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缔结契约

作者:暝绝 更新时间:2025/2/20 2:01:20 字数:2001

自诞生起至今,已是一月有余。

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浑噩的状态,可是从懵懂无知到理智成熟,精灵仅花费短短五天。

而契机,发生在被漆黑浸染的深夜。

在盲目地游荡时,所遇到的炎之少女。

如墨般浓重,如雾般缠身——永夜的视野当中,她是撕碎这压抑茧蛹的第一道曙光。

她的话语。

她的神情。

她的灼热。

精灵本能般地,想要了解。

婴儿会本能地渴望奶水,幼兽会本能地寻求庇护。这份诞生在虚无心脏当中的莫名渴望,执拗,偏执,甚至疯狂。

盲目痴愚的人格开始思考。

偶然,却也是必然,全知的权能注定被超凡的智者所拥有——这是精灵事后的自我总结。

第一天,得到炎之少女的信息,却完全无法理解。

第二天,从幼儿般地牙牙学语,神速进步为完全掌握。

第三天,学习历史与科学的知识,以及道德与社会的准则。人类要花费十几年甚至数十年时间才能建立起自我的世界观,精灵一夕完成。

第四天,了解前身「本条二亚」,并对其作出深刻总结:庸碌,怠惰,兴趣恶俗,完全无法配上其作为精灵的伟大生态位。

第五天,同时也是今天——精灵为自己取名,「本条天亚」。

天亚很重视自己的名字。

从身体到思想,再到个性与灵魂,天亚认为姓名同样也是构成自我存在的关键要素。

一个完整的存在。

独一无二。

与自己缔结共赴三途川契约的少女——弥双乃风,此刻正颤抖着惹人怜爱的嘴唇。

但是天亚抬起指尖,轻轻将它封印住。

『在提问之前,请呼唤我的名字吧。交换名字就代表一段关系的开始,这是我学到的社会知识之一。』

天亚的神情妩媚而期待。

『为什么……』

『什么?』

含混的声音从指尖与嘴唇的缝隙中吐出,天亚知道对方并未遂自己的心意。可是自己的举动是出于调情而并非命令,她不介意让这份满足稍微延后一些。

于是天亚收回手指,轻声反问。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天亚轻然微笑。

因为刚才的亲吻而耿耿于怀,还真是个可爱又纯情的女孩。

『因为必须是你,因为只能是你。』

刻着十字架圣痕的双眸,倒映出乃风自己的模样。

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女孩。

她不明白。

『我学会思考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你总会出现在其中,对我来说你是重要的,即使我仍不明白我是如何在那种状态下意识到这一点。』

天亚像托起一只小猫,从两个腋下将乃风托起然后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四肢都麻痹的乃风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对方将自己放置在大腿上。

『除此以外,你是特殊的。无论是作为精灵,亦或是作为凡人,你那遥远的过去和短暂的未来我都无法窥视。』

乃风的身体微微颤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羞耻的姿势,另一部分原因是她在理解了本条天亚能力后的震撼。

——全知的能力。

天亚所说的过去与未来,乃风并不关心。

因为在理解到天亚能力的本质后,乃风就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般清醒许多,顿时思考到可以借用这个能力做些什么。

『虽然很冒昧……但是可以请你,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吗……』

乃风激动地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你的请求哦,弥双乃风,毕竟除了关于你的部分事情以外我无所不知。』

带着媚意的声音和温热吐气从耳根后传递过来,让乃风的脸颊发烫。

『DEM让精灵反转的技术的确很棘手,公司内的诸多干部和领导者也异常难缠和劣迹斑斑,不是个能轻易应付的对手。就连「我」,曾经也是他们劣行下诸多的受害者之一。』

『但是你有办法应对的,对吧?』

乃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追问。

『……自然,我无所不知。』

轻轻地抚摸柔软的头发,缓缓地嗅息甜蜜的馨香。天亚颔首,圣痕的双眸中尽是宠溺。

『只是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可爱的乃风小姐会如何回报我呢?就算是我,和DEM对抗也实在是无谋的举动,如此重要又困难的事情,说不定乃风小姐会愿意用身体作为报酬吧?』

『身、身体……!?』

乃风在目瞪口呆的同时,同样也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强人所难。

就算对方拥有克制精灵反转技术的手段。

她要如何战胜最强魔术师?

她要如何抗衡这个拥有世界最强显现装置技术的庞大组织?

乃风已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精灵,无法成为对方的助力。

何况DEM拥有精灵反转技术本就是自己的责任,乃风没有立场要求别人承担。

在左右之间。

乃风已找不到自己的立锥之地。

『无所谓你愿意或承认,对我来说,在觉醒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爱人。』

本条天亚的声音平缓而认真。

『既然这是你的愿望你的请求,那我就乐意于帮你实现,与你相同,我并非是一个轻易食言的人。』

『但是。』

她说。

『这一切都建立在你重新成为超凡者的基础上,在此之前,除非是生死之间,我都只会注视着你。』

『……超凡者?』

乃风有些困惑。

『还记得吗,终将化为虚幻泡沫的人鱼。弥双乃风,你是我无法看清命途的特殊存在,但是如果你无法与我并肩,我情愿从一开始就放弃你,也不要看着你走向可悲的衰败。』

天亚的话语冰冷。

但是同样也给予乃风请求对方的理由。

『好。』

乃风点头。

她接受。

精灵与人类的身份,乃风本不在意。

但是现在又有了不得不振作起来的理由。乃风必须要让自己已不存在任何燃料的苍白生命,再次燃烧起来。

『真不错,那么我们该再次缔结契约了。』

天亚勾起嘴角,她相当满意。

『我愿意在满足以上前提条件的基础上为你付出一切。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请求吗,弥双乃风小姐?』

乃风微垂眼帘,她已下定决心。

『……请帮助我击败DEM,并且拯救受到反转威胁的精灵们,本条天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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