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辈人说,百年前天边突降奇光散布于九州大地,竟让妖精鬼怪借机窃取天机实力大涨,一时间无数魑魅魍魉为了获得大量精气修练纷纷涌出原本的藏匿之所,祸害人间。
妖精鬼怪在此之前大多蛰伏于偏僻山林,极少出现在人前,更多人只以为它们只是个用来哄骗小孩老实睡觉的传说。
而自那之后,这一切便不尽然了。
身长七丈的妖兽钩蛇顺着河道肆虐沿途城镇,用分叉的尾巴擒获着它的猎物,吞吃人和牲畜。
而那些驻镇的官兵,看着手里头的用尽全力却连对方鳞片都砍不进去的腰刀,发愣间,便都成为了钩蛇的送上门来的养料。
唯有等它吃饱喝足了,才会慢慢悠悠的离开,留下处处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镇子,与痛失至亲哀嚎的镇民。
更有甚者,甚至连活口也不留,一个村一座城的屠尽,百里不见人烟……
妖祸所到之处,百姓十不存一二,先前的王朝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在这前所未有过的危机下在短短数月间覆灭了。
好在苍天有眼,天师传承不绝,妖孽肆虐,道门开山,在无数天师为了天下苍生搏命之下,才勉强在九州上为百姓们抢回了星星点点的繁衍之地。
而那些妖物大概也是精气夺取的也差不多了,大多数也都潜伏了起来消化这些颇为难得的大餐,如此,才维持了目前这微妙的平衡。
如今经过了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百姓也终于恢复了元气,而现如今掌控这九州的,则是当年下山除妖的各个大小门派。
当然,只要生活安稳,吃得饱饭,老百姓才不会在意头顶上的是天师修士还是皇帝老子,照样过日子。
话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报上家门呢。
小生姓许名风禾,今年15,意气风发俊少年是也,尚未婚配,哪位路过的姑娘诺是不嫌弃~~
「混进来的奇怪声音:撩个锤子妹呀你,劳资都还是单身汪呢!」
咳,
在如此年头,靠着先人世代经营的一家医馆,也算是家境殷实,在自己所在的乾堂县里也算的是大户人家。
但我依然选择了老老实实苦学医术,倒也不是因为什么悬壶济世,只是担心这诺大的“保和堂”招牌砸在自己手里,一个不小心翘辫子被抓进黄泉,还要担心被正好碰上的祖宗给揍上一顿。
当然更现实的理由,还是父亲手上那根从来不离身的小竹鞭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令无数同龄人都羡慕的我,最近,却是碰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这还得从一个月前自己上山采草药说起。
…………………………
乾堂县地处大江之边,境内多山雨水充沛,天地灵气聚集,正是所谓的天材地宝孕育之地,草药更是数不胜数。
作为一个未来的医师,上山采药这种苦工,似乎与自己并没有关系。
毕竟医师怎么也是种受人尊敬的身份,不说仙风道骨飘飘然吧,起码现如今自己走在街上,也时不时会有生人主动喊自己一声许大夫。
比起像猴子一样在山里面钻来钻去,坐在屋子里面,给别人开方治病才更像是正途吧。
但在坐镇保和堂几十年的父亲口中,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连药山都没爬过就侃侃而谈自己对药材了解多少深,药材配量多么准的医师,都是些没吃巴豆就净放屁的货色,蹲在茅坑里在厕纸上谈兵谁不会啊?”
“但咱们是医师,是治病的,药方子关乎的就是人命,容不得儿戏,俗话说得好,不管什么东西,用起来都是老的不如少的,糙的不如嫩的。除了一些特别的药材外,大多数草药都是越新鲜的越好。”
“你个医师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好的药材,就老想着靠看几本前人留下来的书给别人治病?
“送你四个字,痴心妄想!给我滚出去!”
虽然不明白为啥只是在自己家中的药柜里抓点药材,就这么得被撞见的父亲一顿臭骂。
此路不通,可人总不能被自己憋死吧?
如此,独自一个人上山的我顺着小路在深山老林里到处乱钻,终于在崖壁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茎棕褐色,分枝丛生,扁平状,浅绿色,跟记载上的一样,就是这家伙了!
眼前的这草药长着**,长上一小截便分叉,长出的新茎之上又分出新芽,如此往复,与家里摆放的那盆珊瑚枝有那么点相似。
“这株卷柏长势不错,这日采下它几天都不用为配伤药发愁了,莉儿那小妮子手上的刀痕,终于是不用担心留下疤了。”
打量着那足有巴掌大小的卷柏,我满意的点点头,要知道寻常的卷柏,恐怕只有这四分之一的量,把它采下来,自己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莉儿是我最亲近的堂妹,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也。
不要误会,家中医馆负责正骨的大夫手法娴熟,可不需要拿我来练练技术。
她爹与我父亲是结拜之交,听说当年还是过命的交情,加之也是近邻,我家的宅子与他们家只隔着一堵墙。
小时候不懂事,天天串门玩,还以为两家人是亲戚,成天堂妹堂妹的叫唤,那些大人就知道在那边听着偷笑,也不来纠正,故此我们才以兄妹相称,却没有血亲之实。
额,怎么突然流口水了,吸溜!
这小妮子近日来成天在后院,跟着她爹学习剑术,却没想到笨手笨脚的,竟然被剑把手臂给伤了,为了让莉儿伤好的快一些,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义不容辞。
可话又说回来,这次上山匆忙,除了带了个药篓子,两手空空,想用采到数丈高崖上的卷柏,怕是要费点功夫。
没正经采药人那攀山本事的我只得去寻些树藤,把自己从崖壁上面吊下来,强夺不行,并只能智取。
周围只有些老藤,太过坚硬,根本没法拿来用,为了寻找那些新鲜的藤蔓,我只得偏离小路,走入深处。
偏离了来往人踩踏出的的小路,走进树林,头上的树冠渐渐浓密,太阳投下来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分离,只剩下一束束光晕。
踩在厚厚的落叶上,还要当心下面是否藏着块不规整的石头,偶尔还会被突起的树根绊到脚趾,钻心的疼,一路走得我好辛苦。
拨开那些遮挡视野的蕨草,抬头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我所寻找的东西。
在老树上攀附着小手指般粗细的青皮葛藤,目测应该有个两丈长短,绝对是够用了。
我喜出望外,也不顾脚下隐藏在落叶中的危险,赶紧爬了过去。
正当我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抓上葛藤时,映入手中的却不是那藤皮风吹日晒特有的粗糙。
滑滑的 ,颗粒分明却又冰凉,与其说是树皮,到更像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从小饱读医书的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尽管眼中的藤条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手中的触感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两种感觉都来得切切实实,而正是这种真实感,才正令他不寒而栗。
该死,自己莫非是撞妖了?!
这年头山精野怪多的出奇,镇子周边虽然经常有天师修士定期巡逻清理,但时不时混进来个妖怪,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更何况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我停下了原本准备将藤蔓拽下来的动作,生怕多做了点了什么,惹得对方直接将自己杀了吞噬精气。
完犊子了,听老爹说要是被妖吸了精气死状都很惨的,眼窝下陷骨架突出,形同枯槁,就是一节木头啊。
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发汗,一动不敢动,脑子里想的,却都是些自己最后会以什么姿势被人发现惨死在森林的各种奇葩想法。
老天爷啊,我知道求你没用,但你也得千万保佑来取我这条汪命的是个女妖怪啊!
活了15年,我还是个雏,听说女妖吸人精气的姿势都比较妖娆,让我在离世之前一亲芳泽也算是让我这辈子值了呀!
我闭上了眼睛,选择听天由命,只希望对方对我温柔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被握在手中的那条妖怪却还是没有动静,想象中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片段更是木的有。
疑惑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事物却让自己吓得浑身一颤。
只见一条体型惊人的青蛇被自己握在手中,自己的手能轻易的握住,只是恰好握在了稍细的尾巴上,而顺着往前看,对方翠碧玉色的身躯上却有一处刺眼的腐伤,翻出来的皮肉明明都已经腐烂了,还在诡异的蠕动,随着身体的移动,流出了刺鼻的脓汁,一看就不简单。
想必这也是这家伙之所以愿意在这守株待兔的原因吧。
就在此时,只听见头顶的树枝一阵稀疏作响,几片翠绿的叶子落到肩头,他实在是绷不住了。
之前干嘛作死乱跑啊!
来不及暗骂自己一声,苏风禾吓得松手倒跳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要不是落叶够厚,这一下就足够摔掉他大半条老命了。
这,这条蛇妖刚刚还知道化形掩饰一下自己,现在居然这么明目张胆了,果然是已经准备吃了自己用来调养身体了嘛!?
惊魂未定的苏风禾那还顾得上自己落在一旁的药篓子,只想赶紧逃。
就在他连滚带爬跑出三四米时,脚下却突然一绊,吃了个狗啃屎,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先前摸了奴家这么久,现如今一见了真身就想跑,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你敢再背对着我迈一下腿,我可不敢保证你那双小腿,能继续在你身上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