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冰之灵力的庇护,士道的皮肤依旧被灼伤了几处。
在火焰之径中行走实在是太过煎熬。如果传说中的地狱真的存在,其中灼烧负罪者的业炎也不过如此了吧。
身为凡人,踏足超人之人对决的领域。
——就算再怎么褒奖,也实在是无谋的举动。
『士道!我不是说了我自己解决吗!!』
艾伦的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反倒是小红率先大声斥责。
『第一,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更何况是索拉你违约在先。』
士道并未回头,仅仅只是挡在小红的身前。
『第二,我听到的只是你要独自面对精灵,可是现在精灵在哪里呢?现在在场的,可是只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魔术师小姐啊。』
『你……!』
明明是强词夺理的说辞,可是小红偏偏无法反驳。
『抱歉了,索拉。』
双手抬起〈鏖杀公〉、重心降低。强行压制住畏缩的情绪,士道摆好架势。
『不怀好意的魔术师小姐……不是个礼貌的称呼呢——五河士道。』
艾伦微微眯起眼睛。并非是愤怒的信号,而是升起兴趣的表现。
『……你知道我?』
『有过耳闻。说起来,并非精灵却能操纵灵力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姑且……是普通人类吧。』
『……原来如此。明明拥有这般力量,却仍旧自认为是凡人吗。』
接下来,像是在邀请士道一般,艾伦将左手伸出,然后朝着前者的方向轻轻一弯。
『你不是想要拯救精灵吗?来吧,让我试试手握天使的凡人究竟有何能耐。』
『……!』
对方并非能以语言动摇,所以士道也并没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士道接连不断地挥舞〈鏖杀公〉,但是对方连手中的光刃也不屑于使用,仅仅凭借着以细微的距离躲开士道的攻击。
『脚步不稳,破绽太多,剑路太单纯,就连握剑的姿势都是外行。』
下一击——艾伦用单手挡住剑身,自下而上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士道全力的纵砍。
『力道,尚可。』
『什、么……!?』
士道发出简短的讶声。下一瞬间,艾伦抓着〈鏖杀公〉的剑身、单手将紧握剑柄的士道连剑带人一起高高抬起,然后的轻轻松松地直接甩飞出去。
『呜啊……!』
士道的身体在地面滚了几圈之后,便以趴倒的姿势倒卧在地上。紧接着,脱手而飞的〈鏖杀公〉立即化为光粒,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可能有些潜力,但是目前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
艾伦收回了一直握在左手根本没用上的光刃、重新背负在身后。然后像是失去兴趣一样移开目光,转向小红。
『庆幸吧。刚才已经胜负已定,但是因为这个少年你获得了第二次机会。』
小红怔然地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士道。
……究竟是第几次,被士道拯救了?
拥有力量的小红,确信弱小的士道无法帮助到自己。但是事实却是,两人一路走来互相帮扶,缺少了士道的帮助也许自己已经堕落为邪恶的精灵。
强者救助弱者——理所当然,轻轻松松。
但是弱者守护强者,往往需要极大的代价、甚至自我牺牲的觉悟。
小红的身体微微颤抖。
那么,现在的自己能为士道做到的事情就只有——
『……他应该是无关者吧。只要你放过士道,我愿意和你走。』
片刻的沉默后,小红如此说道。
『……抱歉,我拒绝。』
『什么……?』
『很遗憾。和你一样——五河士道同样是我这次行动的目标。』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艾伦。』
见识到士道的特殊性以后,小红也并不是没想到艾伦也将士道列为了目标。
只是侥幸心理作祟,幻想着其他的可能性。
——于是,小红低垂下视线。
『如果抓捕我和士道是你的目的……那么我,就要为了守护自己和士道而战斗!』
无论自己付出怎样的代价,也绝不能让士道陷入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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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拔出强装发饰,不重新绑发结就直接和发饰合体。
这不是正确的使用方法,灵装(空想装甲)开始发出变异的悲鸣,本来应该是以正确的形式流动的力量开始在小红的身体中暴走。
上半身追加了Riser(强攻)的重型强化装甲。
下半身追加了Faller(高速)的速度特化装甲。
本来这两种强化特性应该交由两种发结,由两个形态分别使用。
而现在,小红将两种强化全部托付给中结……
与以往变身时产生的爆裂红光不同,此刻小红身上散发的光辉忽明忽暗,看起来极不稳定。
『哼……』
艾伦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幻。然而,那绝不是赞赏的眼光。
在理智消失之前——小红也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响彻在大地崩毁的战场上。
双腿想要疾驰。
双拳想要破坏。
光是要驾驭如同野马般暴走的灵力就已经拼尽全力。视觉渐渐模糊,听觉被鸣声占据——身体剩下的所有感官都如同消失了一般,仅仅留存下战斗的本能。
在勉强维持的意识中,攻击的冲动指向了眼前的敌人。
手中的两把爆炎圣剑互相碰撞,就如同开打前互击的双拳。
大脑像是被浸入岩浆,意识逐渐被灼烂吞噬。
『虽说是被逼到了绝路……可是这种做法也太过愚蠢了。』
艾伦以平静的目光望向面前仿佛在恫吓自己的升腾巨炎。
『要使用多强的力量就需要与之对等的力量驾驭,这个世道还没有简单到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你倒是挺会讲道理的啊,艾伦!这种事……』
做给你看!
带着决死的意志,小红的意识从奔腾的冲动中清醒过来。
带着晦暗不定的光辉,小红举起了剑。
在破败城市的中心,那如同花般绽放、自我毁灭般燃烧的巨焰——融汇了小红此刻所能施展的究极的力与速。
『艾伦伦伦伦伦伦伦伦伦伦伦伦伦………!!!』
『……!』
剑刃互击的刹那,火之花将整个漆夜映为白昼。
已经无法思考太多。
仅仅是以自我毁灭的气势,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切灼烧殆尽。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斩线乱舞,剑与剑互相打落、弹飞、斩开——对面的艾伦,和小红开始以手中的剑进行最后的互斩。
追加装甲的极限时限是,二十二秒整。
自己变成这个姿态究竟过了多久?
——但是,感觉不到。
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限制。
互相冲突的灵力洪流在身体中爆裂,上半身和下半身好像在分别活动,小红有种自己的身体被一分为二的错觉。
……这种事,根本没关系。
超过时限也好、没超过也好——只要还能动起来,就要继续战斗!
小红将剩下的力气挤出,从Faller的追加装甲中射出合计十八把爆炎利刃。
再从Riser的追加装甲中拔出爆炎短剑,朝着对方直线投掷过去。
以及,从一开始就被小红紧握在手中的两把爆炎圣剑。
——ALL BLADE DEPART(全刃发射)。
已经不能再进一步完全解放的禁断形态——过载模式Overload的最后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