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格莱捂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一脸痛苦的捂着肩上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这些骑士的时代了,那些混混手中的奇怪道具就能让他身负重伤。
见到靠在床上休息的维多,格莱的神情顿时轻松了许多,随即撑不住身体靠在了地上。
“夭寿了,今天是凶日么?怎么到处都有人受伤。”
江琉见此腾出空位将格莱安置在椅上,处理起他的伤口。
好在格莱身上只是一些割伤和拳脚留下的挫伤,唯一让江琉感到棘手的便是肩膀的那个血洞。
看着从伤口里取出的铁丸,江琉不禁暗自思怵,这个世界已经有类似火铳的东西了么?
“老家伙,你搞什么去了?”
江琉拍了拍包扎好的绷带,让格莱的视线从维多身上收了回来。
“是你救了维多?”
“当然,你这身伤是为了那小姑...维多?”
其实不用多问,江琉早已看出了格莱和维多关系不一般。
这一身伤正是去黑礼找维多时留下的。
若不是格莱身手还未退步的太多,此刻恐怕已经死在黑礼的大本营中了。
“不用掩饰了,既然你知道她是女孩了。那么我就直说了。她是我战友的女儿,也是黑礼老板泰温的女儿。”
有些事情格莱本不想那么急着说出来,但是现在已经被逼到绝路,能够指望的也就只有江琉了,起码这个年轻人对维多释放出了善意。
于是格莱将自己和泰温以及维多的身世全部说了出来。
“唉?!维多是半个异人?等等,那些混血儿半异人不是遗传着兽耳和兽尾么?难道?”
格莱眼中露出一丝可怜,感叹的说道。
“她还在襁褓的时候,便被除去了那些异人的特征。”
江琉惊讶的看向维多,忽然注意到她的不同之处,那头发似乎故意留的很长,将她的耳部全部遮住,怕是为了掩饰没有与人类一样的耳朵而作的伪装。
到这里江琉差不多也全明白了,他没想到自己帮助那个神秘女人的举动会带来这么大的变动,不由得有些心虚的看着维多。
“江琉,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格莱站起身,强韧的执念让他顾不得伤势对江琉请求道。
“请带着她离开这里,现在卡洛将军震怒,这里是容不下一个异人混血儿的。”
“那么你怎么办?那个玛鲁斯显然知道维多只能靠你离开这里,她不在了定然会找你的麻烦。”
“只要她没事就行了,这里没有人能够对抗黑礼,我从没打算过能够轻易的离开。”
格莱的态度很坚决,他从不畏惧死亡,自从接过将军所赐予的剑之后,便决定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所喜爱和追随的人。
倘若现在为了好友的遗孤而死的话,这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丝证明自己的意义。
“不用管我,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维多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语中带着呜咽和悲哀,这份异人血统带给她的只有厄运和死亡,但凡是关心过她的人都无法逃脱,父母也好,格莱越好。
“坐下!”
江琉听不下去了,伸出手将格莱按回了椅上,随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口道。
“老家伙,这件事我来处理。”
“等等,黑礼商会不是你能对付......”
格莱着急伸出手,要拦住外出的江琉。
“安心吧,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过的爽快,这么不痛快的事情我做不到。”
说罢,江琉回头看了一眼维多,在这之前他并不觉的黑社会有什么好同情的,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的话,江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还有格莱是江琉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好家伙,要放下他?抱歉,做不到。
果然这是个狗〇异界。
江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藏在了黑暗之中,逐步朝着黑礼的大本营“玫瑰池”逼近。
玫瑰池,一栋造型工整的三层洋馆。
它是黑礼的总部,用棱角分明周整的石料所堆砌,为了避免这些石料过于呆板,显露在外门窗使用了红木做精细雕刻,更在门口立一座倒水女人像作装饰,乍看上去还以为是哪个贵族老爷的庄园大楼。
恐怕除了领主的城堡,整个波特城再也找不到另一栋如此富奢的建筑。
扫了一眼在门口闲聊的护卫,江琉走出了阴影。
突然出现的身影让门卫们打起了警惕。
暗红的背心,沾染着灰尘的短夹克上别着一枚赏金猎手徽章,当然最让他们奇怪的还是那一头黑发和无所畏惧挑衅的微笑。
就在守卫们疑惑之间,江琉抬起头朝着最顶层的华丽阁楼喊道。
“玛鲁斯,袭击治安队长可是死罪!”
那金丝窗帘抖了几下,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从高处可怜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拉了回去。
江琉瞧着那一闪而过的傲慢眼神,不觉笑的更开心了,他果然在这里。
随即面向了从洋馆中走出的黑衣人们。
玛鲁斯提着酒杯,他正在享受权利巅峰的快乐,袭击治安队也好,杀人也好,根本没有人能够奈何地了他。
这个冒出来复仇的小角色就当是戏剧中固定的丑角,总得有不知死活的小丑去挑衅新登位国王,让他展现身为支配者的威严和权力。
玛鲁斯抿了一口葡萄酒,开始考虑如何料理这个无脑的蠢货,就在这时房门被紧张的管家打开了。
“会长,那个赏金猎人要冲进来了!”
“嗯?”
玛鲁斯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得转过身掀开窗帘朝下看去。
江琉伸出食指对着他晃了晃,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随后步入洋馆,留下一地捂着双脚哀嚎的打手。
仅仅一口酒的功夫,那个黑发小子就解决了自己的精英打手?
玛鲁斯不禁眉头一皱,急忙招呼起他的王牌。
“我的亲卫队呢?去拦住他!”
“他们已经去了。”
得到回复的玛鲁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掏出了藏在抽屉里的手铳,有家伙在身上才能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