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上旬,天灰蒙蒙的,傍晚便下了一场雨。
这雨来的并不突然,从下午第二节课就开始下,起初只是如蛛丝般细,到下晚自习已经比黄豆还大了。
二十一点四十分,下课铃照常响起。
石玥把玫瑰花别进发髻,雨下得越发的紧,反正没带雨伞,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家,干脆不紧不慢的。
最后一个出教室,校门口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石玥理了理外套领,准备冲出去。
下雨的夜越是漆黑,越晚待在外面越不安全,武洞这个小县城治安虽不错,近几年也命案频发。
正要发力,却是撞进了一个胸膛,石玥忙连声致谦。
“小玥,是我,陆源。”
迎上那自信又有些凄然的脸,石玥愣愣的,每次自己处于无奈之境,这个男人总能出现在她面前,想甩,却甩不掉。
陆源刻意将手搭在石玥的肩上,轻轻揽着她,好让她靠近自己些,这次石玥竟没有一丝反抗,但一如既往的沉默。
雨滴打在伞上,但被弹开了。
两人走进了一个巷子,两旁都是商铺,此时大多都关了门,于是越往小巷深处走,越是黑得瘆人。
石玥手心渗了许多汗,不由得身子贴着陆源,仅管这条路石玥只走了几次,但今晚似乎比前几次更令她感到恐慌。
周围除了雨声,静得可怕,陆源觉察到她拉着自己衣襟的手,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开始跟她交流起来。
“学校生活还好吗?食堂的菜合不合味口?”
“一切都挺好的,谢谢关心。”
到了路的尽头,灯光忽的明亮起来,人群在玻璃窗内涌动。
陆源收好雨伞,带石玥进了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繁华区,这里地板干净,每隔一断时间就会有人来拖一次,珠宝的斑斓无时不夺人眼球。石玥不明白陆源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但碍于羞涩,也不多问,只是像一只温顺的小羊一样跟着。
到二楼的一家咖啡馆坐定,服务员扭着腰过来。
“二位喝点什么?”两人各点了一杯热咖啡,石玥有些坐立不安,目光始终不敢落在陆源身上,若是无事,他又怎会带她来这里?
石玥心跳得老快,但还是安安静静,她在等那个男人开口。
陆源终于从衣服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方正盒子,伸手递到石玥面前,示意她打开。
爱情电视剧没少看的石玥怎么会不清楚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正要推回去,却听到陆源解释说。
“上次太匆忙,欠你个信物,今天有机会,就买给你了,看看合不合适。”
“明明婚都结了的,你没必要给我买这个啊,白花钱。”
犹豫着还是打开了盒子,如她所料,是一枚好看的银戒,大小也很合适。
只是戴一会儿,石玥又连忙取下放回,“再说学校也不允许学生戴饰品的,你还是拿去退了吧。”
雨声似乎小了,石玥只听得一阵耳鸣。
翌日,李梦雨跟我说起石玥,我只是觉得她变化有些大。
收假来以后,那女孩再也没有将银发藏进衣服,也没有戴帽子,气质也改变了许多,只是文静依旧。
她成了一名走读生,跟我们一样早晚来往于家和学校之间。
我对她在学校住了一个月后又不在学校住了的行为表示不解,既然打算不在学校住,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成为走读生呢?
物理晚自习上到一半,雨仍在下,我转着笔,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物理老师是个有趣的人,年纪再大也盖不住他那颗童心。
不知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他发型总是头顶留长四周剃短。
授课时双眼睁得老圆,两颗眼珠子一左一右,不像常人居中,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世界》里的那只猪。
如他所言,我觉得这辈子与物理无缘了。就算将公式全教给我,手把手教,我也全然不知如何用。
下第二节晚自习后,班主任倏地出现在讲台上,要全班女生去小礼堂,大家都觉得莫名奇妙,而我大概已经猜到要做什么了。
以前,作为男生,碰到这种情况自然是坐在教室里抑制无限的好奇;现在,穿着莲色裙子的我想拒绝参加都难。
拉上李梦语软乎乎的手,一路上众女都忍不住的猜说,我们三两成群,结队去食堂三楼。
事实验证了我的记忆,确实是关于“早恋”的,年级主任和校长轮流讲早恋的危害,并告诚女生们应洁身自好。
老实说,这个讲座并未起到什么效果,纯粹浪费时间,听他们讲完之后,热恋中的少女们依旧和男友手拉手在超市里闲逛,在教室嬉闹。
十月中旬,月考如期而至,按中考时全校排名,我很幸运的在自己班考。
首场考试科目是数学,对于早已学完中学所有知识的我而言理应完全不在话下,做起函数题来可谓信手拈来,却不料现如今计算能力比较差,第十二题和第十六题花太长时间,导致最后一题第一问结果没算出来。
也罢,最后一题第一问就算算出来了一般也就四分。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总觉得有什么限制了我的能力,方法都会,就是算不出来,相当难受。
物理一如既往选择题半数靠蒙,解答题既不晓得方法也不会算。
这倒挺正常的,毕竟高一下学年分班没选物理。
化学还行,六七十分不是问题,生物和地理是我长项,如游鱼得水,历史和政治也都觉得应该能过及格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得女生之后记忆力也变好了,政治答题术语全都记得滚瓜烂熟。
每考完一科,我都习惯性地去趟厕所,然后坐位置上发呆。
不善交流再加上周围大都是其他班不认识的人,我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跟她们闲聊。
等到考完回班,我才平缓了一下心情,班长协助同学将拉开的桌子归位,我也不想对答案,就静待放学。
“我们学校改卷速度那不是吹的,当天考完,过一两天分数就全出来了,改这么快就是为了折磨折磨你们。”班主任坏笑,接着说。
“像我读高中的时候,基本上一考完,心中就有了数,答案发下来一对,分数多少心里就明了了。”
这天下晚自习,我挎着包,钻进段圣杰的车子。
路灯昏黄,我略微思索,对段圣杰和声说:“我想去买杯奶茶喝。”
“行。”段圣杰发动车子。
“考得如何?”段圣杰问
."还不错吧,物理可能考得不太理想。”
我有些失落,本想好好发展理科,却起步维艰。
“尽力就行,别有太大压力。”
花九软妹币买了一杯热的大号招牌珍奶,打包回家慢慢喝。
回到家,卸下行装,径直走向卫生间放好热水洗澡。
我光留着身子,小脚轻点水面,水温不太烫,于是真个身子就进去了。
双手扶壁躺着,看水蒸气从水面升起,弥散开来,身心异常愉悦。
少女的曼妙的身体怎么欣赏都不够,发育的还算不错,就是身高有些矮了。
秋季的睡衣我有两套,轮着换。
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加几勺洗衣粉,就放哪儿让它自己洗。
我暗叹现在的生活,像以前住校,下晚自习抢时间抢淋浴位置,花十五分钟甚至更短就匆忙洗完,又要奔着洗衣服……
衣服也全靠手洗,小桶装着,倒些洗衣粉,装满水,双手按着衣服搅来搅去,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水倒掉,再灌满水,再搅……
回卧室躺好,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貌似至今以来,段圣杰从未催促过我,要我快些洗什么的。
看来以后得加快速度了啊,不然哪有什么多余时间用来学习呢?
班主任每天早上要我们把昨晚做的作业放在他桌子上,无论那个学科,都要批个阅。
桌子上还放着一张表,交一次作业就在自己名字后面写上“正”的一笔。
我好像一个星期没有交了(*/ω\*)
房门一坨黑影闪过,随即听见喵喵喵的叫声,我心里暗叫不好,扭头望去,98k已经跑到我床边来了。
它一个跳跃,上了床,双脚踩在微粉的被褥上。
要不是家里地板干净,它又不外出,每天段圣杰还会给他洗一次澡,不然我就一脚过去了。
我不讨厌猫,直至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对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它躺在我身前,盘着身子趴着,我伸手捋捋它那灰色的猫毛,毛发柔软且温暖,
“我知道你不饿的。”
它两只眼睛看着我,我摸它那脑袋上两耳间的地方,轻轻的往后,顺着后颈滑下去。
它舒服的眯眼直喵喵叫。
“好了好了,你自己一边玩会儿去吧。”我拿上手机,翻看QQ。
我的好友并不多,收到的消息自然也不多。
给我发消息的人我基本上不看就能才到是谁。
好闺蜜李梦雨每天都会把她在抖音上看到的有趣视频、在淘宝或者京东上看到的漂亮裙子还有吃的啥的分享给我。
考试成绩周四出来的,我的名次在班上还不错,进了前十名,但在年级只能排三百多名。
纵观6个实验班,两个阳光班,我觉得已经比较好了。
周五最后一节课班主任现场指导我们自己选位置,随便选,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按成绩名次依次选。
轮到谁选,谁可以直接站到他或她想要的位置上,等全部选定,就可搬桌子了。
李梦雨与我约定坐一起,我自然很高兴,我们一起坐中间的二大组倒数第二排,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石玥坐我右边。
中间一排有四个位置,李梦雨左边的女孩好像叫席诗雨,我不太熟悉,右边便是我。
我和石玥都不戴眼镜,席梦雨戴了一副两百多度的眼镜,金色的金属框,大圆形的镜片,印象中女生都好配这种样式的眼镜,我觉得也着实比较美观。
而李梦雨,她近视度数很低,大概五六十度,不带眼镜也尚可,但她还是配了一副,现在戴得也勤了些。
石玥的成绩比进班时要强些,也是败在了物理学科,她数学也是踩着及格线。
席诗雨的总分比我们都要低些,她与李梦雨关系很要好,我除了总分并未关注她其他科目情况。
倒是李梦雨,物理七十多分,化学也不错,六十七八分,让我很是羡慕,她历史差些,政治跟我们等同。
这天雨小了些,李梦雨一直都是穿着裙子,或长或短,颜色也隔一两天变化一次,她身材好,腿又较长,穿起小裙子很是好看。
听她说,每天总能收到那些男生送与她的零食,其中所蕴含的情绪在我看来应多半是追求。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跟他们都只是玩的来罢了,他们常邀我去打王者荣耀的。”
再结合她外向,善交友的性情,就都说得通了。
这几天雨下得比较大,我怕长裙被雨水浸湿了,再者冷风从跨下蹿过去,总有不适的感觉,所以这几天我穿紧身裤,颜色是单一的黑,与黑色的长袖衣服搭配。
倒不是我对黑色有多么情有独钟,只是我喜欢转笔,而笔又时常脱手而飞,很容易把衣服划出一道道黑线或红线。
穿黑色的衣服就全然不必考虑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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