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又是一记极快且猛烈的斩击,又被我用盾牌挡下了。
我们双方已经不知道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几个回合,根据我的体感时间大概有15分钟以上,但是我们却都无法将彼此怎样,也就是说我们陷入了一个死局,要想打破这个死局也简单,只要我们双方的任意一人使出更强大的招式扭转僵硬的平衡,就可以加快结束这场无聊的对峙,否则我们就只能这样你一来我一往,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了事。
而率先打破僵局的人,竟是韦尔斯。
说起来一点也不奇怪,我从来不是那种在对对方一知半解的时候就贸然攻击,还毫不在意的把自己的王牌暴露给对方的性格,即使拖上一两个小时,我也要等到对方露出破绽或者露出马脚的那一刻。相比之下,韦尔斯的性格更加急躁,会出招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竟然能那么多次防住我的攻击,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他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这表情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彼此,彼此。”
对此我板着脸给予了回复,跟那些出于某些目的会刻意在战场上挑逗并激怒自己对手的人不同,我始终相信心境在战斗中占据了很大的部分,任何细细微的心情改变,都有可能将战局向着不同的方式引导。
顺便提一嘴,我是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会故意在战斗中激怒对方的人,虽然说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智力和判断力普遍会有所下降,但是也有可能间接导致其攻击性增强,使得战斗更加艰难,更何况还有越是愤怒越是冷静这样的人存在,因此我从来不尝试在战斗中主动激怒对方。
世界是一个大整体,而我们每一个人就是一个一个的小整体,我们这些小整体构成了世界这个大整体,世界在不停的影响着我们,我们也在不停的改变着这个世界。而作为小整体的我们也会在每时每刻影响着其他人,他人亦会根据我们的行为做出决策和改变,不论是在何时,不注重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都是不可取的。
好像说了许多无关的话吧,话题收回来。
此时韦尔斯的神色狰狞扭曲,仿佛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一般。
“看来不如让你多吃点苦头你是不肯收手了!”
他说着又一次横写了手里的那把刀,而这次,我听到他低语了一声:“过载(Overload)!”
霎时间,只见肉眼可见的跳动的火焰从那把刀上燃烧了起来,周围的温度被瞬间加热,就连围在演武场周围的人们都畏惧的后退了不少。此时的演武场宛如一个桑拿房,就连我的额头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汗。
原来这把刀还是可以切换模式的吗?!!
忽视了我的震惊,韦尔斯举刀便向我批来,他现在整个人也跟之前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有一些火焰仿佛是从他的身上而非刀上冒出来的,我觉得可以基本排除我看走眼的情况,我视力很好。
即使还未有过正式的接触,可我的第六感已经告诉我这面盾牌挡不住对方的火焰,为求自保,我只好展开了自己的能力,一层水晶在我的盾面上浮现。
“当!!!”
一次猛烈的正面撞击,让我的双腿后挪了几寸。这应该是我们力量的第一次正式碰撞,之前我们都是有所保留,互相试探。
这家伙的劲是真大。
好在火焰没能融化我的水晶,刀刃也没有砍破我的盾牌,且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比较起来,韦尔斯的体重较我略轻,所以拼刀的结局是韦尔斯被反弹的力弹飞了,重新跟我保持回了两三米的距离。
一招没能破了我的防,他现在看上去很愤怒,身上冒出的火焰也比之前更旺盛了。
不,他现在不仅仅身上冒火那么简单了。
火焰和热量仿佛组成了一条硕大的火蛇,有生命一般摆动,吐息着,那锋利的棘刺,伸缩的舌头以及尖锐的牙齿来是那么的威慑,在它眼里,我可能只是一只甚至不值得亲手捏死的蚂蚁吧。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当某种能力被修炼到极致后,这种能力的使用者在使用这种能力时会不知不觉中显现出某种具体的形态,有可能是在背后出现与使用者形体类似的替身,也有可能是在接触到使用能力所必须的物质时显现出某种具有普遍特点的具体形态,这种东西被统一称为能量投影(Power Projection)。这种现象跟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外散发的隐形能量气场(Charisma)有关,最有可能是由人类的恶意和杀意组成的气场杀气(Killing)的实体化,总之是一种众说纷纭,玄而又玄的东西。
一般来讲,越是吹牛的人,实力往往就越弱。而现在,看着带着满身的怒气与火焰向我重新发起冲锋的韦尔斯,我才知道他之前的那一句“对付你一把刀就够了”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好在我也不是那种看到敌人使出了意料之外的招数就会吓尿的新兵,战场上的四年教会了我不少,也改变了我不少。我当即横过盾牌,晶体在我的四周以我为中心以地面为依附物结成了一拳厚实的壁垒,并还在不断的向上生长,只留了上方的一个小口。韦尔斯暴怒着,嘴里仿佛发出了一种沙哑的嘶吼声,他抡刀砍了几下,发现刀刃和火焰无法破坏这些晶体,于是果断向上空进发,打算从那个开口钻进来,给我以致命一击。
我之前说过,我无法理解那些会故意在战斗中激怒对方的人,这是因为倘若战斗中的一方被另一方故意激怒了,那么怒火势必会发泄在对方身上。但倘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生气(比如说攻击无法打破对方的防御),那么这样的愤怒只会使对方自乱阵脚。虽然确实是有越愤怒越冷静的人存在,但是韦尔斯显然并不属于这个范畴。
下一击,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我操纵着这些晶体在我四周生长出来,并在我的头顶逐渐汇拢,最后形成了一个底大口小,像是倒立的杯子的形态。韦尔斯从外部向上攀爬很容易,从顶部下坠也很容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在这期间他是完全无法主动改变方向和下落趋势的,只能被动挨打防御,水晶的结构也决定了趁机抓住水晶壁改变方向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然而,韦尔斯进入这个空间,我才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他带来的还有暴怒和高温,这个空间的温度瞬间上升,热的仿佛连地狱都要融化了,即使我在全身长出了一层晶体,想要抵挡热量也并不奏效。
正当我连碰都没碰到对方,就要被高温击倒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生命之力流遍了我的全身,虽然依旧处在那高温的炙烤下,不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
是挂坠!是之前克里斯特送给我的那个企鹅挂坠!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我蜕去了多余的水晶壳(我能生成的晶体总量是有限的),将它们全部汇集在我的右手上,组成了一只硕大的水晶拳套。
“当!!!”
剧烈的碰撞几乎要把我的左臂骨震断,高温的炙烤已经把我的衣服烧坏了一半,就连坚硬的水晶都被这一记斩击砍出了一道深沟,而这些我全都不放在眼里,右手猛地缩回,出拳!
“轰!!!”
这一记正中韦尔斯腹部,把他整个人的身子都打的弓了起来,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子向后倒飞出去,一脑袋撞在我的水晶壁上,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般向下滑落,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不慌不忙的解除了能力,当看到拔云见日最后出现的是我后,所有围观的人都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尤其是艾拉,高兴的手舞足蹈(我严重怀疑是因为她借此大赚一笔的计划成功了),克里斯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导致我一时分不清她是在为我高兴还是在为自己的小装置派上了用场而高兴,而艾格尼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好像非常不引人注意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滴,我很确信自己没看错,我视力很好。
而这场战斗,也以狂妄者的败北,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