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我要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负责。
咚咚
我敲响了紧闭着的房门:“林渡,吃饭啦!”
“来啦!”门内传来活泼的回应,我不禁微笑起来(我并不觉得自己很高兴,但身体表现的的确是事实)。
咔哒,门开了。有着天蓝色长发和酒红色眼瞳的少女正兴奋嗅着从楼下飘上来的香味。
“维,要不我去?”林渡见我往走廊深处走去,声音中有担忧的意思。
“没事,我来吧。”我头也不回的一摆手说道。
毕竟是我做的,后果当然要我来承担。
咚咚咚,随着三声敲门,我的表情和心彻底的平静...不,是冷下来了。
门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等待着门开和幻想破裂的瞬间。
咔哒,门开了。门内站着一名少年,他的发色和他的父亲一样是黑色,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较为英俊的面容上永远呈现着令人恶心的自信。
“奥利·潘多拉”我几乎从牙缝中崩出这五个字。
为什么他在这里?这还得从那天晚上说起——
那天夜里,奔狼城大乱,潘多拉成功弑父并压制了在场的贵族们,坐上了领主的位子。我们一队人则在‘自称受众神指引的人’的帮助下顺利逃离的奔狼城,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那是管家安排的。
我们快速的逃离那片战火连天却只杀了一个晚上的战场,回到了原本藏匿的地点。
好景不长,没错又是这个词。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这个被称为【冷血的铁腕】的领主潘多拉带着他的近卫队找上门来了。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实际上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是一边倒的那种。
近三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组成的近卫队时刻围绕着这栋小屋转悠,佩戴的长剑从不离身,连晚上睡觉都是在周围扎帐篷并设夜班。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确实很安全,同时我们也憎恶换来这种安全的代价。
“维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潘多拉一只手勾搭上缇娜的肩膀,挑着眉毛问道。
“吃!饭!”我加重了音,这已经是他住进来的第三天了。我当然可以选择和他们拼杀到底,可是我的朋友们怎么办?达里尔、林渡、缇娜到时候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我低下头避开缇娜的视线,也假装没看到那只待在肩膀上却蠢蠢欲动的手。
该死的——三天来任何办法我们都研究过,商讨过,无一例外全以失败告终。敌我力量悬殊,而且被包围着没办法逃跑,总结下来就是俩字——憋屈。
【啊~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啦】
在?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声音中带着些许挑衅
交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作为交换——
【懂了,简单明了】
你要什么?
【唔...我想想...】
【这样,我先想想...放心不会很久,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尽量快点
……
“咳咳,本领主来宣布一个事情啊”餐桌上潘多拉突然站起身说话,手里的叉子还存留半截香肠。
“看我看我~”潘多拉把身边的缇娜拉起来,亲密的挨着,然后对着所有人宣告:“3天后,我将和我的妻子缇娜完婚,请诸位届时记得捧场啊~”
砰!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小刀已经扎穿了木质的桌面。
“欸,讲道理哦,这是缇娜自愿嫁给我的,可不是什么巧取豪夺啊”潘多拉淡定的看着缇娜问道:“你说是吧,小宝贝~”
缇娜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只是用那墨绿色的眼睛质问我。
我低下头,坐了下去,耳边传来缇娜肯定的回答声:“是的。”
我抓住一条桌脚,用力的捏着释放着我的憋屈与怒火,大概这就是林渡说过的【无能狂怒】吧?
“所以呢~这完全是正大光明的迎娶,况且我还是领主,你们应该觉得荣幸才对啊~”
“那天,全是演戏,对吗?”林渡略带颤抖的问道。
“嗯哼~谁知道呢~”这几乎就是承认了。
我松开手看向林渡,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最近说话变的少了,而且没再和我们讲过她那个世界的事情了。
是什么呢?有机会我应该去问问,或许能成为对付潘多拉的利剑。
时间过得很快,3天转瞬即逝。缇娜变得愈发冷淡,我也尽量少说话避免暴露最后的计划(也叫一个人的计划)。
最后的最后,我们完全变成了陌生的两个人,而潘多拉和缇娜之间却急速升温,连我都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他。
引领我们进城的依然是那名管家,不同的是今天他身上穿着红色的马褂。
在简单的几句交流后,管家便领着我们来到了一处教堂,那里被洗刷的干干净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若不是远处刨开堆起的新土证明3天前的黑暗,甚至会让人以为……
【我想好了】
说。我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了。
【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要你的记忆】
可我本就失忆了...
【不,我是说你和缇娜的记忆】
我沉默了,用和她的记忆打开她的未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我...
我看着踩着红地毯,和潘多拉牵着手笑着走向高台的缇娜,心不由得一紧。
老子答应了,不过!不准耍花招,还有..等我确认的时候再拿走我的记忆!
【反正都要消失的,你想趁现在多创造些不美好的记忆?】
我有我的打算,你只管做。
【行行行,你给我记忆,我给你力量,这很公平】
我看了一眼正在举行开幕仪式的婚礼,对林渡说了声上厕所后便离开了。
我站在厕所的镜子前,细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人,我紧盯着她那金色的眼眸,虽然眼底泛着红丝,但依然坚定、固执。
我反锁了厕所门,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纸笔,以最快的速度写了两封信,一封做了三角形的记号,另一封则做了X的记号。
我再次返回会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站在角落里的管家先生。他果然在这,我把带有三角形符号的信交给他并对他说:“请您务必要在婚礼结束后,在第一时间交到缇娜·克里姆斯手中,一定要确保是她亲手接的。”
老人会意的点点头,消失在人海中。
“现在进行下一项,宣读誓言——”台上,牧师正用圣洁的光沐浴在二人身上,并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到某一页示意二人共读。
“诸神在上,万灵为证,我将在今天与我的丈夫(妻子)缔结神圣的契约……”
我做了个深呼吸,找到达里尔并把另一封信交给他:“如果我状态不对,那就等我清醒并把这封信给我。”
达里尔有些疑惑,但依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等了……
“我立下庄严的誓言,天地可鉴,宣誓人:缇娜(奥利·潘多拉)!”
喂,开始。
【想好了?你会疼的晕过去的哟~】
我紧盯着两张即将碰上嘴唇,然后闭上了眼。
一股电流自脚底而起快速的窜过全身,我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喉咙,我可不想因为被发现而提前退场。
力量...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我的身体,奇怪的是这股力量异常的温和,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大量的斩杀、暗杀、格斗、剑技、陷阱、战术……疯狂的涌入我的大脑,而它们在进来的同时也将什么东西挤了出去。
台上的女孩变得越来越陌生,时间不短的回流,回到小屋、回到安东尼奥、回到仓库、回到第一次在暗中搏斗,然后,我完全记不起来了,那个女孩...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仿佛很漫长,实际上只是一瞬间。
我睁开眼,身边的达里尔一脸浓重的递给我一封信。我疑惑的接过信,上面只写了短短的几句话:我就知道你会抹除这一段记忆,狗贼!
然后空了几行在下面写道:嗑药,霖·九耀当初给你什么你就喝什么,喝完给老子把台上那个男人干翻,谁敢拦你就杀了!
Woc,这么嚣张,谁写的啊?
一看落款:维曦娅·赛达斯
我:???
“这是你刚刚给我的信,说如果你有异常状态就等你醒了给你。”达里尔解释道。
我...我刚刚给你的信?我转到信的背面,上面也写着一句话:别tm看了,赶紧干翻那个畜生。
我不禁皱了皱眉,如果这是我写的...我失去了一段记忆?总之那个‘我’肯定面临着什么紧急的情况。
想到这里,我对达里尔说道:“你们先走,所有人都走,在城门口等我。”
“啊?为什么...懂了!”达里尔接过我的信,对我点点头说道:“注意安全,我们不准你死。”
“放心吧,死不掉的。”我随意的说着使用了【隐匿】。
下一刻,我消失在空气中,无形无体无色无味。我缓缓掏出匕首,靠近舞台。台上那对陌生男女正热烈的相拥而吻,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但...那重要吗?能让我用记忆换来的一次刺杀...代价可真是沉重啊——
以赛达斯家族之名,赐予你死亡...我在心中默念道。
咻!一只利箭从我眼前飞过,我不禁有些惊讶,居然有同行。
可惜…时间貌似不太够。我大概判定了一下对方的位置,便快速向高台冲击。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高台上的男人,只见他拔出长剑发出口令召集士兵。
横斩,跳跃翻身,背刺。我粗略的制定了击杀方案,并将两名还未反应过来的士兵斩杀当场。
转了转匕首,一个侧步躲过了弓箭手的攻击,利用士兵的身体挡住一柄剑和两只斧子的攻击。我用力一甩,那三名士兵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纷纷往下落。我见状强行克制住补刀的冲动继续向上奔袭。
那个男人可能挺有地位的吧,旁边的法师只敢使用小型的骚扰魔法,连稍微大些的范围魔法都不敢用。
砰!眼前凭空出现一堵5米高的石墙,如果爬过去那就正好合了了那群迟迟不敢发动魔法的家伙的胃口了。
当靶子?你当我傻啊?
【影技·二流一技——万物无形】
我轻而易举的穿过那堵墙见到浑身buff的男人正持剑袭来。我注意到男人的剑上似乎有些古怪,于是选择侧身避开而没有硬接。
【灵技·强身健体】
我的身体表面出现一层淡淡的白光,手中幻化出一柄金色的长剑。
男人再次冲了过来,我与其对拼了几招,果然不出所料——金色的长剑已经有部分开始变色了!
弟弟玩意儿,没技术就整这丢人玩意,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
我虚晃一招,踢腿攻其下盘。男人中这一腿立即单膝跪地,见我从身后砍来立即抽身回防。
可惜,那也是虚招——【影技·二流四技——万物幻影】
男人的剑穿过了光剑的虚影,并被其正体砍下了右手。
“等等!”那个女孩好像想劝阻。
开玩笑,我的单从来没有完不成的。土墙已经消失,下方的骑士、战士、士兵、法师什么都往上面冲,说实话,简直弱智。
忽然背后一阵劲风传来,我不禁摇头,那位同行终究是出手了吗?
【随便什么术·位移】
我与地上的男人交换了个位置,犀利的箭刺穿了他的心脏,其力大的顺便把他远远的击飞了出去,并订在了墙上。
“哎呀,何必呢”我慢悠悠的站起身,抬头看向眼前火红的女子。
“陈玲”女人抱拳说道。
“红匕首”我报上了自己年轻时代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