富,但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追求财富的路上身陨尸骨沉在了这片吞噬欲望的东海。
“四哥让船开的再块点!我已经能看到傲来的边界了!”一名十七岁右的少年激动地喊着。
“急什么,这海域近来不安全还是小心为妙。”被少年称作四哥的人说道。
“害,我这不是想嫂子做的红烧鱼了嘛!这四大国的人,菜都做的什么玩意!难吃死了!”
四哥敲了敲少年的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还能少得了你的?赶紧给我好好练习,你看看小王都已经玄命了,你还在人命!我当年都没你这么懒!”
少年赶紧转移话题:“话说回来,那帝鲸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航线附近来?”
“八成是被霸下赶过来的,那家伙,小气的狠。”坐在一旁的老人抽着旱烟,不时吐出烟圈来,“它可看不得自己手下出来个不听管教的,这霸下没把帝鲸打死都算好的了。”
突然之间,船身大震,少年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四哥和老人倒是有真气护身没什么事。
“报……报告少爷!”一个船工跑进房间,“外面,外面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大漩涡!。”
“那还不赶快转向绕过去?!”
船工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已经陷在里面了。”
傲来国的四皇子与七皇子死在了漩涡中,湍急的水流撕碎了他们的身体,无底的漩涡吞噬了他们的魂魄,只留下森森白骨,投进深不见底的海渊的冰冷怀抱。
东海不知何方,有一颗巨大的黑色礁石,若是你们靠近它,便会有打雷般的巨响,所以来往的人们将此石唤作打雷石,称摸过打雷石的人都会交上好运。
“轰隆隆~”
就在四皇子与七皇子身陨的这天,打雷石的声响停了下来。随即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竖瞳顺着礁石上奇怪的纹路睁开。上一秒还碧蓝如洗的天空霎时电闪雷鸣,盛怒的深黄色雷电劈在打雷石上掀起滔天巨浪,风咆哮着,怒吼着,呼唤着雷电不停地落下。
雷电洗刷着漆黑的打雷石,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洗礼,漆黑的打雷石表面透出了鲜艳的蓝色,随即一只庞然大物从海中爬起,这打雷石,竟是一个活物!
那巨兽望向漩涡的方向,久久不语。而此时雷罚再度降下,不再是先前的深黄色雷电,而是诡谲的黢黑色雷电,那浩大的声势,压得海妖兽都透不过气来,一些修为弱的,已经翻了白肚,浮上水面。
巨兽的抬起爪子,竟硬生生挡住了那恐怖的黢黑色雷电。
“破。”
他吐出的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摄人心魄,让人无法抗拒。而那黢黑的雷电,也随着这一声破,烟消云散,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巨兽抬头望天,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怎的:“给我一点时间,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这不是在求你。”
东海的乌云散去,天空依旧碧蓝如洗。
天星帝国,非攻之地。
说到神州几大圣地,就不得不提非攻。非攻之地属于方阳焘神木扶桑拔地而起,矗立天地之间通天,接地,其占地方圆百里,隐天蔽日,其枝叶常绿,四季变换而苍翠欲滴;其地精心清幽,止杀练心。换句话说,在扶桑所及范围内,无人可攻。
谁也不知道扶桑神木是什么时候生长出来的,无论是在谁的记忆中,它就在那里矗立着,像是传说中的巨人盘古,顶天立地,不让天和地合在一起。
扶桑的人是不属于任何帝国的,他们生来就在这里,也守护着这里。他们的生活十分简单,因此他们对于琴棋书画,种植,美食这些东西都颇有研究。琴女叶沁艺震天下,厨子老茶的菜肴千金难买,周瞎子种的静心茶是每年拍卖会上的重宝,以至于有人觉得,一场拍卖会如果没有周瞎子的茶叶,那这场拍卖会都不够格;扶桑的奇人远不止这些。
扶桑之上,一个白袍人和黑袍男子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这无疑是老茶的手艺。
白袍人和黑袍男子的气质完全不同,黑袍男子就像这片土地一样,全身上下流露着一种温和的气息,给人一种想要去亲近的感觉,给人感觉相当强大。
但是白袍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平时街上的那些小混混,感觉痞里痞气的,甚至他走在街上,你都不会想到他这种人会和黑袍男子,非攻之地之主方阳焘认识。
白袍人很喜欢扶桑,他与神木之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受。当然这不影响他喝周瞎子专门用扶桑叶炒出的静心茶。
白袍人抿一口扶桑特产静心茶,就要对着面前的宴席下筷子,毕竟难得能吃上老茶的一顿饭,那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入口,好吃的直叫白袍人咬舌头,吃了半天却见得与自己对坐的黑袍男子还没动筷子,白袍人一边嚼着肉一边问道:“阳焘兄有事烦心?”
“暂且没有,只是神木的情绪不大对。”方阳焘接住一片飘落而下的扶桑叶片,一团绿色的火光升起,将扶桑叶燃尽。
“以木生火,阳焘兄的修为又精进不少啊。”
方阳焘撇嘴道:“呵,比起你这怪物,还是差了不少。”
白袍人笑了笑,没有作声,不过也是难得,换做平时,白袍人一定要嘲讽挖苦方阳焘半天。
扶桑叶的灰烬并没有随风飘扬,而是在二人面前,凝成了三个字——时间海。
“怎么可能!”白袍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玩意!这玩意早就被他上一任主人毁掉了!”
“那么久远的事情,有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当年前辈没有成功毁掉它呢?去看看总是没错的吧,成为一个圣地的主人,这难道还不够让你心动吗?”方阳焘劝道:“再说你不是一直在我耳边念自己没有一个配得上你身份的圣地嘛,这给你送一个你不要,你还想怎么样?”
白袍人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觉得我还不够格,缘分还没到,强求不来。”
方阳焘撇了撇嘴,轻声道:“你还不够格的话我都不知道这天下谁够格。”
“吃饭吃饭吃饭,管那么多干嘛!我都不在乎你急什么。”白袍人说着,端起碗来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方阳焘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傻的不行,怪不得因果律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