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章
12月31日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年末了吗……
天气越来越冷,我们也渐渐的减少外出次数和范围。自我和阿尔瑞斯遭遇异种算起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空白的记忆仍然没有恢复。关于那块记忆的碎片,除了达里尔好像知道点什么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在我软磨硬泡之下达里尔终于拿出了一封有烧毁痕迹的信,入手温热,大概是因为他一直随身带着吧。
与我的兴奋成反比的是信上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唯一可以明确确认的只有杀死他什么的,下方似乎有个落款,但被黑色熏得无法辨认,只得作罢。
特异或者说变种丧尸,没想到还有这种等级的存在。我回想起那个小男孩一声令下丧尸扑面而来的场景,不禁打了个抖,心下有些后怕。
阿尔瑞斯不知道是怎样逃出来的,但他向我保证没有被丧尸感染,我也只得信了他的话。
我们的物资还算充足,食物种类虽然不多,但我们有很多酱料。蜡烛毛毯木材什么的堆积在屋后的地窖里,过个冬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以前我们总是缺水,现在好了,不远处临着奔狼河,直接采集河水回来交给林渡净化后就可以喝了。
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拍门声从下方传来,我放下笔打开窗帘向下一看,是一名裹着棉大衣的老人,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我才拉开抽屉,拨动了角落里的按钮。
呼——————————
寒风呼啸着闯入敞开的门,笔直的行进着最终顶在了壁炉上,壁炉里火焰被冻的原地闪烁,在风中惨叫着。
咚!大门重重的关上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好位,给自己和队友提供最佳的视野。
风渐渐停了,老人也用那枯败如落叶般的手缓缓摘下了兜帽。
“管家?你来这里做什么?”林渡一看是熟面孔,便松了口气向他打着招呼。
没错,来者正是奔狼城的管家,当初接引我们进入大殿的人。他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用目光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我身上。我顺着楼梯坐在了上面,同样以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回礼’。
“我只是来通知一个坏消息的,”老人身材瘦弱,却全然不惧我们威胁的气场,自顾自的说道:“当初你们离开时——我指的是奥利·奥婚礼那次,有一位你们的同伴背叛了你们……”
“是雨吗?他怎么可能背叛,明明胆子那么小!”风第一个站了出来否定道。
“知道你们有人不信”老人神色淡定的从怀里取出一副眼镜交给了离得最近的林渡,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他的东西,现在信了吗?”
眼镜吗?哦~是那个眼镜男啊,之前不是跟风闹翻了吗?还威胁着说什么‘别拖我下水’之类的话啊...
风一把抢过眼镜,对着光反复仔细打量,最终声音还是弱了下去,小声的问道:“他在哪?”
啧啧,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评价啊,毕竟大难临头每个人都有选择活下去的方式。我这样想着,收回了盯着管家的视线,却又忽然意识到他兴许知道我的记忆,那块空白的记忆。
于是我又兴奋起来了,目光中带着热切的看着他。而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语速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跟着鬼族的家伙走了……”
砰!我把扶手的木质空心栏杆捏爆了。
“鬼!族!在!哪?!”我以极缓慢的速度说清楚了每一个字。
“woc,大姐你冷静点”风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别...”
手中匕首出现,一个瞬身已经来到了老人身前,一阵凭空袭来的风吹着老人不多的头发到处飘。
“嘶...”老人眼中充满了惊讶,轻咳了俩声说道:“那什么,你先别急,咱们把刀收起,不不不你别对着我脖子就行。”
而此时我也恢复了冷静,回忆自己刚刚的冲动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会那么不冷静?虽然鬼族很要紧但也不至于让我差点失去理智啊…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啥,鬼族嘛,”管家急的抓耳挠腮,连脸上的面膜都掀起了一个不起眼的角:“顺着那条路的话,应该,应该是往公爵府那边走了,啊哈哈...哈哈...哈...”
我顿时心升疑惑,假装收刀然后快速的撕下了他脸上的面膜。管家的表情大变,连忙转过身去。我想要擒住他却没能成功,大家反应过来时管家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我敢肯定我看到了那张脸——诈术师!
他伪装成管家的目的是什么,还是说他本来就是管家?此次前来告诉我们【叛变】【鬼族】的消息,甚至还说出了【公爵府】?
等等...难道我刚刚…是他的原因?可我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啊,怎么就中招了呢?
这个家伙,似乎想把我们往公爵府引啊...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那个...维?”伊丽莎白率先反应过来,问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转过身,看着大家疑惑而凝重的脸,一五一十的把刚刚的事情和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可,为什么?”达里尔不解的说道:“如果要引我们去公爵府的话,为什么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
“来,地图拿来”
所有人围在餐桌旁,聚精会神的盯着地图上的那支笔。
“你们看,这里是奔狼城”我先指了指城堡的图表,然后指了指我们大概的位置:“我们在这,距离并算很不远。”
“如果我们按照原定的计划去都城的话”我沿着正西方向画着线说道:“你们看,有两个岔道口,一条路会经过奔狼城然后绕到腰鼓城的后方,顺着水流直下,然后沿着大路穿过这些地方抵达都城。”
我换了支不同颜色的笔在上面画着线说道:“看,另一条路是直线行走,中间要穿过很多的区域性丛林还有几条河,而最关键的是——”
我用笔尖敲了敲那个城堡图表旁的家徽说道:“要想过河,必须要经过公爵府,不然他不放桥我们就只能游过去了。你们怎么说?”
“走奔狼这边吧,我总觉得那家伙在搞什么阴谋,不能让他得逞!”达里尔指着黑色线说道。
我看向林渡,她犹豫了一下表示也选黑色线。
李科?我把目光看向了他,后者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走红色线吧,黑线绕路耗时太长,我们的食物储备经不起这般消耗,况且绕远路...丧尸们可没有体力消耗哦?风、火你们怎么说?”、
“我们跟着老大你就行了!”二人同时表态。
那现在的情况是4:3了,我把目光转向伊丽莎白二人。
“我觉得再留一段时间比较好”阿尔瑞斯开口说道:“现在是冬季,我和小姐、维曦娅暂且不说,你们的身子骨顶得住风寒吗?”
“别急,我不是嘲笑你们”阿尔瑞斯摆手说道:“阴谋也好,鬼族也罢,活着才能去追寻不是吗?”
“所以我保留意见,看你们怎么说了。”阿尔瑞斯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再次陷入的沉思,短暂的沉默后伊丽莎白轻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走黑线吧。”
“那就4比4了,”我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人所作出的决定说道:“既然无果,那么我们都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来——”
“缇娜呢?”李科突然开口。
缇娜?说实话我从来没把她当自己人,她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救了一命而已,在这个丧尸当道的世界里命是多么廉价的东西啊。
打从一开始我就发现她不在,但并没有说,现在李科说出来了我也只能敷衍一下了:“大概是累了去睡觉了吧,反正今天无果明天再说吧!”
我把笔收好揣在怀里,今天的日记还有想写的东西,所以我还没这么早睡。跟阿尔瑞斯说了声晚点我来替他的班后便回房间了。
一进门我便察觉屋内有人,虽然一片漆黑但我依然有种某物存在的直感。
“是谁?”我朗声问道。空气中满是浓重的寂静,这不免让我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习惯性的掏出匕首关上门,屋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我下意识的抬手招架,却不料偷袭的主人力气极大,我只好扭身卸力躲闪在一边。
“胆子挺大啊,居然……”我一面说着试图利用对方的回话判断位置。
回应我的却是快速的一刀!
叮!我快速的挥动匕首招架着对方暴雨般的攻击,终究是吃了没视野的亏被划伤了好几个口子。
怎么这么久,楼下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这家伙还会隔音术?
身后传来的微风不容的多想,匕首从右侧送出去却扑了个空,眼见那致命的、锋利的东西就要**心口我连忙用左手制住对方。
入手感觉...很纤细,很柔软,是个女孩子?
对方见状立即抽身退去,然后仿佛带着怒气的一刀毫不掩饰的迎面而下。我微微压低身子双手交叉架起两把匕首挡住了这一击,其碰撞之力竟带出些微弱的火花!
正当我大脑疯转思考着对策时,对方忽然收了力,刀软绵绵的掉到地上。我当即起身却被从下而上的气流逼的后仰,双手被某种锐器震的向两侧展开,武器都差点脱手,而身前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措施。
完蛋,这下没了。我这么想着,无奈的笑出声。
而在我短暂的【僵直】时间内,对方并没有完成补刀,兴许是自己用力过猛跟我一样【僵直】了?倒也是有这可能——
我察觉身体开始恢复,双手立即放下打算给这个家伙来两刀狠的。而对方的攻击也几乎同时的抵达了——
呲——我清楚的感受到手中的匕首深深插入她背后的感觉,也清晰的体会着她身体的温度和柔软。
是,她抱住了我,没有敌意的没有武器的没有任何反抗的抱住了我。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被我抱在怀里,匕首深入的那一刻她只是轻轻颤抖,没有喊出声,而我那被打湿的衣领则见证了她的泪水。
那一分、那一秒、那一刹那,大量的记忆涌入我的大脑。仿佛被人用榔头硬生生把封印的枷锁砸开,剧烈的痛苦使我下意识的用力按住了匕首,而她...只是小声的呜咽,生怕打扰到我。
“我……我……”大量的记忆仿佛海水般灌入我干枯的河流,为这残败不堪满是窟窿的躯体注入了能量,使它重新被赋予活力。
“缇……娜……”我无意识的喊着,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她喜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