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娜小时候与罗德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罗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温暖善良的大哥哥,他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一脸憨笑的接受兰蒂姐的欺负,在那次相遇之后也会经常鼓励她不要自卑要坚强起来,给她勇气与正能量。那时候的他虽然没有觉醒血脉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他那颗温柔善良的内心却令温娜印象深刻。
闻言罗德有些诧异的转过身,见到面前比自己低半个头的神官姑娘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位姑娘我确实不认识你,听刚才的话你应该和过去的我很熟,也许是我没有印象了,你到底是谁?”。
见罗德蹙眉凝想的模样温娜才反应过来罗德是真的没有印象而不是故意不相认,于是她急忙提醒道:“我是那个温娜,就是以前那个个头小小的,干什么都总喜欢跟在你和兰蒂姐身后的那个小蘑菇头。”
“...有点印象,哦,我想起来了...”罗德根据温娜的提示想起了过去的往事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导致他回忆三年前的事情都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在他印象里的那个温娜瘦小瘦小的,戴个眼镜项着个蘑菇头,声音特别小跟蚊子似的,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但拿她和他现在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神官姑娘相匹配着实让他震惊到了。他伸手在温娜肩膀的高度比划比划,又把手挪到温娜额头的位置反复衡量。
他满脸不可思议,要真是温娜那这三年她到底得吃啥才能这么快长这么高的个啊。
“你是,小蘑菇头! ?”。
“嗯,”温娜红着脸羞涩地低着头不敢去看罗德,一脸小家碧玉的模样。
“卧槽!”向来高冷的罗德此刻竟然爆了粗口。他爆粗不是因为温娜的身高和形象变化过大,而是他刚刚忽然回忆起温泉里那无比香艳的一幕并与三年前记忆中的温娜做出了对比。
这尼玛真就从飞机场上建出了一座珠穆朗玛峰出来了啊。
“罗德哥哥你怎么流鼻血了?怎么还这么多!快坐下我帮你擦擦!”。
“不用了,可能最近上火你不用管我。”罗德连忙推脱,同时有些尴尬的转过身用胳膊擦了擦喷涌着的鼻血。这也不怪他,刚刚那么劲爆的场面谁能顶得住啊!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功力深厚了。
这时哭了半天没见反应的瑟琳娜见罗德在那和温娜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她晾在一边,顿时怒气值Max:“王八蛋快放了我!温娜你快救我啊!你到底是哪个阵营的啊!?”。
温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央求罗德:“罗德哥哥你快放了瑟琳娜吧,她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你原谅她一次好不好?”。
被可爱的少女拽着胳膊央求却并没有让罗德这位猛男同志产生动摇:“她无意也好,故意也罢,本来我想放她,但就冲她吼你这事我决定还是多捆她一会才行。”
“不是的,瑟琳娜她只是有点着急而已!罗德哥...”温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罗德打断:“想让我原谅她也很简单,让她给我道个歉就行。”
“道歉? ....好吧,我错了,原谅我吧。”瑟琳娜虽然心里几万个不愿意,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可不想挨上一炮,只能气咻味的撤嘴说到。
“这样道歉可没有一点诚意啊....”
“哈?”。
只见罗德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一瓶酸奶,温娜瞧见包装上的‘牟瑞思酸奶’logo。
很是眼熟,好像是她父亲农庄产出的品牌。
接着罗德把酸奶开了盖,凑到瑟琳娜那可爱的脸蛋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唔唔唔!!”瑟琳娜还未说完说完,额头便挨了一记罗德的脑瓜崩,痛得她刚张开嘴罗德便把酸奶怼进她嘴里灌注酸奶,待到瑟琳娜呛到才取出来,并煞有介事的滋瑟琳娜一脸。
“你这是干什么...呀!”旁边的温娜受不了罗德的绅士行为想要一把推开罗德,可罗德却是纹丝不动,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咳咳.......哈......”见瑟琳娜满脸浓白而又泫然欲泣、娇喘不已的模样,罗德这才罢手“这副模样才像个好好道歉的样子嘛,真棒啊。”
此时罗德表情狰狞,似是在狂笑一般。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讨厌你吗?我最讨厌你了!你才不是我的罗德哥哥!你就是个绅士!大绅士!呜呜呜~”
刚刚罗德的行为无疑彻底击碎了温娜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她哭着跑开想要离开这个令她感到无比伤心的地方。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么,”罗德没有转身去追温娜,而是就地而坐,从戒指中掏出烟点上,淡淡的对着跑开的温娜说到。
闻言温娜驻足回头,看着罗德的背影问道:“为什么?”
“因为过去那个狗性的自己实在太弱小了,我想安心在这个世界苟活下去,可到最后却什么都保护不了,所以我把狼性的我给唤醒了,只是现在,我已经控制不住他了。”
接着他抽了口烟,说出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杀恶鬼者,终为恶鬼。这是一个不幸的诅咒,就是这样。”
劣质尼古丁从罗德的肺里循环一遍,再从他的口鼻处喷了出去,烟气化作缭绕的烟雾四散在罗德身边,衬托着他那显得有些寂寥的侧影。
在月光的照耀下,温娜这才发现原来罗德的身体上竟然有着这么多道狰狞恐怖的疤痕,如同干涸的河床般犬牙交错的挤在他那相对显得瘦小的后背上。
他真的没有骗她吗?他刚刚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才会那样做的吗?真的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绅士吗?。
如果能有一个理由能让温娜去相信罗德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么她一定会选择相信这个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再搞笑再荒诞也好。
因为她是多么的希望眼前的男人没有改变,依然是那个值得她一直喜欢并能够托付终身的罗德哥哥。
所以她再次满怀希望的向罗德问道:“罗德哥哥,你所做的真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故意去那样做的,是这样吗?”
“我说是你会信吗?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绅士说自己的绅士行为不是自愿的吧,”罗德有些自嘲的说到,他看向高悬在夜空中的月亮,有些感慨的说到:“就算有人相信又能怎样,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将滑落至深渊里成为下一个恶鬼,直到被下一个勇者斩杀。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罗德早就不打算让别人相信自己的绅士行为并非自愿,更不会指望有人会去理解自己。那些通过‘ 深度复刻’的‘恶鬼’习性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之中,不可逆转,不可磨灭。
这种涉及灵魂层次的深度心理问题根本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所能理解的,因此温娜对这句话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有领会罗德话语中的含义。
对于‘恶鬼’这个称呼她似乎在哪听过,但却也不敢去问罗德‘恶鬼’指的是谁,他只能当做一个不明所以的倾听者,什么忙也帮不上。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两人太多的东西,她们之间的距离明明并不遥远,可之间却又像是隔着一道无形的沟壑,她想要触及罗德的内心世界,却发现脚下尽是深暗的断崖残垣。
罗德回头看了一直注视着他的温娜一眼,心中有了一丝触动,可他还是选择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向着浴场外面走去。
“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你当年的那个罗德哥哥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复完仇后还苟活在世界上即将成为下一个‘恶鬼’的家伙罢了。”
他和温娜所处的世界差的太远,他们只是恰好在这个时间点相遇,过了今天她仍会是一名神学院里的校花女神过着春暖花开般的日子,而他则仍旧会行走在血与火的生死一线,直至走向自己的宿命终焉。
温娜只能怔怔的看着罗德离去的背影,她想挽留下罗德,可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就这样彷徨着彷徨着,看着罗德渐行渐远。
原来这就是罗德哥哥所说的弱小而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吗?确实呢,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像当初被孤立、受欺负的时候一样。
她情绪低落,这场她等了三年的约会,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潜意识中自负的认为自己的美貌与家庭条件足以让自已获得理想中的爱情。可她还是输给了时间、陪伴与命运,她所期待的如梦似幻般的约会,将在罗德渐行渐远的背影中无疾而终。
忽然间,一阵飘摇的风悄然吹了过来,罗德的脚步像是被强行放慢了速度,直至被定格在半空中,温娜落寞的神请、躲在石头后面偷看着的洛兰与还在呻吟的妹子们全都静止了起来。温泉中飞溅的水珠浮在半空,折射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幕。
会界之日,悄然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