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这些全部都是您刚刚所演示的‘剑技’所展现出来的吗？”少年看着散落满地的木块，眼中有些惊讶。
“嘛......对于从没有见过魔法的人而言，你的态度还算平常，毕竟我当初见到剑技的时候可没能像你这么冷静”老人笑了笑，将长剑递给了一旁的女仆长，“走吧，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或者事情都可以问我，我会尽量详细告诉你的。”
寒明点了点头，跟着老人走回了大厅，“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少年露出了他钢铁的右手，“当初安装这支机械臂的时候，卡斯特家主和我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这样一来你便也能够使用魔法和剑技了。’也就是说，我原本是没有您所说的通路，普通人即便没有通路也能够凭借某些东西达到能够使用魔法的目的吗？”
“这个问题卡斯没有告诉你吗？”老人有些奇怪，“他是怎么向你解释安装义肢一事的？”
“说是这里能够让人肢体重生的魔法很少见，而且大多很贵，机械臂则要简单快捷许多......虽然在我看见卡斯特家的宅邸后出现了对此的疑惑啦，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还没能仔细思考转眼便被装上了这支手臂。”
老人看了看少年，大笑了起来。
“你被骗了啊！哈哈哈哈哈！”
“被骗了？”
“是啊！如你刚刚所言，这个世界确实有令人肢体再生的魔法，但并不罕见。相反，在这个常年战乱的国家你却基本上从来没见过有肢体残疾的人不是吗？”
“确实！这是个令我有些在意的事情。”
“答案就是教会！教会掌握着令人肢体再生的魔法，虽然需要收费，不过这费用也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大约五年的生活费罢了。看起来高昂，但对于真正需要的人来说，这数字根本微不足道。每次战争结束后，教皇本人都会亲自出面替军队中的军士们施展神迹。当然相关费用由国库支付，虽然不知道具体费用是多少，但相信我，即便是全部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你的右手高！”老人看着少年的右手，眼中有些唏嘘。
“您的意思是，卡斯......义父并非没有能力让我的右手再生，而是为了让我能安装上这支义肢是吗？”
“没错！虽然魔法能够令肢体再生，但重生后的手臂毕竟不再是之前的手臂了，很多人原本拥有的通路也因为原先手臂丧失的缘故而失去成为了一个普通人。但义肢却不一样！虽然概念和原理不明，但义肢本身便含有魔法通路，使得装备义肢的普通人能够使用原先无法使用的魔法和剑技。刚才在地下室也是你的右手先感受到了风元素对吧？”
少年凝视着自己的右手，“您的意思是.....价值高昂的并非肢体再生的魔法，而是这支钢铁做成的手臂是吗？”
老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因为义肢最需要的魔钢的原产地被巨龙种所占据了原因，最近几百年来，义肢的出产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在帝都内也只有卡斯特家族一家有能力继续制造义肢。有能力归有能力，但愿不愿意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无论是制造的工艺之复杂还是日后维护之繁琐。让义肢的数量越来越少，这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来的东西啊！”
“原来如此......”寒明点了点头，轻轻握了握掌心，果然没有什么真实的触感啊.........
“那么，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吧？你觉得如何？”老人站了起来，看着洒落在地板上夕阳的余晖，“啊！卡斯真的走了啊.......当初我还在想，这个国家如果没有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老人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老了啊！老了啊！哈哈哈哈......”
随后便跟着女仆长前往了楼上，只剩下少年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
“真是的，扔下一句我要去寻找生命的意义就走了，这不是很多吗？你存在的意义........”
大厅中的少年这么呢喃自语着。
...................
“卡斯·洛伦斯大人亲启：
久疏问候，不知老爷您此刻身在何处呢？是坐在旅馆中看着这封信亦或者是在一片翠绿色的草坪之上，身旁的小溪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呢？因为这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需要劳烦您过目的信件也变得稀少一些，托您的福，我们的小少爷现在还能够在相对平稳的环境中学习里斯大人的剑技。关于帝国皇帝候选人的事情，虽然帝都已经纷纷扰扰地闹了大半年了，但可惜似乎真正的竞赛似乎还没有开始，当然也有许多人想要趁这个时候来与洛伦斯家族打好关系，不过小少爷都一一拒绝了。当然，皇帝陛下也曾经来过宅邸，不过在看见里斯大人后便匆匆离去了，虽然里斯大人明面上没说，但那天对于小少爷的训练要严厉了许多........
失礼了，一不小心说多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关于小少爷的学习。不知是天性聪颖还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格外努力了，总而言之无论是礼仪还是文书，小少爷都学的很快。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给他的事情了，里斯大人也很惊讶关于小少爷对剑技的理解与天赋。明明曾经是个没有通路的普通人对于元素的亲和性居然异常的高。不过因为义肢的缘故，即便是里斯大人也没法准确查明小少爷对于哪种元素的亲和性最高。所以目前还是按照里斯大人的主张学习风属性剑技。
关于教会方面，虽然教皇曾多次派人希望小少爷能够前往教会礼拜。但同样的，小少爷全部拒绝了，想必即便是那位大人也会急得抓耳挠腮吧.......
还有一件事，虽然小少爷本人不希望我告知您，但我想您或许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小少爷已经开始着手研究贫民窟了.......若您没有对他说什么的话.........或许您说的没错。
大致的事情到这里便汇报完毕了，独自一人出门旅行，还请您务必保重身体。不必太过节俭朴素。还有上次您所提到的隐世的兽人族，我实在感到好奇，还请您下次务必说些详细一些。那么，愿光明神的光芒能够照亮您前行的道路。
薇·洛伦斯敬上”
....................
“小明！集中精神！感知你右手上流转的风元素，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妖精！如果不投入所有精力的话它们是不会认可你的！抓住它们！然后为自己所用！”巨大的风暴中，虽然自己都快被吹的站不稳脚跟了，但他仍然对处于风暴眼中央的少年大喊道。
只不过寒明未能听见老人的呼喊，巨大的风声盖过了一切声音，他轻轻地闭着眼睛，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整个世界上都只剩下耳边的风声。
突然，一丝绿色的线条从眼前划过，静立着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握住了自己手中长剑的剑柄，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字，随风飘散。
“凪”
地下室重新恢复了平静，少年眼前的木桩似乎完好无损地立在二人面前。
老人轻轻拍了拍手，光亮的地板上顿时又出现了无数散落的小木块。
“嗯！你成功了呢！”他看着地板上的木块，满意地笑了笑，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弟子。
“当初我学这一招可是花了我整整五年啊！”里斯感慨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想到你短短半年间便可以把我的剑技全部学走，说实话当初卡斯拜托我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一个生下来就没有魔法通路的人学我的剑技究竟要多久？不过现在看来，卡斯那小子看人还真有一套！”
少年笑了笑，将手中的长剑放回了剑架之上。
“若没有老师的细心教导，我现在怕是连剑技门都没能摸到！”
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寒明的眼中满是欣慰，”没想到我活了大半辈子，儿子，儿媳，孙子都死在战场上了以后还能遇见你这么一个学生。总算是没再一次后悔当初的决定啊！”
“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今日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吗？”
女仆长来到了二人身后轻轻行礼，看向少年说道。
“小明，你今天要去哪？”老人看向少年，有些惊愕。
“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去见见那些想要搭上洛伦斯这条大船的贵族们而已。”少年笑了笑，经过半年的沉淀，少年的眼中早没有了当初的迷茫和猜疑。现在的他和当初的那个男人越来越像。
老人似乎是出现了幻觉，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子在此刻居然重叠在了一起。他晃了晃脑袋却发现少年早已不见了身影.......
“已经告诉了对方吗？”马车上，少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仆长轻轻问道。
“是！已经告知了艾利克斯家族少爷会在今日前去拜访。这是艾利克斯家族的背景，家族产业以及家族成员的资料”女仆长递给少年一封文书。
少年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女仆长依旧还是那副人偶般的表情，“这是少爷吩咐好了的事情，洛伦斯家的女仆若连这种事都做不好，那和厕所中的蛆虫有什么区别？”
寒明讪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没法和这个女人好好相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