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栋房子居住的第二天,我们便分配好了工作:一人留守屋内,一人清理周边的丧尸,一人搜索物资,每日依次轮换。
我们通过简单的小游戏,决定了今天的安排——缇娜留守,达里尔清理,我搜索物资。
虽然二人都极力劝阻,但我依然没有改变决定。
“你伤还没好,万一出事怎么办?”缇娜说。
我则挽起一只袖子,示意道:“已经快好了,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差劲。”
达里尔沉默片刻,拿出一根短短的竹笛交到我手里,一脸严肃的说:“要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朝天吹响它。”
我摸着还带有些许温度的竹笛,心里揣摩着‘无法解决的事情’,冲二人点了点头,便出门了。
因为昨天的一场大雨,树木繁茂的地方都淤积着浊水,有的和泥土搅和到一块变成了泥潭。
空气倒是变得清爽了很多,那股腐烂的味道渐渐消散了。
“冬天要来了~”我看着空中凭白出现的白色气团,自言自语的说着。
一脚将眼前破坏心情的怪物踹出两米远,前胸被坚硬的树干刺穿,流下暗红色的血液。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补刀。隐隐约约我也发觉了,自己的力量似乎变大了些,速度也变快了些。
我随意的活动了一下身体,小腿上的脓消掉了,但还是有一部分的烂肉被白色的纱布和药粉紧紧包裹着,不过好在已经不影响日常行动了。
我挑选的方向是与来时完全相反的北方(小声: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北方w)
昨夜的一场大雨让林中躲藏着的怪物出来露了个脸,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地上。
我似乎从未闲下心来去观察这些丧尸,它们似乎与常人无异。
是尸体吗?有的丧尸比较完整,若不是那奇怪的步伐和无意义的嘶吼,甚至都可以假充活人了。
侧身躲过三只迎面走来的丧尸,继续向前迈去。
虫族...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为了瓦解人类战斗力的话,不是应该趁胜追击吗?
偏偏好几天都没了消息...到底是...
掏出匕首直刺而出,击杀而收。推开几乎趴在我身上的丧尸,只朝前一看,我便立即接住快要倒地的丧尸将其轻轻放下,然后猫着腰躲在一片灌木丛后面。
4个?7个?不,也许还有更多……
那些人穿着统一的服装,配备着精良的武器,其中几名穿着白袍的老法师尤为突出。
领队的人似乎十分尊敬那几名老法师,微微弯曲着腰对法师说着什么。
那名法师似乎是【老爷子法师团】里年龄最大的,白色的胡子都快到小腹了,黑色的眸子扫了扫我所在的位置,嘴角弯起一个微笑。
领队的以为老法师走神了,便手舞足蹈的又说了一遍。
老法师和蔼的点点头,用自己干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两个头的年轻人的肩膀,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领队的似乎松了口气,做了个手势。看到的人向没看到的人传递手势,很快便全员集结完毕。
我没感数,甚至还有点想逃跑。
这并不羞耻,那个老法师虽然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却在对视的那0.01s给我留下极大的印象。
太强了...深不见底...
那个老人,仿佛全身上下都融合成了一个整体。举手投足间看似随意,却无法找到一个突破点,哪怕一处缝隙都未曾发现。
这样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哦,我傻了,这里的魔法帝国的管理城区,派人来视察情况很奇怪吗?
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里,待一大群人走后才松了口气。
“呼,吓死我了~”我小声的安慰自己。
“我有那么吓人吗?”
“哇!”我惊得差点叫出声,好在反应够快,硬生生把发出半截的声音卡在喉咙管里,刺的生疼。
眼前是一名老人,白色的袍子套在他瘦弱的肩膀上。白色的胡子长的快要到达小腹,左手拄着一根木质的棕色法杖,脚上穿着全黑无图案的鞋子。
这谁?这是那个老法师啊!
我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作出了反应,匕首横架在胸前,弓着腰身体紧紧的绷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
“欸,小朋友不要害怕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老法师没有动,只是这样说着。
老法师的话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逐步瓦解我的戒心。
似乎...这一幕有些眼熟...
重新绷紧变得松垮的神经,有些忌惮的盯着眼前笑呵呵的老头。
“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戒心...想必你受了很多苦难吧!”老头一脸同情的说着仿佛自己什么都懂的话语。
“你!是谁?”用力说完这三个字,我终于明白这种胁迫感从何而来了——威压!
之前有听达里尔讲述过,当法师踏入高等领域时,会自然产生一种威压,对低等级、低领域的单位会产生压制作用,似乎东方的低级作战单位也不例外。
高等法师?开什么玩笑!不是说那种人的人数少得可怜吗?!不是说这种法师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帝都的吗?!
老法师却逐渐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观察着眼前的人,随后缓缓说道:“吾名安东尼奥,全系法师。”
“小家伙,你叫什么?”
“...维”我艰难的吐出一个字,从刚刚开始,威压变得更强了,以至于维持基本防御姿势都做不到了。
“哦?”安东尼奥惊讶的扬起了眉毛:“维吗?好名字!”
瞬间,威压消失了。
我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双手撑着两侧没有倒下去。豆大的汗水流下,背上已经是一片冰凉了。
我喘着气,老法师依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学生啊?”半晌,老法师突然开口道。
“哈?”我抬头看向他,在那一瞬间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
仅片刻,老人再次恢复了那种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状态。
“...你想起了什么?”完全是下意识的,这话就说出口了。
“我曾经有个学生,”老人摸了摸胡子,笑眯眯的说:“她和你一样优秀...可能比你稍稍差一点,名字也很像。”
“那后来呢?”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老人摸胡子的手停住了,僵硬的脸转化成悲伤的叹息:“已经30年没有消息了,唉——”
我...
虽然脑中浮现了一种可能,但未必就是真的。
至少现阶段,我不敢冒险。
要是万一呢?万一要是……
“小家伙,考虑的怎么样啦?”安东尼奥仿佛一扫之前的悲伤,脸上重新挂起和蔼的笑容。
“我还有同伴...”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说出最糟糕的话。
倘若他...
但他没有,只是会意的点点头,扔出一个折扇大小的圆柱体。
我接过手,分量很轻,离得近些还能闻到特殊的香味。
我疑惑的看着他,满是不解。
“想好了就来找我……”安东尼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脸色一变:“糟了!老头子我的假人要被发现了!”
“厉害的小家伙,下次见咯!”老头欢快的说着,原地一个魔法阵消失了。
见他一消失,我感觉把木筒子放进储物空间,同时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结束了——
XXXXXXXXX
日落,回家。
今天的饭依然是达里尔动手做的,虽然食材简单,却是我灾变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一餐饭。
“缇娜,今天有情况吗?”达里尔从厨房里端出三碗汤。
“谢谢”缇娜接过托盘放在餐桌上,回复道:“没有情况。”
“维呢?”达里尔分发着筷子勺子叉子小刀。
“啊?额,我这也没情况。”我从达里尔的手中选择了筷子和勺子,说道:“今天向北前行,别的没发现什么,丧尸倒是有不少。”
缇娜选了叉子和勺子后,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最终,晚餐是在达里尔单口秀中吃完的。
“我有点累了,先上去洗澡睡觉了。”我对二人打了个招呼,便上楼了。
“吱嘎”浴室的门有些锈了,发出刺耳的噪音。
脱下衣服,进入浴室扭下龙头。冒着气的热水顺着管道从花洒处喷出来。
顺带一提,热水是达里尔的杰作,原本这里只能出冷水,但不知为何变成了热水。缇娜也曾好奇问过,得到回复却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们哟】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见浴缸已经放满2/3的水,我便关上了龙头,躺在了温暖的水中。
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白色的灯光从上方投射着,虽明亮却不刺眼。
我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
储物戒指 物品提取
我看着手中的木筒子,手上的水一贴和外壁便缓慢的向下滑落,手却没有抓不住的感觉。
真是...一个强大的老人家,叫安东尼奥是吗?或许,我们真的会再见面的。
“维,那是什么。”
我惊得手一抖,木筒子跌落到水中溅起一片水花,遮住了我的视线。
然后又一个什么东西进了浴缸,再次使我睁不开眼。
什么鬼,我的感知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明明...明明以前都不会没有发觉的...说?
诶?缇娜你干嘛?!
一具温暖的,小小的身体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