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雨滴拍打着窗户,狂风呼啸着。
屋内只点燃了一只蜡烛,在吃过干硬的面包后男孩已经睡下了。
达里尔,这是他告诉我的名字。
那天被某种情绪操控的我持续不断的战斗,这些不怕死的丧尸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
战斗的声音将附近的丧尸也吸引了过来...
越来越多...
当我冷静下来意识到不妙时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咻”木杆铁箭穿透一只丧尸的大脑,为我省下一次抬手的力气。
我将眼前俩只撞开,抽空抬头一看——城墙上有人,只有一个人。
他连续射出几箭干掉我身后的家伙,我也趁此机会向外突围。
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血肉横飞,每一个阻拦的家伙我都能清清楚楚看清它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城墙上的人大声喊着,一边指着半开的城门。
我调整了一下方向,向着大门杀去。
猩红的血盖住了我的一只眼睛,所以我用一只眼睛来看路。
多次大力使用的铁铲变了形,所以我拔出了匕首攻击。
在几次险些被抓伤的遭遇后我终于来到城墙前——奋力一跃
嗯,没跳过去。
大量流失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这次的飞跃了。
我用匕首插在地面上向前挪动,努力将我那浸泡在水里的下半身拖出来。
“过来!”一张略显成熟的脸出现在面前,他放下弩努力的把我往上拉。
但我的裤子似乎钩到了什么,怎么也无法挣脱;小腿上的伤口在这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的水里觉醒。
“谢谢”我冲他笑了笑。
“谢你个锤子赶紧上来!”男孩口中咒骂着,手里的力度却丝毫未减。
这熟悉的对话...让我想起了和马史荣的第一次相遇。
好像那家伙也是这语气吧?哈哈哈...
“嘛的不管了!”男孩松开手。
失去他的力量支撑,我再次泡到了水里。
“吼啊啊啊啊!!!!”男孩快速的从背包里掏出什么吃掉,然后猛地抓住我的肋骨两侧向上一拔。
“滋啦——”裤子被扯出了一个大洞,腿部也有轻微的擦伤。
“吼!!!!”男孩抱起我就跑,在一堆废墟里灵活的像只猴子。
在几分钟的转向和翻越后来到了他的【住所】。
后来我们什么也没说,也许是累了吧。
男孩吃完面包便睡着了。
至于他给我的那份?没吃,并且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还给了他。
然后当着他的面吃着马史荣给带的肉干。
嘻嘻嘻...嘻嘻嘻...
我靠着墙角坐着,白天的伤也经过了基础的处理。
同时也让我惊讶马史荣给的包里有基础医疗物资,守则上还有写如何使用...
天才...太强了...我心中默默感叹道。
“呜呜呜!!!!!”狂风呼啸着吹过每一扇关不紧的门窗,发出了令人烦躁的声音。
倾盆的大雨将窗户和墙壁洗刷的如新建的一般,然后再由风来证明设施的老旧。
“唔...”
我回头看去,达里尔正皱着眉头呢喃着。
伸手一摸额头,热的烫手。
结论:病了
我没有治疗发烧的药,只能祈祷明天雨停然后在搜物资的过程中发现药瓶了。
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不能放着不管。
可是怎么降温呢?我又没冰袋什么的...啊,有了。
我掏出那把已经变形的铁铲,简单的擦拭一下后放到达里尔的额头上。
也许是天气原因,也许是我正好在他旁边,他无意识的动作差点触动我的被动技能。
达里尔躺在我并没有多少肉的大腿上还想顺手抱住腰,为了防止他受伤,我用绳子绑住了他的手。
当然,是活结,而且并没有绑的很紧。
用匕首和铁铲子=轮番上阵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紫药剂x3:这可是好东西,只要伤不重都能给你救过来】
没错,是当初霖留下来的物品之一。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紫色小瓶子,没想太多,一股脑的给达里尔灌了下去。
为了防止他呛到我还特地把他扶起来灌。【瞧我考虑的多周到!】
一瓶下去,达里尔总算是不再乱动了。
我也松了口气,在他旁边不远处腾了个位子躺下了。
“喂!”
迷迷糊糊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难的好好睡上一觉谁这么讨厌啊!
“醒醒!醒醒!”那人开始晃着我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触发吧!被动技能!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我还不至于那么过分。
我睁开眼,与面前的达里尔对视着,10秒过去了,我忍不住开口:“咋?!”
“额...咳咳,没事,没事”达里尔有些尴尬的扭过头。
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转了过来,十分兴奋的说道:“是你治好了我吗?!”
“是啊。”我随口应道,就发个烧,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太感谢你了!我们家族为这个诅咒困扰了无数代了!”达里尔手舞足蹈起来。
哦...等等!小老弟你刚刚说什么?诅咒?!
“喂喂喂,你等等”我连忙安抚住【物理】兴奋的达里尔,使他理智恢复。
“怎...怎么了?”
“你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不是发烧吗?”
“哈?发烧?”达里尔也懵了,小声的说:“发烧只要睡一觉起来就能好啊...”
“等等...你是说我昨天以为我治好了你的发烧其实是治好了你的诅咒对吧?”
“....差不多”
我把昨天用完的紫色瓶子拿出来递给他:“你认识吗?”
“额...应该...不认识...吧?”达里尔十分迟疑的说
“好啦好啦,先别纠结这个了,”达里尔挎上背包拿起弩:“外面正好放晴了,咱们赶紧搜索一波物资。”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我在不经意间用掉了非常牛逼的东西嘛!
算了算了...用都用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你怎么了?”达里尔见我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开口说道:“小妹妹你放心,这地方我最熟悉了,不会有意外的...咳!”
我抽出的匕首和眼神充分高度的概括了未说出的话——1米7了不起?长得比我高点,脸比我成熟点就敢称哥了?再皮给你丫削到1米5套上女装信不信?!
“走吧走吧”达里尔推开门。
强烈的阳光让我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也许是在黑暗里待久了吧?
太阳并未完全消除昨晚狂风暴雨的肆虐,大量倒塌的低矮建筑、浸泡在红水里的尸体、一颗颗被挂倒的大树……
“这就是【黄昏】啊!”达里尔拾起一罐蜂蜜感慨道。
“对了,昨天那些丧尸呢?城里没有吗?”我问道。
“丧尸?哦,你说【魔偶】啊——我是这样称呼的。”达里尔一边往包里装着食品一边说道:“城里有,不过这一片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多大了?”
“诶?你是说什么?”
“我在问你今年多大了”
“嗯...16岁...快了,还有几天就满16了。”
“你的...家人呢?他们是不是...”
“没有没有”达里尔笑着摆了摆手,解释道:“我的父亲在帝都的学校教书,我的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失踪了。”
“介意我问问你的全名吗?”
“达里尔·萨尔塔·艾德”达里尔向我伸出一只手:“你呢?”
“维曦娅·赛达斯”我握住了他的手。
没有反应,不像以前遇见的那些人,达里尔听到我的名字只是表示:嗯,我记住了哟
是因为比较年幼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喂,这里有服装店诶!”达里尔招呼着。
“来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也逐渐了解他。
其实他是锻造师的孙子,祖祖辈辈都是干这行的,只有他的父亲选择了教书这一条路。
达里尔从小就跟着爷爷生活,偶尔帮忙打打下手,也因此在丧尸爆发之际留有一定的战斗力和锻造手段。
而在爆发的几天前,爷爷被邀请到一个地方去打造专属装备了——这是经常的事,酬金什么的也很高。
没有爷爷在的达里尔便如同往常一样在熟悉的街坊之间来回逛着,时不时帮邻居做点杂活。
毕竟在接到下一个大单之前,全靠邻居养活。
——没错,爷孙俩都是初来乍到
达里尔表示他依稀记得当初是因为爷爷和父亲吵架,导致爷爷独自带着年幼的达里尔来到这里生活。
然而就在爷爷离开的第二天,战争爆发了。
据说是深渊的虫族,鬼族,灵族三族联军前来攻城。
各种魔法狂轰滥炸,各方语言不停咒骂,各职人员坚守不屈。
那一战,死伤数千人,其中不乏一些高阶法师和高职战士。
公会多次调动守护者出战也死伤过半。
百姓恐慌,连吃饭都在担忧自己还有没有下一餐。
战争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
敌军退了,这个消息像闪电般霎时传遍全城,所有人都在欢呼。
那个夜晚是个盛大的舞台,三族联军不请自来。
这次的攻击更加猛烈,强大的力度仿佛要将人从胜利的美梦中敲醒过来。
达里尔很害怕,但他有非常强的适应能力。
独自一人躲在昏暗的锻造室,把门锁上,等待...等待...
出乎意料的,这次联军仅仅只打了一天一夜便撤离了,留下大量的尸体和肮脏的护城河。
人们虽然清理过尸体,但那实在太多了,而且有很多是在河里的。清理队还偶尔会被半死的敌人偷袭,这更加剧了清理难度。
就这样...一种奇怪的病毒传播开来...悄无声息的...
达里尔因为害怕被人发现他偷了食物而一直呆在锻造室,饮打铁用的储备水,在地下室挖坑解决生理问题。
然而,害怕被发现肯定是借口...从他的描述中不难看出,当病毒爆发后人性究竟有多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