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个毛,不写了,换个标签再来一次。可以去隔壁看看
午间温热的风送来麦子的香气,身着破烂皮甲的少年漫步在乡间的石板路上,手里提着沾染着泥土的几株克兰花,花的茎叶和白色的五角星形花瓣还充盈饱满,显然是少年新采来的战利品。
现在已经是来到异世界的第五天,为了能够早日还完贷款和养活自己,艾哈尔一早醒来就在工会接下了可以作为治疗药剂的克兰花采集任务。
看来我以前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艾哈尔抬起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拥有略粗的指节和食指指节与虎口处粗糙的硬茧的男人的手,虽然已经失去了这些记忆但是他残留的剑术记忆告诉他——这是一双握剑的手。
一株克兰花值3个塔伦铜币,十二个塔伦铜币是一般人家一天的生活费,只能勉强养活自己,等再过几天,或者那家伙愿意出门了就去村里的铁匠铺买一把剑吧……怎么感觉像是在攒钱买车一样。
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简单的十进制钱币兑换,至少在两人身处的弗兰德王国,就是以一种叫做塔伦的青铜币作为基本货币,和一种易碎的铅片作为辅币,五个塔伦币可以兑换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斯坎铜币,十个可以兑换再大一些的休伦铜币,十二个是思达铜币,二十四个则可以兑换一枚科伦纯铜币,价值五十塔伦的萨卡开始就是银币了,根据含银量的大小分别是七十二塔伦和一百塔伦的大小阿尔德里,至于两人从工会借贷的一枚弗兰德金币就可以兑换2000塔伦……
少年回忆着记忆中剑的触感,不知不觉中就把手中的克兰花当作剑柄在手中挥舞着,直到工会的门口,在众人的目光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蠢,少年尴尬地收回克兰花,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向柜台。
“这就是那个吧?叫中……”“中二病患者,是异世界人自己发明的词汇,用来形容自我意识过剩的情况。”“明明只是个处男你还懂的挺多吗。”“这和处男有什么关系!”“异世界人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啊……”“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天生就有一级职业者的体魄。”“那也不是连续采了几天草吗?和那些初入的毛头小子一样。”“他的同伴不是一个像精灵一样漂亮的女孩吗?”“是啊……这么说来,这几天好像也没有看到?”“噢噢噢!他们是爱人吗?是爱人吗?”“我看不像……”
周围的冒险者毫无顾虑地讨论着,全然不顾少年在场,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异世界人已经是一种珍稀动物般的存在。
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更何况我也打不过…只能选择无视等待平息了,可以预见未来我都会是他们的笑料,可恶!大白天的就坐在吧台喝酒,给我滚出去好好工作啊!
少年一边腹诽,一边走到莉娅的柜台前。
今天的莉娅小姐依然穿着那件工作制服,职业性的微笑让她的两颊自然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顿时扫清了少年人心中略微生出的些许不快。
“午安莉娅小姐,这些是今天的克兰花。”为了方便清点,少年把六株克兰花依次排开在桌面上,同时打开皮革袋的开口,准备好二十铜的零钱。
“啊!是艾哈尔先生,午安!2、4……6。报酬一共是十八塔伦。”莉娅小姐从柜台下取出1枚思达铜币和三枚塔伦铜币轻轻地把两枚银币放在还并不是很适应“先生”这一尊称的少年手中。
“谢谢。”少年把银币放入口袋,又郑重其事地封好口袋,反复检查有没有漏出来的可能。
“话说梅茵小姐还是那样吗?”莉娅小姐的眼中流露出担忧,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我听说过异世界人一开始会有一段消沉期,但是梅茵小姐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吧?她——万一……”莉娅小姐抿起嘴唇,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可能。
“不会的,那个家伙纯粹是还没有适应,我每天送饭的时候她的胃口都很好,有时比我吃的还多。”艾哈尔轻松地说。
在这样下去我就要被那家伙吃穷了!艾哈尔忍不住掂量自己钱袋,据说是为了防止冒险者工会内部产生严重的阶级分化,异世界的工会完全没有像那些幻想作品里那样按照完成任务的情况或实力进行评级,而相应的,任务的分配都取决于柜台服务人员的分配,所以大多数时候,大家的命运都掌握在柜台小姐们的手里。而席琳会长的硬性规定:冒险者的第一次讨伐任务至少需要两人一起完成。
“这样的吗?那就好。”莉娅松了一口气,转而又问到“虽说冒险者启动金的还款日期并不是那么严苛,但也是有期限的,难道艾哈尔先生要连带她的一起还吗?”
“怎么可能帮那个家伙还款!”艾哈尔忍不住脱口而出,在注意到莉娅小姐的惊讶神色之后又改口说“……不,我是说,嗯——我会尽量把那个家伙拖出来的。”
“欸?!拖?不是的!我觉得梅茵小姐可能会需要更多的沟通,毕竟别人说的道理和自己理解的不完全一样,而且大家一开始都是这样的。不过就算踌躇、疑惑,只要一步一步踏实地前进,自然就会看到道路了。”梅茵小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好的……我会努力的,再见。”艾哈尔苦笑着转身离开工会。
要是能沟通的话,我还至于这样吗……少年看着高悬于空的太阳,感觉自己的异世界生活任重而道远。
绕过一棵大树 眼前这个木质的双层楼房就是艾哈尔一行所下榻的旅馆——马尔济旅馆。简单粗暴地用地名命名旅馆,除了食物的味道并不是很好以外,客房的洁净和实惠的价格都让艾哈尔感到非常满意。
同店主大婶简单问候几句之后,艾哈尔端着配给午餐走上了旅馆的二楼,但他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只见他紧张地接近了隔壁的一个房间,手指规律地撞击在厚实的木门上。
一阵敲击后房内毫无反应,这种情况可能是房间里的主人现在不在,又或是别的原因。但少年毫不气馁的继续敲击着门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因为他知道这个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自己的家伙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
我说到做到!今天我绝对要把这个家伙拖出来晒太阳!想到这里,艾哈尔稍稍加重了敲击的力度。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门自内而外被打开,从门缝里露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毫不客气地向上招了两招示意艾哈尔把餐盘递过来。
果然,是时候好好谈谈了!艾哈尔感觉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的跳。
“FBI open the door!”艾哈尔忍无可忍,在吼出一句他自己也不甚理解的话语之后,用身体直接顶开木门。
“咦!——呀!”手的主人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房门被完全打开,外界的光线直射入昏暗的房间,手的主人在这之下无处遁形。
那是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少女,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略微松垮的白色男士衬衣,不过衬衣此时有些歪斜,使得如同牛奶一般丝滑细腻的肌肤和精致小巧凸显出来的锁骨全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头未经过打理的银色秀发杂乱的倾泻而下,甚至最长的一缕都已经垂到了地上。而这个坐在地上的女子此时双眸此时被头发遮蔽的严严实实。
“所以说你这些天过得是有多堕落……”艾哈尔俯身把餐盘放在女子面前,毫不留情地吐槽。
少女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或是从地上站起来,而是盘坐在地上,左手执叉右手执刀就开始切分面前的肉排,银色的头发危险的在餐盘边缘游走。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艾哈尔叹了口气,轻轻带上房门,让室内重回刚才的昏暗。
“谈什么谈……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少女把一大块哪怕在艾哈尔看来都有点大的肉块塞进嘴里,然后用力地咀嚼着,从发间露出的下半张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
真正到了这个时候,艾哈尔一时半会还张不开嘴,他决定谈点现实的东西。
“比如说谈谈冒险者贷款怎么样?”
“库!咳!咳!咳!”少女几乎要把口中的食物喷出来,好不容易理顺了气又说到“怎…怎么突然就说这个了!”
“莉娅小姐今天提醒了我一句,所以我就来了。”艾哈尔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门板上又接着说。
“我现在的收入很不稳定,不要说还贷款了,就连养活自己都难,那些能够赚钱的讨伐任务又需要两人以上……”
“那你去找队友不就好了?”
“除了你之外谁还会和我这样一个异乡人一起去做新手任务。”眼看着梅茵没有一点反应,艾哈尔皱了皱眉,“我说,只是变成了女人而已,用不着这样吧?异世界的生活也才刚开始,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进工会监狱的!你想去那里吗?”
“而已!?你说的轻巧……被那个婊丨子女神变成女人的又不是你!你怎么能理解我的痛苦!”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如果你说的痛苦是多了某些东西,少了某些东西,那我还是敬谢不敏了,要知道我们的贷款是我们两个一起的!不管怎么样,反正我绝对不会打算陪你去监狱的!”
“你!”少女猛的抬头,银色的发丝间隐约露出一双浅杏色的眼,眼中透露出愤怒。
“你什么你。”艾哈尔蹲坐在地上,把自己与面前少女大概是眼睛相平,“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在里面菊花变葵花,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在这里顿了一下,观察一下少女的表现,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在里面会怎么样?还要我说下去吗?”
“………”少女此时低着头坐在地上,她的大半个面部都掩盖在了头发的阴影中,因而并不能得知少女现在的表情,但从她不断颤抖的身体能够看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少年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些过了,思索再三,他坐在了少女的身旁,又用稍低的声音说
“好了,明天去一趟图书馆吧,其实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糕……像我们这样的半吊子冒险者也能活得很好……”艾哈尔思索一阵,又接着说
“房租不是很贵,食物只要赚够钱,就可以去最近的斯普鲁托解决,嗯——他们说那里的萨卡味道很好,那是在白面包里塞入烤肉和奶酪做成的菜品,还有冒险的话也有复活机制,最近的大陆上也没有什么战争,种族的仇视也是过去的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现在滚出我的房间!”少女挥手打断了艾哈尔的话,然后下达了逐客令。
“你知道就好,在向那个家伙复仇之前,我们需要在这个世界先努力活下去。”
“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到底跑了多久?三分钟还是三个小时抑或是三天?!”少年不断奔跑,身后不紧不慢追赶的是一个看不清面目的身着紫袍的男人,男人的每一步都有着一样的距离,但是两人的间距并没有因此缩减,少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离,但是他来自本能的恐惧却催促着他不断压榨自己的体能,即使他的呼吸已紊乱的像一头垂死的老牛。
“这条路到底有多长啊……给我一个痛快吧……”
赤色的天空和太阳和狭窄的石板街道铺天盖地的向着少年的方向压过来,越是奔跑,少年前方的路就愈发狭窄,石板路也逐渐变得滑腻不堪,棕黑色液体在道路上肆意流淌,宛如屠宰现场。
泥浆、汗液和棕黑色液体在赤日的照耀下混合搅拌,形成一种类似于开水烫除牲畜皮毛的气味,这股气味随着恐惧一同进入少年的肺部,在其中回旋激荡。
少年恍惚间感觉自己正身处修罗地狱。
“找到你了,梅菲斯托家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狂风般的怒吼,少年失去了意识。
少年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面对着木制的屋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浩瀚的星海。
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哟,苦难boy醒来了?”
少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卸下了金属甲只穿着一身罩衣的梅茵坐在旁边的长凳上,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萦绕着梦幻般的光辉,脸颊两侧的红晕和手上的特大号木杯,还有迷离的眼神都在告诉他人自己已经微醺这一消息。
“这里是?”
“旅馆啊,你从神庙里复活之后,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这家伙死沉死沉的,下一次就应该带一个拖车。”
“我是怎么……”
“那个哥布林巫师用你的血完成了伤害反制的巫术,你就像一个智障一样,嗯,智障。”梅茵点了点头,又一次认可了自己的理论。
少年感觉到右边侧胸有些痛,于是伸手摸了一下,发现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上身的衬衫也已经脱掉。
“好了,别担心了,已经请工会的祭司认真处理过了,治愈魔法也已经施展了,祭司小姐真是可爱啊……。”
“多少钱?”
“嗯?”
“我是说治疗的费用。”
“一个大阿尔德里。”
“好贵……”少年挣扎着撑起身,把上半身靠在床头,反复调整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
“那我们的报酬呢?”
“都在这里!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