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黄凌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资料，思索着文中那句反复出现的‘凭空出现在E2实验室门前’、‘行为近似狩猎的搜寻’、‘生理构造几乎等同人类’。
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她’就是先驱者，可如此明显的提示反而让黄凌警觉起来。
他和‘那个’存在曾进行了一场十分短暂的对话，虽然对方声线幼的像个小孩，但出乎意外的沉稳，语言逻辑也非常缜密。
黄凌判断，‘那个’存在不会如此愚蠢的把先驱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眼前的这份资料...‘她’又是谁呢？
黄凌下意识的看着图片中那个被重重枷锁困住的女孩，像极了神话传说中被众神封印沉入大海的魔神阿肯斯的形象，据传说，阿肯斯似乎也比较喜欢幻化为年轻女孩的形象...
害，我在想什么呢！
黄凌笑着摇摇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资料。
“嗯？”黄凌注意到倒数第二张纸的右下角被削去一个三角，小的让人以为是翻阅时不小心折到了。
但反复翻着，在周边寻找，却一无所获。
只是意外缺了一个角吗？黄凌记得那名联络员告诉他这是绝密的文件，基本上是没有人能去刻意划下一个几乎无人能发现的小角的。
...先驱者
黄凌不知为何，莫名又想起了这个称呼。
知道碎片还是太少了，不足以还原完整的故事。
“那么...”黄凌舔着嘴唇思考了几秒后站起身，走到床边准备按下呼叫联络员的按钮。
“咚——”外层的大门被某人打开了，黄凌清晰的听到大门处守卫士兵整齐的转向脚步声。
“嗒、嗒、嗒”不急不缓的脚步在窄窄的走廊响了起来，回荡着。
“嗒，”门外的人停下了，他透过透明的玻璃默默与黄凌对视着。
黄凌看着对方，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场，就像常年厮混在三等院校突然碰上一群一等院校的学生一样，能清晰的察觉出对方与自己的不同。
眼前的男人笔直的站立着，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他指了指一旁的铁门，示意自己要进来了。
‘请便’黄凌做了个手势回应道。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后，很快又推开门出现在黄凌面前。
“您好，您是黄凌博士吧？”男人伸出一只手问道。
黄凌点点头，没有握住男人的手，而是随手一挥，说道：“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时间还有很多。”
男人并没有生气，依然面带微笑的坐在了最近的位置上，并点头向黄凌致意。
黄凌也随意的拉来椅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桌上的绝密资料敞开的摆在桌面上。
男人的眼睛快速的扫过资料，并无很大的情绪波动，对黄凌说道：“我是您的联络员，您可以叫我‘术师’，当然您明白的，这不过是个代号。”
黄凌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本次前来是为了向您说明您因违法实验而被判决的内容。”术师说道。
术师见黄凌点头，便继续说道：“您因违反国家安全法，而被处于终身监禁，也就是说您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
“今后，您将作为一名罪犯为国家提供技术，”术师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简单来说就是戴罪立功，但罪是永远无法抵消的，除非...”
“这个国家发生重大变故，你是想说这个吧？”黄凌开口说道。
术师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的盯着黄凌说道：“我不知道，但作为您的联络员，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变得更密切一些...毕竟我是您对外发出消息的唯一途径...如果您将来在技术研究上有所进展...”
“滋啦——”
一股不致命的电流猛地窜过黄凌全身，原本有些昏沉的意识一下子苏醒过来。
黄凌瞪大了眼，眼前的术师显得十分惊讶和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
“看来，有人护着你啊...哼哼...”术师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快速的在黄凌的手臂上扎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黄凌从电流中缓过神来，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扎针处传来。
黄凌盯着术师，突然跳起身子就要去拍床边的呼叫铃。
“想清楚了？没我的药你必死无疑。”术师头也不回的说道。
“谢邀，我更相信科学。”黄凌速度不减，猛地拍下呼叫铃。
“哦哦~真是可惜！”术师站起身，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短暂而愉快的相处时光就先告一段落了，解药我每周都会安排人来送来——当然你要试试你所谓的‘科学’能否救你的小命我也无所谓~”
“等麻痹过后，你会感受到局部阵痛，最后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消失不见，”术师慢悠悠的走向铁门说道：“那就证明毒素已经深入了~”
“再见了，希望我们下一次的相处能愉快些~”术师挥手告别，关上了铁门。
走廊上与之擦肩而过的联络员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他，快速的打开铁门冲进来。
“黄凌博士，你怎么了！？”
黄凌恶狠狠的盯着术师离去的方向，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如此戏耍，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迟迟无法消散。
“那个方向...黄凌博士你看到了什么？”
“这间房间有没有监控，不，肯定有，你去调监控，看下到现在这10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有没有其他人在场。”黄凌闭上眼睛，努力抑住愤怒的声腔说道。
“...我明白了，”联络员接到命令，快步离开了。
“呼——”黄凌睁开眼睛看着被扎的右臂，左手食指轻轻按压针眼处，除了一阵酥麻之外没有痛感。
黄凌的大脑高速的运转着，不断的试图从理性的角度分析。
愤怒逐渐平息，黄凌开始辨别术师每一句话的真伪，分析他从进来到离开时的动作，语气。
“博士...”联络员有些尴尬的走了过来。
“没事，说吧，是摄像头少了几分钟的录制还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发疯？”黄凌脱下鞋子翻身上床说道：“还有，等下拿针剂和仪器来给我做一份血液检查。”
黄凌看向愣住的联络员，挑了挑眉补充道：“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联络员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关于摄像头...实际上我们拍摄到了另一个男人...”
黄凌并没有很震惊，挥手示意联络员说下去。
“但是...门口的守卫都说没有见到有人进去。”联络员的疑惑都堆在了脸上。
“还有呢？走廊的摄像头呢？”黄凌问道。
联络员摇摇头说道：“摄像头的画面停止了，连我进来也没被拍摄到。”
“那你进来的时候有见到术师吗？哦，他是这样自称的。”黄凌说道。
“术师？好耳熟的称号...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联络员眉头紧锁回忆着。
“然而，就在刚刚，就在走廊，你们擦肩而过，他看到了你，你却没有看到他！”黄凌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这不可能！”联络员立即否定了黄凌的说法。
“你...我不跟你争，快去拿设备，我怀疑他给我下了药。”黄凌扯过被单在手臂上绑着。
“这..好，我这就去！”联络员说着快速离开了。
为什么室内摄像头拍摄到但走廊没有呢？为什么门口的守卫要说没看见呢？
他...该死的术师，他到底为什么...干！他该不会是那边过来的人吧！？
我亲爱的盟友啊...你的敌人到底有多强大啊，通过那微弱的联系都渗透到这边了吗？
不行，事情不能再恶化下去了...但要是公开的话，且先不说有没有人信，打草惊蛇是肯定的...果然还是先找到先驱者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您好~是ID1945的朋友嘛？”黄凌的耳边突然传来亲和的女声。
黄凌四处张望，却不见其身影。
“嗨~能听到我说话吗？”
“你是谁？”黄凌回应道，心想，虱子多了不痒，反正都是要来的，自己当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么一想果然轻松了不少~
“呼~我是ID：先驱者，是拿匕首的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哈？拿匕首的姐姐？
算了不管，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先驱者？这么巧？
“有办法证明下你自己吗？”黄凌仍不自觉的四处张望，这样的对话让他十分不适应。
“证明？那要怎么做呢~”
“比如你显个身形，但只能我看到。”黄凌提了个自认为很离谱的条件。
“诶~那个做不到啦，我的身边被锁住了~”
“锁住？”黄凌瞬间想起之前看的那份资料，上面似乎有说...
“啊，不是那种锁住，是卡在‘通道’上，然后被气流锁住不能动了。我现在是...用这边的话说是意念通话吧？大概=-=”
“但是，简单的投影还是可以的~”
“那你...”
“博士，你在跟谁说话？”联络员四处张望着走了进来。
“没，我自言自语。”黄凌接过仪器，开始抽血。
别出来，千万别出来，这里有其他人在啊...黄凌内心默默祈祷着。
然而...
“嘿咻~”一个重物落在了黄凌身后，吓得他手上的针差点整个捅进去。
“博士，您还好吗？要不我来吧？”联络员关切的说道。
“你...你来吧！”黄凌松了一口气，似乎联络员看不见先驱者。
“呐呐~您在做什么鸭w”元气满满的少女声线从身后传来。
黄凌不敢动，因为在抽血，他也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就给暴露了。
“诶？你好像中毒了~我帮您看看~”
说罢，黄凌的头顶感受到有两只柔软的小白兔压了上来，这让他十分压力山大。
少女的头发是黑色的，有一股好闻的香气，但黄凌不敢动，所以他只能观察到这么多。
“嘿咻~”似乎是身高有点矮，两只小白兔在黄凌头上蹭了蹭，试图往前挪。
“咕咚”黄凌咽下口水，不是见色起意，是怕被发现，这要被发现不仅是社会性死亡，还是肉体和灵魂的死亡。
“好了，博士您可以把手收回去了。”联络员脸色正常的说道。
“啊，谢谢你。”黄凌松了一口气，抽回了手用棉签压着抽血口。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一会儿结果出来我给您送来”联络员抱起装载黄凌血液的大箱子说道：“要是您还有其他需要就按铃。”
“好的，太感谢你了。”这话真是出自内心，从各个角度上来说。
“没事，那我先走了。”联络员说着，在黄凌的微笑中离开了。
“咚——”
“你，先下来。”黄凌冷冷的说道。
“诶？怎么了。”头顶的生物一边发出疑惑的声音一边退了回去。
“你就不怕被人看到吗？要是你被发现了不只是我，连你那边也要出问题！”黄凌皱着眉头说道。
“别担心啦，只有您能看见我的~”
“唉，有没有更方便的对话方式，总这样自言自语很容易被人怀疑的。”黄凌尽量不动嘴皮的小声说道。
“可以啊~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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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您试试在脑中回复我。”
脑中？诶，这种感觉...
黄凌只觉脑中多了点什么东西，类似于短信，但要非常集中精神才能调用。
“慢慢来啦~”
黄凌闭上眼睛躺倒床上，努力集中精神调用脑中的‘短信’。
“12345...”
“收到啦收到啦~您果然适合成为新卡琳！”
“卡...”不行了，头昏脑涨...
黄凌本来还担心有什么后遗症，现在看来不过是大幅消耗精力而已。
“您先睡一觉吧，您的健康真的对我很重要w”耳边传来甜甜的声音，以及...
脸上被软软的嘴唇贴着的触感...
意识在昏沉中深深的遗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