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年人倦怠慵懒,名叫曲正奎。年轻时候是个才学卓著的书生,娶了江陵有名的大商贾家族林家长女林穆雪。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便听我细细道来。
总之,任平生要找的长天淬玉石就在曲灵儿脖子上。
破落的房间里,吃着午饭,曲灵儿将今天的新鲜事说给曲正奎听:“爸,你听说了吗?那个在街头作画的公子,现在已经住到咱江陵的府尹家里了。
听王员外家里的婢女说,这位公子好像是姓任。长的玉树临风,才气逼人。”
“才气逼人,有你爹当年才气逼人?怎么不见他进京赶考去?整天不学无术。”
“爸爸,你这就有点酸了。人家任公子是真的有本事,而且也不爱功名利禄。哪像你,年轻时候心高气傲。结果屡试不第,要不是母亲。你也不知道在哪里穷愁潦倒呢。”
“你这死丫头,有你这么说你老子的?”
曲正奎站起来摇了摇空酒坛子:“去打二两白酒来。五文钱路费”
“不去。”曲灵儿别过头,一脸傲娇。
“你这丫头,十文。”曲正奎催促到。
“你每天浑身酒臭,年轻时候的快意豪情去哪儿了?”
曲正奎像是被触动了伤心处,顿时怒火中烧:“你这丫头,我不想提起曾经的事情。你以前的那个风流倜傥的爹早在十年前的那个天寒地冻的夜里就去世了。”
“爹。”曲灵儿忙安慰到。
曲正奎这才发现自己说话太过大声,立马压低声音道:“抱歉,我太激动了。二十文。去给你老子打二两白酒来。”说着便取出一袋铜钱,扔在桌上。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坏毛病?”曲灵儿嘟着嘴抱怨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钱便出了门。
夜晚凉风习习。曲灵儿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除了忍受时不时的寒意还要担心这夜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么黑的天。”街道两边只有三三两两的过路人映衬着路旁的昏暗灯笼烛光格外阴森。曲灵儿越发的害怕,要是换做以前,她才不会为了区区二十文钱就妥协的。
自己这几天到处谋差事,半年前应征去当了一个商号的打手,结果自己刚去没几天商号就因为涉及黑市买卖,关门清算了。
之后又去给人家仓库看门,结果仓库意外失火。屯的两万斤草纸全部化为灰烬。
两周前去一家商品铺子帮卖猪肉,结果那屠户家的猪被查出来染了怪病,几千头猪全被埋了。
总之现在自己就像尊瘟神,即便每一次事故都证实和自己无关。但就是没有一位老板敢留着自己在手下干活。
虽说自己命苦,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街道上昏暗不已,曲灵儿四处望着。心里有些害怕,这自然不是怕什么采花大盗,以自己这身手还没有哪个一般人能打得过自己。怕就怕妖魔鬼怪什么的。
“这大晚上的,不会遇到什么怪事吧。”城北因为都没什么有钱人,夜晚便不怎么招商人待见,好在前面的酒庄还在孤零零的开着。除了那一处,这么长的距离就闪着几处微光。
凉风呼啸吹过,伴着尖锐的怪声好不渗人。
“咯吱。”一声怪响突然从自己胸口传来。
曲灵儿被惊了一跳,难道是那块石头?曲灵儿刚准备从胸口取出一块石头首饰,谁知那链子居然断了,泛着黯淡光泽的小石子首饰顺着手掌便落在了路边。别说,这淡蓝色的微光还有些好看。
捡起那首饰,曲灵儿有些心疼的擦了擦,又在胸前握了握。这可是母亲临终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然后便快步向着桥头的小卖部走去。一路上曲灵儿都在思索着首饰为何莫名其妙的断裂。父亲说这石头可是有灵性的。
买完酒,曲灵儿不做逗留直接便回了家。路旁暗处的墙上,贴着府尹白天的告示:“重金悬赏画上首饰,执此物来李府献者,赏银两千两。
江陵府知府衙门。”
一到家里,便见到父亲曲正奎坐在藤椅上清点着这几日的收入。
“爸,您老人家的酒买回来了。”
“哦,给我放桌上。”曲正奎此刻丝毫没有打算回头看曲灵儿。
“哈哈,三贯七十四文。你老爹今天去隔壁牌庄一天就赢了这么多,明天咱有肉吃了。”曲正奎拿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激动的哈哈大笑。
看到曲正奎这个样子,曲灵儿也不多说。只是摇头叹了一声,便径自往楼上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