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的是,那群人一定在八百米范围内,而且离得越来越远。
达里尔拿着对讲机,熟练的翻越在各个地形之中。当他确定某一方向笔直前行时,我们便立即跟上。只可惜之后便再无通讯,我们只好沿着之前的方向走下去,不知是不是下意识的作用,最终的抵达点是达里尔之前居住过的小屋。
此时是正午,冬日的太阳暖暖的挂在天空中。
我们在光明中悄悄靠近、包围那栋小屋。朝西的那面窗户已经拉上了窗帘,其他方向也无法凭肉眼看出什么。
我在玻璃窗上来回扫视,总觉得应该发现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了。
达里尔冲我们点点头,然后对着后门使了个眼神。那意思是:人数应该不多,我从后门进去。
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弩箭,拇指和食指摩擦了几下,意思是:以发热为号,同时进去。
我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渡悄悄来到了前门。
我指了指她,然后指了指地上,接着摆了摆手。
这意思很明显了吧?我让林渡在此等候,不要走动。但看她犹豫一下然后恍然大悟的表情,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抽出短刀,身体紧贴着墙等待达里尔的信号。
之前也听安东尼奥说了很多东西,自己也要去注意那些,比如说匕首,哪怕是‘赝品’我也尽量不要拿出来暴露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按照他的说法,银色的头发也很少见,所以我此次出行还特地搜了见带兜帽的衣服穿,因为颈脖处有松紧,所以只要不太过剧烈的活动就不会有脱落的问题。
短刀的把手突然热了起来,我赶忙把思绪一扫而空,专心对付眼前的事,也许缇娜就在里面被绑着无法出声,无法动弹。
“咚!”我一脚踹开有些老旧的大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啪嗒”灯亮了,在我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名身强体壮的大汉,银白色的短发显得精神而有魄力。
此时他的一只胳膊撑着墙,明显不合身的白色衬衫根本掩盖不住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手掌按着吊灯的开关,满脸的惬意和嘲笑。
“就两个...三个人?”饱经沧桑而坚定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不可思议:“让三个小朋友来追?里昂那老畜生是多看不起老子?”
里昂?那伙人跟过世的老国王还有关系?
“小家伙,死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男人笑着走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杀机。
我见状,当下提着短刀便上前一砍,这一刀是虚招,为的是探探对方的底,并决定使用哪种预案应对。
“呵呵...还挺凶...”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短剑随手一挥,便接下了这一招。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这是面对强敌时下意识的动作。
改变方案,以技破力。
我心头一动,一个左撤步躲掉男人的挥砍,沿着对方击出的手臂袭了上去,做出一个假装攻击头部的动作。
男人冷哼一声便抽臂后撤步回防,但这一步正是我希望他做的。
嘴角不禁扬起了冷笑,我一矮身,手上短刀一转挑向他的大腿。
“叮——”兵器相交,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那柄短剑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身前,耳旁传来代表危险的风声,我心下一紧,连忙双臂交叉护在头部。
“咚!”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我的左臂上,双脚踩在地面向后退去了数米远。
“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再抬头看向那个男人时,他已经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而严肃的面对这场战斗。
战斗中注意伤痛是大忌!
我便假装左臂无事,再次冲了上去真刀真枪拼了几十个来回。
敌突,我御;敌挑,我斩;
男人再次大力挥动右臂即将打出一个横斩,见识过这招厉害的我当即架刀格挡。
意外发生了,或者说...是他故意造成的意外。
短剑离手,轻轻撞在我全力格挡的短刀上,然后掉在地上。我转头看去,那沙包大的拳头带着狂风猛的击在我的右颈。
“咳...啊...”有那么一瞬间,我肯定我失去了意识。
“砰!”我的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撞在了墙角。
“咳咳...咳...”我缩在墙角无法动弹,勉强的呼吸着,大脑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我挣扎着抬起头,就在那一刻疼痛一起爆发了,之前被故意忽视的伤都共同来报复了。
但...我看到了,他垂下的指尖在滴血,嘿嘿...匕首...划中了...
“别动,颈脖的筋脉被我打乱了,一动就死”男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没有那‘伟岸身躯’的阻挡,我清晰的看见后门开着,地上趴着一个人。
“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的,结束你这悲惨的命运”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再次提起了短剑架在了我的肩膀上。
“等下!”清脆而动听的女声从楼上传来。
“吾血...小姐!很危险,请先回房!”男人瞬间就慌了,连忙对‘小姐’劝道。
“不!阿尔瑞斯他们不是国王派来的!请住手!”‘小姐’急忙说道。
“咚咚咚...”一整下楼的脚步声。
我微微抬眼想看那名懂事的大小姐长什么样,看到的却是林渡担忧的面孔。
“维对不起,都怪我慢了!我这就给你治疗,你不会有事的!”
“达...里...”我看向门口,想让林渡先救达里尔。
“他没事,他只是昏过去了,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林渡快速的往我身上丢着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治疗术。
看着那一团团黄蓝绿光,我忽然想到这就是之前林渡说过的技能树吗?好像是通过获取‘经验’升级后,能按照自己的想要的方向‘点亮’技能树。
虽然我是听不懂啦,但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愿意说,那么我们都会愿意听。
忽然感觉手指有些麻木,眼皮也变得有些沉重。
迷糊间只听到‘失血’‘银色’‘药剂’的零散字词。
那些疼痛仿佛约好了一般,在我入睡的前一刻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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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浑身的酸痛让我无法起身,我只好躺在床上用眼睛去观察。
这是一处小房间,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木质书桌。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最里面的一间房,小的像个储物间。
书桌上趴着个人,看起来累坏了。
天蓝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黑色的衣服上,有违和感,但习惯了。
可爱的俏脸正半埋在双臂间熟睡着,也不知梦见了啥,嘴角流着不知名的,闪着晶莹的液体。
也不知道达里尔怎么样了......还有缇娜...
“啪嗒”房门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女孩。
她那银色的长发披在肩头从胸前滑下,简单的服装无法掩盖其精致的面容和非凡的气质。
“日安”少女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说是真人,我更倾向于会说人话的人偶。但我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人偶。
雪白的肌肤,得体的举止,以及那平静而善良的眼神——这要说是公主我都信!
“小姐!”那个强大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走了进来,瞬间使这本就不大的房间充满了紧迫感。
他...我记得好像是叫...
“阿尔瑞斯,那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我下手很轻的!”
‘小姐’朝我偏了偏头,然后微笑的看着阿尔瑞斯,笑而不语。
“呃...这个,那个,我以为是那个啥...诶嘿嘿w”阿尔瑞斯直逼2米的大高个,尴尬的卖起萌来只会让别人分享他的尴尬。
“很抱歉,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小姐’再一次对我行了个礼,然后充满歉意的说:“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Elizabeth),姓氏启族,恕无法透露。此番前来是为躲避王国的追杀,和你们的需求毫不冲突,于此请允许我为我的侍从阿尔瑞斯致以真诚的歉意。”
看看人家,举手投足间有大家风范,为啥我们家的傻妞还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呢,赶紧起来学学啊!
“林渡...”我被对面二人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唤了睡梦中遨游的少女。
“哎!我在呢!开饭了是吗?”
果然不该每次都由我来喊这货吃饭的...
“唔...”林渡伸了个懒腰,眼神迷糊的打量着四周。
然后...看见了我、伊丽莎白、阿尔瑞斯,再然后...彻底醒了。
“咋了咋了咋了,不是说好不打了吗?”
“林渡小姐,我们在向维曦娅小姐赔罪道歉呢”伊丽莎白微微点头对林渡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哈哈哈~”林渡一边拍着那确实大我几圈的胸脯一边走到我身边:“怎么样,好点没?”
“你...把我名字,完整的说出去了吗?”我抱着侥幸的心里问道,如果只说了名而没说姓的话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说了啊,维曦娅·赛达斯嘛,”林渡并非没有随着我的声音而减小,而且还大声重复了一遍。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伊丽莎白脸上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蠢萌蠢萌的队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