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勤王敢道远,私向梦中归”
说罢,老人仿佛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个使命一般倒在了地上。
如不是小腹还有明显的起伏我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
私向梦中归...吗?
也是,独自留守荒无人烟的地方……
在感受狐青留下来那浓厚的几乎可以化作物质的忠诚和思想情感的同时,我也不忘顺手把铁盒丢进手镯的储物空间。
“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老人发出嘶哑的声音:“命不久矣...”
过了一会儿老人才继续说道:“曾经狐青告诉过我...”
“可以不做好人,也可以不做坏人,但一定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
“老朽至今坚守自己的原则”
“希望您能送我最后一程”
说罢,老人闭上了那双曾经承载太多的双眼,流下了污浊的泪水。
我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此时我对他的故事已经深信不疑了。
我并不迟钝,当监狱门口出现大量人的气息时我就已经相信了他。
看着冰冷牢笼后的老人,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一丝通明。
但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等我静静感悟人生意义的。
“已经很久了,请问您在做些什么呢?”
我寻声望去,狐渊正踩着高跟缓缓向我走来。
“不过是听一个老人讲述他自己的故事罢了”我淡淡的回应道。
大概...这就是乱世吧?究竟有谁会成为你的敌人呢?深渊都未必知道吧?
我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在这种无人可信的世界,活着也太累了。
“您...信了吗?”狐渊眯着眼问道。
“那还用说...”我一面说着一面向她走去:“当然是不信啦~”
“是嘛,我也认为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呢。”狐渊说着引我走出监狱。
“那么...”已经可以看到出口的时候狐渊突然开口道:“能请您帮我们一个忙吗?”
“说说看,或许我会答应也不一定。”我说道。
狐渊放慢脚步,从衣服里取出一根注射器说道:“希望您能把毕生所学留下来~我们可是非常擅长和热爱学习的呢~”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我做出微笑的表情,心下却做足了戒备。
狐渊打了个响指,说:“你觉得我是那么冒失的人吗?”
我刚想说话,脑中却传来一阵眩晕。
“LSD—V,这种反应药剂的制作方法还是从你们那学来的...”狐渊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却没办法做出反应。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空气限制在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动弹。
狐渊走到我面前,用手轻抚我的大脑,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用你们的知识!”狐渊裂开嘴角,笑的像一个疯子。
该死,身体……动不了!
我努力支撑着快要倒下的身体,厚重的眼皮几乎让我放弃模糊的视线。
大脑中一片混乱,理性的思考被磨的只剩下些许本能。
“嗡嗡嗡”
狐渊好像说了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终于,我撑不住了,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喂喂!问话时间到咯~”
混沌中我感到有人在拍我,意识也逐渐恢复。
“呐~醒醒嘛,别让我对着死人说话啊~很无趣的说~”
我缓缓睁开双眼,那个女人站在我旁边,一脸惊喜的看着我,嘴里喊着:“啊!醒了醒了!”
我下意识的去摸匕首,却发现手脚已经被禁锢的现实。
连颈搏处都被冰冷的金属所固定!
能看到的只有那,有些刺眼的探照灯以及藏在其后的黑暗。
“好啦~好啦~”狐渊兴奋的叫喊着,与初次见面时判若俩人。
此时的她与其说是疯狂,不如说是像得到心爱了玩具的小孩。
在自由被限制的情况下我本能的开始心慌,但聪明人都明白不应该表现在面上。
“你打算做什么?”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问道。
“当然是愉快的学习啦~”
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兴奋的语气让我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呲”
“啊啊啊!”
突然小腿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某种锋利的器具打开了小腿的肌肉,火辣辣的疼痛使毫无准备心里的我叫喊了出来。
“哈哈哈哈!”与我不同的狐渊则是放声大笑。
“滋啦”狐渊似乎取出了什么机械设备,我慌的开始出冷汗了。
毕竟在不能动弹,无法看见的情况下,碰上一个疯子,谁不会害怕?
“诶~别害怕嘛”狐渊的脸突然凑了过来。
那张典型的东方美女的瓜子脸在此时的我眼里看来和凶神恶煞的地狱恶魔没有区别。
“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呢~”狐渊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中的针管插在了我的耳后,将什么药物缓缓注射了进去。
我急促的呼吸着,恐惧来源于未知,耳后压迫的疼痛让我心中有了些底。
这要是注射后没痛觉才是最恐怖的。
当狐渊拔出针管的时候我似乎都感受到从针头上滴落的药水撒在耳朵上。
“好了~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狐渊兀自忙活了一会儿后再次回到我身边。
她的脸贴的很近,近的我都可以感到她的鼻息和...口水。
“嘶~”狐渊在我的脑门上添了一下。
日你个仙人板板!去你奶奶个腿!
突然一股怒火冲上心头,点燃了脑海的恐惧,将之全部化作了愤怒。
“吼!...唔...唔!唔唔!”
“哎呀,你这人不会聊天呐~”狐渊把一个圆圆的东西堵在我嘴里,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瞪着她,下颚不断用力但怎么也吐不出来。
“好啦好啦~我问你几个问题哦~老实点回答哦~”狐渊把球状物从我口中取出,放入一个蓝色的小型设备中,一面操作着一面说道。
“哼!”我不想理她。
“唉~精灵都是这么倔的嘛?”狐渊一面说着一面拿着一张单子走过来。
“哦~原来如此~”狐渊笑眯眯的打量着我,语气间充满了揶揄和意外:“居然还是个混血种。”
“啊~有半精灵血统的你所知道的知识之多...啊~灵魂都在颤抖!”狐渊夸张的张开双臂的说道。
而我则是愣住了,我还以为我是个纯血的人类来着...
难怪当初空间站的系统说...
原来如此...
“啧啧啧”狐渊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眯了眯眼睛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起效了...”
这自言自语仿佛是开关,话音刚落我便从小腿处感受一股难以忍耐的酥痒,一直蔓延,直到遍布全身。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一定因为充血而变得非常红。
这种奇特的痒似乎屏蔽掉了我的部分感知,连之前火辣辣的小腿都没有那么痛了。
“来~愉快的问答时间咯~”狐渊并没有理我,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淦!”我猛地爆了句粗口,因为我感到很不妙,非常不妙!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遭受侵蚀,来自灵魂的直觉告诉我结局一定比死亡更令人绝望!
“第一个问题~将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狐渊了,光是抵抗体内的侵蚀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阿拉,你好像需要人教教你如何去聊天呢。”狐渊见我迟迟不回复,声音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
“滚你X的!”
“哼”狐渊轻哼一声,吐出一个字:“【切】”
“啊啊啊啊!!!!”
那一刻,我仿佛到达了人间噩梦,每一寸被侵蚀过、占领过的肌肤都毫不犹豫的执行了狐渊的命令。
差一点就痛到晕厥!
哪怕我看不到也清楚,此时的我看上去一定很惨。
“好啦~回到第一个问题~将军是怎么来的呢?”狐渊就像个好学的孩子一样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他m...泡水里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见狐渊眉头一皱又有开口的意图,连忙说出答案。
“忘了说了,你在悬梯上那段记忆是我的幻术,”狐渊说:“在那之前呢?说实话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完整的艺术品的...”
完全不明所以啊!这思维是怎么跳跃的!
“之前在和【鬼头】战斗,后来掉进了门后。”我发觉侵蚀速度有所减缓,于是继续说道:“掉进门后就到了你说的那个幻术了。”
“这样啊...”狐渊皱着眉头思考着。
“那么下一个问题~”狐渊很快就不愿想了,说道:“你在SC-V组织里是个挺大的官嘛,那我想要...你们的智慧~”
此时我说我没有记忆,狐渊肯定是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
“啊~那个啊,”我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要编出点什么先糊弄过去。
“算了~”狐渊突然一拍手,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割】”
“吼啊啊啊啊!!!!!!”
突然袭来的痛苦使我眼前一黑,千刀万剐的剧情在我的身上反复上演着。
一刀,皮破血显
两刀,皮裂血流
三刀,割皮喷血
四刀,肉裂伤骨
五刀,骨裂之殇
……
我就像个破烂的玩偶,被天真疯狂的主人肆意的凌虐着。
我已经麻木了。
……
狐渊取出我的匕首。
我想睡觉了。
她释放了一个魔法。
与我何干?
她把匕首浸没在配置好的溶液里。
要结束了吗?
她用锯子般用匕首把我的左手切割了下来。
我累了啊。
“以赛达斯家族的名义宣告,你死了。”
这是我入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声音...很温柔,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