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不打紧。”
“那就好,我想说的是,公子今晚得空吗?”
“怎么?想约我吃饭?”
“被您给猜对了。带您认识几位临安城的大人物。毕竟像任公子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很多人都是想拉拢的。”戚云若含蓄一笑。
“你也打算拉拢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戚云若故意朝任平生抛了个媚眼。
“那就赏你戚小姐一个面子,谁让你帮了我两个大忙呢。”任平生说的两个大忙,一是戚云若让门卫放自己进到这一鹤堂来,二是她让自己得以参加这次的比赛。
“哪里的话,我能帮你什么忙?公子可别忘了时辰,戌时一刻,杭州港飞升酒庄记得按时到。”说完,戚云若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柬帖。
任平生接过柬帖,帖上镶着金丝边框,看上去异常华丽。上面还有着戚云若淡淡的体香。看来这家伙还是贴身保管着这东西的。
戚云若见到任平生收下帖子,便转身离开了。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要是让伏义那家伙知道我把他帮我定制的柬帖送给了这个他今天最讨厌的人,估计他能气醒来。”
想到这儿,又有些担心伏义的伤势。于是加快速度,一出门便往医馆去了。
刚准备离开,一人又再度把任平生叫住:“公子,公子,任公子。您请留步。”
任平生听了一回头,竟是之前那个庞白。
“怎么?你也有事?”
那庞白一脸恭敬的笑到:“是这样的,在下姓庞名白,临安本地人,之前是个说书的。然后被请到了乔家。这次找您主要是刚才的比赛乔家有注意到。所以叫我来通知你,最近几日若是有空的话。想邀你到凤祥庄聚一聚。最好是晚上去那里,比较清静。这是给您的地址。希望您能赏脸前来。”说完,便左顾右看。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张小纸条来。
“我对临安城很多地方并不熟。不知是乔家哪位让你来给我消息的?”
“这个,嘿嘿。恕在下不能如实相告。到时候您就知道了。你也知道,这当下人的有些事情不便透露。”
“是吗?那我就先告辞了。”任平生接过那张纸条,转身便往门外走去,他可不想在这里多浪费时间。毕竟曲灵儿离开一鹤堂已经这么久了,越是这么想任平生就越担心她出事。
从一鹤堂出来,任平生这才想起之前林戮交给自己的东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从腰间取出林戮带给自己的那个烟火信号弹,往天空发射出去。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见林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见自己。
“任公子,有何事吩咐?”
“我问你找着曲灵儿了吗?”任平生立马又焦急的问。
“她...”林戮像是有些故意遮眼,话音支支吾吾。
“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任平生立马上前,语速加快了许多。
林戮看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然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说话。”
“小姐现在不想见你,公子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最好让她先冷静一下。”林戮隔了半响才说到。
任平生像是有种不知名的负罪感,甚至于是小小的失落。像是自己在不经意间弄丢了什么东西,是不经意间产生的微妙心绪变化,这种东西曾被解释成喜欢。在感情方面,任平生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孩子。
心中有愧,说话也便没了底气:“那好,你回去见到她时替我道个歉。”
“这是当然。”林戮刚准备转身离去。
却又被任平生叫住:“还有...”
“什么?”
“一定请保护好她。”
“公子放心,我定不负所望。”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此地。
片刻后,任平生才回过神来,独自一人望着凤凰山顶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本尊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丫头了?
“故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故人。孽缘又是何时的孽缘,几世以前的事谁还记得,纵使再深爱之人,任平生也没什么印象。但这一世,既然决定了。便定不负她。”
钱塘港码头,来往的帮工和苦力往船上装卸着货物,码头上是一望无际的长船。市舶司的官员在此地监察着商运情况。此处沿湖建了一奢华至极的酒庄,名为飞升酒庄。所有人不管是何来历,只要给了钱便能入场,不分身份尊卑贵贱。所以这家酒庄一直以来都是人满为患,不论是奴仆苦役还是市井商贩,亦或者是名门显贵都是这里的常客。
此酒庄之所以能够开在杭州港码头边上,听着海鸟鸣叫与波涛,尽享人间繁华。在如此人口密集之地开张全是因为此店的背后就是杭州城除了乔家以外又一大名门望族。海港商运家族许家,诸位可别小瞧了这个许家,许氏自吴越时期就是沿海大族,越灭吴后,南唐灭越,而后南唐后主李煜亡国,杭州归于后周,在后周时期江南许氏依旧是名门显赫的望族,帮助柴荣打造大量水军自海上进攻陈国。
而后的几十年里,虽说改朝换代好几次,即便是到了宋朝,这许氏家族与乔氏家族一样,在杭州城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此时,曲灵儿正在飞升酒楼喝着闷酒。心情很差。当然,这并非任平生的原因。心仰慕之人,却不敢言说。至于为何,却是因为不敢与任平生见面其实并非厌恶。曲灵儿自己心里清楚,因为他帮助自己的太多。越是这样就越觉得亏欠。越是觉得亏欠每一次面对就越是不知如何是好。她喜欢他,从任平生临街作画的潇洒认真的样子里便已经爱上他,那日她却也在场,潜藏在众多的达官贵人中,深深的被这个白发少年吸引。
她深知自己的性格,也只有用恼怒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亏欠。越是这样就越难以接受,这样的感觉让自己很矛盾。也让自己觉得配不上他。卑微吗?她可不想喜欢一个人如此的卑微,至少从前她是个傲慢无比的女子。所以干脆远离他,尽早的远离他,不让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