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国丧还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丝绸制品即将重新出现在诸位达官贵人的衣服上。林如海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机遇。有了米酒联社的经验，他决定如法炮制，把城中的丝绸织工全部拉进来，组成织工联社。
织工多半是女工，因此林如海打算让林如是带着礼品挨家拜访，分化拉拢。
“哥，这么干恐怕不行。”
“原因？”
“我们这么干等于是直接绕过了丝绸行会，我怀疑，不会有太多人愿意加入我们，跟行会对着干的。”
“我知道。但我不希望行会这定帽子盖在自己头上，行事受其制约，利润被几个大户不劳而获的分走，还要整天看他们脸色。到不如说，行会这种半垄断性的，阻碍生产力发展的势力，应当被历史的车轮推进过去的尘埃中才好。我不希望养虎为患。”
“况且，机器织锦，并不需要非常熟练的技工。如果没有人愿意入伙的话，我也可以先雇佣些长工救济。当然，不是说要断织工财路，成品会在岭州城销售而不是璋南销售。我相信时间会打动这些织工的。”
林如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理由。自己对于相公所在的年代并不了解，况且自己也认同相公的观点，生产力会带来组织关系的变革。
但总觉的，相公自大恢复了记忆之后，虽然依旧沉着冷静，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气定神闲，就好象后面一直被豹子追着一样。
当然，一定不是因为相公手里有急止糖浆。
眼前的人到底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呢？
“哥……”
“嗯？”
“你前段时间回想起的末日灾祸，到底是什么呀？”
“今天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就是突然想问了嘛……”突然间的四目相对，让林如是大小姐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虽然是自己未来的相公，可眼下的自己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被心爱的人这样盯着看，还是感到有些害羞。
当然，更多的还是谎言被看穿的羞涩。果然，“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自己为了套出相公的话撒的小小谎言，一下子就被火炬般的眼神看穿了。
“额……其实是觉得，哥你最近比以前办事显得更急躁了些，便有些担心。”
“如是，有些事情，你还没到需要接受的年龄和知识水平。到合适的时候，我自然回告诉你的。”
“可是，人家就是想知道嘛……”
眼前的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手捧着的蒙娜丽莎般神秘，又带着少女的活泼欢快气息的微笑，直击着林如海的心弦。
一瞬间，竟感到有些恍惚，以及莫名的熟悉。
思维还没有作出决定，嘴巴却已经先张开了。
（笔者注：就像千反田那句著名的“我很好奇”一样）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很熟悉的人发现了空间不正常的弯曲现象。后来，我们发现，这种不正常的弯曲是一种波动行为。虽然我想不起来波动的原因以及如何计算波动了，但我记得波动将在两万年左右到达地球。”
“也就是说，像地震波一样？”
“是的。”
“地震波有s波和p波之分，而波动的不同区域受灾程度也各有不同。说不定地球就在波中呢？哥你有些太急啦……”
“可是，就算波动范围被收窄，人类不必逃出太阳系，可地球还是不安全的啊。最乐观的情况是人需要逃到火星上，但要知道，眼下的科技水平尽相当于唐宋，而阿波罗登月可是以前多年之后才实现的，登录火星更是又过了七十多年……”
两人就这样激烈的讨论着，从夕阳西下讨论到月上柳梢，又从明月高挂讨论到斜月西沉。最终，两人实在抵挡不住困意，才各自睡去。
而迟钝的两人，尚未发现这次讨论的违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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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商会。
看着飞涨的蚕丝价格，商会负责人明白，“那个恶魔”已经开始出手了。
论说心灵手巧的程度，以及握我商战时机的毒辣眼光，商会的六长老是自愧不如的。
但商会的一个重要的存在意义，就在与阻挡这些人。
毕竟，一个人过于强大的话，其他人便会遭殃。即使很多时候聪明的人同时也是十分仁善的，但对于愚笨的织工，或者不懂商业的织工而言，也会因为这样的人出现而丧失自己的独立性。
因为，强大的人必然会选择拉拢，分化各个个体，让一部分人得到更多利益从而保证自己的利益。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指的就是这种现象。
之前棉布商会到林家闹事被村民轰了出去的事情丝绸商会的人已经早有耳闻，想必林家的这位剪来的天才对于商会已是恨之入骨了吧。
不然也不会干出来绕过商会直接拉人的做法。
当然商会的人也明白，林家并不是要把别人的饭碗给砸了，恰恰相反，拉人入伙很大程度上反而是对于普通织工的一种怜悯和无私的利益分享。当然，代价是织工失去了独立性。
这也是商会和林家所无法调和的点。
更何况，无论是无师自通的林家大小姐，还是天降英才林公子，恐怕都没有意识到一点。
商会的存在远不只是平衡各方利益，保证大佬地位。恰恰相反，商会是缓和，促进各方关系，打通各环节，以及保护弱小织工，培养新手的中坚力量。可以说，城中一半以上的织工，当初都受过商会的恩泽。而诸位的上下游人际关系，往往也是由商会协助构建的。毕竟像大小姐那样的天才加上天使般的性格，是很少见的。
眼下蚕丝价格暴涨，如果任由发展，最终只会再次暴跌，损害的是织工和蚕户的利益。
那么，只好停止蚕丝的市场供应了。重新回到一对一的时代，只让蚕丝在商会内部流通，来保护织工和蚕农。
抱歉了啊，林公子。我并不像和你作对，但我必须保护各织工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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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
林如海在织机制造上遇到了大问题。
那就是水车的动力远远不够大规模织锦。
与绫罗绸缎不同，锦的加工过程更类似于绣花或者缂丝。这也就意味着，锦的加工需要精确的控制各条线以及花纹。
先前小打小闹的机器当然随便做就行，水车辅助完成体力活，而脑力活靠的是两个妹妹的心灵手巧。
但眼下两个妹妹的活越来越多，需要的学习时间也越来越长，林如海必须造出全自动的织机才行。
在没有芯片的时代，唯一能够实现程序化花纹管理的方法是打孔板织机。
而这样的织机需要非常大的动力才能驱动。19世纪的法国人用的是蒸汽机。而眼下，林如海要么延续前人的道路，要么直接把水力发电站搞出来走电气化。
但林如海实在不想做蒸汽机。因为无论是烧煤还是烧木材，蒸汽机都会带来巨大的污染和环境破坏。
更何况，在非超超临界状态下，热机的能量利用率很多时候甚至达不到3%。
看着这几万年才好不容易恢复的青山绿水，林如海实在不忍心因为自己接下来的产业化破坏掉。
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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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现书的章节安排有些问题，打算大修（本卷开头有详细说明）。更新会放缓，实在抱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