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总会无端抑郁,不知道为什么,很单纯就是心情不好,感觉提不起精神一样。
就像今天。
因为在前一天赶着把快要过期的咖啡都喝掉,所以那天晚上格外精神,非常精神。大脑像是一瓶汽水,虽然双眼已经闭合,但它还在沸腾冒泡,仿佛在逼着别人打一个长嗝一样跳跃不停。
唉……
我在床上翻动身体。夜晚很静,整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什么地方都静的可怕,静的好像什么地方正藏着人。
眼皮合不上……我就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
柜子里面没有隙间女。
厕所门口没有楚人美。
电视柜边上没有贞子。
被子里没有伽椰子。
抽屉里没有会咬人的人头。
天花板上有一只阿内。嗯。
嗯?
“你在这干嘛?”
“训练。”
阿内一只脚顶住窗框上方,另一只脚踩在柜子上,后背贴住天花板,双臂撑开,银色短发坠下来,散射着月光。
啊……
没想到这家伙平常看不出来,胸部还蛮有料的啊。
“你想什么?”
“啊,我在想你还蛮有料的啊。”
阿内深吸一口气,黑暗中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架着手肘坠落下来,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
好疼……
睡的很香,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路睡到天亮。
虽然很畅快但是好疼,脖子好疼……落枕了么?
我摸索着爬起来,右手下的床单还有余温。昨天晚上不会发烧了吧喂?
我摩擦着额头,意识逐渐清醒,手部的触感也逐渐清醒。软软的,嗯,从来没摸到过的,是肉的感觉。不会是……
我缓缓转过身,看到自己的手正放在阿内身上最有料的地方……
偷偷拿开……这家伙应该还在睡吧?这么好的一个周六,没有谁会起的那么早……
视线逐渐上移,正好与她愤怒的眼神对上。
我感到呼吸困难,满脸燥热,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
。
阿内起身穿衣服。
我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玄幻,好像我做了一个梦,但又没睡醒一样。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梦?我不清楚。
忽然想起在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幼年的自己满脸笑容,被别的小孩扔泥巴羞辱,浑身脏污,可是微笑并不减半分。
因为父亲曾经对他说过:巴掌不打笑脸人。
他最爱看的动画片也告诉他只要微笑就会被人善待。
可这是骗人的,他知道,但他仍然微笑着,微笑着。
我冲上前赶走了这些孩子,然后梦境的流向开始混乱,一会儿我们在看不到底的摩天轮上,一会儿我们又在黄昏的过山车上。玩得很开心,但我总感觉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然后幼年的我拉着我的袖子,笑容僵在脸上:
“等你醒来,就该把我忘了。”
我的胸口忽然一阵酸楚。是啊,我把梦中的我忘了,我最爱的人又把我忘了,我就被丢在这里,什么也不剩了。
阿内推开门,穿着整齐。
“你哭了。”
我忽然有些害臊,抹掉眼角的泪珠。
“没有,是眼睛流汗了。”
她眼睛在闪光。难道是在发笑吗?摸不透的女人。
“我打重了。”
她步伐轻盈走向厕所,我回味着这句话。忽然脑子的迷雾被吹得一干二净。
“我才没那么没出息!”
赌气一般对厕所喊道,而阿内在洗手池旁张开大嘴,玩弄着漱口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躺在沙发上,抽出一本书看起来。
“今天,安排?”
阿内洗漱完毕,站在我面前。她的银发湿漉漉的,散发出好闻的气味,脸颊带着水珠,红扑扑的。脖子以下怕不过审就不说了。
“没有。”
“你人缘不错”,阿内顿了顿,“在学校。”
我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虽然我平常对谁都是乐呵呵的,但那都是带着陌生感的亲密,带着客气的友谊。
不,那连友谊都不算了。
“吃东西不?”
我忽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之前别人送的提拉米苏。但当我打开冰箱的时候,却空空如也。
“昨晚,饿了。”
阿内面无表情,摸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
“生气了?”
“没有。”
我的耳根都在发烫,关上冰箱门。我不想理阿内了。
“阿丧,阿丧。”
她叫我。
我不想理她,朝客厅走去。
可是她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到她唇边。
“去我家。”
哈密瓜漱口水的味道搔得我太阳穴突突发疼。
。
阿内住在我对面,是一个独栋房屋。在这种小地方的独栋房屋大部分都是土里土气的平房,但她们家一点都不土气,整体都是原木色的,门口也没有用瓷砖砌对联门联,而是正常的墙面挖空,配上铁质花纹栏杆,院子里也没种菜,一片平坦的草地,放着一套桌椅和遮阳伞。
虽然整体比较朴素,但如果把我所住的这栋破破烂烂的公寓P掉,配上海景做成海报也毫无违和感。
所以阿内应该算是……有钱人?
我按下电钮,可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回复。
大门宛如冰铸一般。
“不在家么?”
我又敲敲门,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是不在家,那我们……”
哐!
大门被阿内锤出一个洞!
“你在干什么啊啊啊!”
阿内把手从木屑中**,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开门。”
她又用另一只手通过那块洞口摸到门锁,鼓弄一阵子门开了。
“进。”
“你也太冷静了吧!”
我几乎是咆哮着。
“快点,你家有绷带酒精吗?先止住血。啊啊啊,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不考虑后果啊。这要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内的妈妈趴在玄关,一抹血液顺着地板的缝隙染红了地毯。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阿内的妈妈会死在自己家?阿内,咱们先走开,不要破坏现场……啊啊啊,你这个洞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不不,应该先快点看看阿姨还有没有气,先打120!还有要报警,报警……”
我头脑中一闪而过之前看过的刑侦电影,电视剧中的场面。那里面的主人公总是很冷静地安排着一切,那里面的侦探甚至都兴奋地脱下了裤子!而我却做不到那么镇定……现在不是说这个问你的时候,我应该,我们应该……
“阿丧,好吵。”
她竟然有些不耐烦。
“什么?”
她若无其事地绕过妈妈走进房间。天啊,这是何等铁石心肠的人!
难道她是因为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来到……
我不敢往下想,此时阿内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拖鞋。”
然后扔过来一双男用拖鞋。
“你妈妈,可是你妈妈……”
“不用担心。”
阿内拿出一块抹布,丢在自己妈妈的旁边。
“胖次掉了。”
然后阿姨的尸体……不,应该还没死……极快地抢过那块抹布,彭起来
嗯?
“女儿的内裤……斯哈斯哈……唉!”
然后那坨肉……不应该活过来了。
“怎么能欺骗妈妈呢,妈咪很失望啊。”
同样拥有银白色头发的——阿内的妈妈站起身来。
“昨天晚上为什么又跑到别人家里去了?妈妈好寂寞!没有内内陪着,妈妈整晚都睡不着!用望远镜在对面那小子家里找了好长时间……以后不能随随便便跑出去了!妈妈好寂寞,妈妈要补充女儿抛瓦!”
这个母亲朝阿内猛扑过去,后者轻轻一闪。
满脸是血……不那只是红墨水的母亲整理着自己的围裙。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阿内跑到我家里的原因是在躲自己的母亲……撑在我家天花板上是为了躲开母亲的目光。
而那个时候我在熟睡!
在那之后我养成了趴着睡的习惯,在睡前再也不会朝四周乱看了。
长期不健康的睡姿让我的胸口承受了许多的压力,也因此做了不少的噩梦。最终导致的结果很简单……
几乎每天我都会抑郁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