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肖洛霍夫的风暴巨兵里见识过钢链天使的凶残模样，我本以为那已经是我这辈子最深的噩梦了。
我错了。
我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见证过敌方飞机对我们进行的地毯式轰炸。当时我跟三个同僚在一个三米深的防空洞里足足躲了五六天，直到直到食物吃净水喝光，所有物质都不剩下，外面没声响了才敢探出头去，持续多天的轰炸直接将方圆百里的土地都化成了焦土，除了我们再也无法发现别的活物。我曾经在炸弹降临的前一刻斗胆将头探出去查看了一下情况，而那铺天盖地的飞机也成了我最深的噩梦之一。
现在可以用来当噩梦的素材终于增加了。
试问：有什么东西能比上百架向你飞来，并且要在你头上扔炸弹的飞机更加令人惶恐呢？
答案：上百只向你飞来，并且即将把你撕碎的天使。
遥遥望去，我还以为是一群鸟儿乌压压的向我们飞来，可当我打开船的远程监控之后才发现那是上百只金属骨架咔咔作响，正向我们急速飞来的钢链天使。
这些天使同样拥有宽大的金属翅膀和没有下巴的金属头骨，肋骨的缝隙间同样生有钢链，但在细节上有我在风暴巨兵里看到的个体不太一样。仔细观察，这些天使体型要更小，而且没有手脚。一条蛇一样长长的脊柱构成了它们的主要身体，以及在靠近尾端的部分有不断旋转的像螺旋桨似的什么结构。
“是尖兵（The Pioneer）！”克里斯蒂娜惊呼，“天使中最擅长飞行和打探情报的兵种！”
“天使还分好多种吗？”我疑惑。
“没错，比如你在那个巨大人形机甲里看到的大多数都是无畏者（The Courageous），它们陆上作战更有优势，而且更加擅长单打独斗。而现在向我们袭来的这些则是尖兵，它们更擅长群体作战，虽然单只作战力不是很强，但依旧实力不俗。”
“那之前把我按在地上的那个是什么东西？我记得它有会发红光的触手……”我不解。
“哦，那个是播种者（The Sower），是专门用来帮助族群繁衍的，被天使认可的强大的人类会被植入天使基因，并且逐渐变成半人半金属的怪物，最后彻底变成天使，未来人类将这个过程命名为‘荣登天堂（Rise to the Heaven）’。你看到的那些发着红光的触手就是天使的DNA，你差一点就变成天使了呢。”
原来这些鬼东西是靠这种方式繁衍的吗？真是太离谱了。
“顺便一提，如果人类被转化的话大概率会变成无畏者，而要是动物什么的被转化则可能变成尖兵哦。”
没有用的又不想知道的知识又增加了。
那播种者是怎么来的？
将我的疑惑一一解答，克里斯蒂娜反身在操作面板上一通操作，只听得到头顶传来金属转动的声音，仿佛是我们头顶有什么巨大的机械装置升了起来。
“这是我的船的自动防御功能！”克里斯蒂娜双手叉腰，看上去很是骄傲，“这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话说你一个机械人感情这么丰富的吗？跟我们研究所里那位真是差远了。
下一秒，剧烈的交火声从头顶传来，仿佛是有一门大炮那般大小的机枪在我们头顶开火。而监控显示器中的天使确实一只接一只不自然的下落，跌进了海里，看来机顶炮里填充的是可以对天使造成伤害的弹药。然而依旧在跟着我们的还是太多了。
“唔……”克里斯蒂娜紧张的甚至咬起了手指，“这下麻烦了啊……”
确实，监控器里的天使越来越近，甚至有几个都快挨到我们全速行驶中的小船了。
再看之前那些跟我们“分道扬镳”的家伙，为了尽可能的离天使远一点，他们一股脑地往船头挤，仿佛这样就能离灾厄远一点似的。笑死，天使真打出来了谁都得死。
偏偏这个时候，头顶的交火声居然停了，克里斯蒂娜又扑回控制台一顿检查，发现是天使破坏了机顶炮的自动瞄准系统。
“已经不能用了！”她绝望的喊。
“这玩意有手动瞄准系统吗？”我问。
“有倒是有，不过必须得让人爬出去坐在机顶炮的操作位上！可是……”克里斯蒂娜没把话说完，但潜台词不言而喻：谁愿意冒着自己身死的危险去干这么愚蠢的事呢？
“我去！”就在我准备转身跟索菲亚的最后交代几句的时候，韦德·沃勒突然站了出来，“我从小就是摸着各种**长大的！操枪什么的交给我就好了！”
“可是……”还没等我说完，韦德把我的话抢过了去，“但是我一个人肯定会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我需要额外再来一个人保护我！”
这必须就得是我了啊，毕竟我的盾牌就是用来保护队友的。
在简单口头传授了机顶炮的操作方法后，我们通过船体的秘道登上船顶，发现那架停止运转的机顶炮果然有一个可以让人坐进去的座位。可韦德却迟迟没有坐上去，反而摆弄着我好不容易从风暴巨兵里帮他回收的枪。
“兄弟，你干嘛呢？你的枪造不成伤害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
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
说完，他便掏出枪，对着一个迫近的天使就来了一梭子。子弹在金属股价上激起了阵阵火花，摩擦生成的青烟在高速气流的吹拂下快速消散，天使的身体上就连一个小小的刮痕都没有留下。
真正的恐惧是你的火力充足，但你的攻击无效。
不过所幸韦德也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铁头娃，他立刻丢下了枪（是真的丢下了，直接把没有子弹的枪丢进海里了），转身扑上了机顶炮的座位，开始对着天使群疯狂开火。
别说，这家伙的射击技巧还真不是他吹出来的，他居然真的几乎能做到弹无虚发，每一发子弹都击中一个天使，被击中的天使发出无声的尖啸，跌进海中。根据一般逻辑判断，金属一类的物品密度应该比水大，所以天使会一沉到海底，我希望它们再也不要回来了。
当然，即使是百发百中也有遗漏，毕竟天使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不过那些飞行速度较快的扑倒船上的天使都被我用盾牌阻挡，打下了船去，再由韦德补枪杀死。
“干得漂亮！爱德华！” “我叫艾德文……” “哦，抱歉……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叫爱德华，你们俩名字太像了。喝呀！看招！你这个坏东西！”
在我们的配合下，目前天使大群离我们的小船还有一定的距离，船里的人尚且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局面很快就不对劲了起来，天使们开始在空中以盘旋的方式飞行着躲避子弹，这让韦德屡屡射空。而且它们在空中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像沙丁鱼群一般庞大的群体。
我开始明白克里斯蒂娜说的它们擅长集作战是什么意思了。
“快卧倒！！！”
我刚用盾牌护住韦德，天使们便如同F2框住一样，集体向我们发起了冲锋，速度之快以至于我甚至没来得及及时在盾牌上长出水晶，这导致我的肩膀被划到了，不过好在水晶在我们的身体受到更多伤害之前长了出来，将我们二人护在了后面。虽然天使的翅膀和钢链很锋利，但它们依旧打不碎我的水晶。
待大潮过去，我发现旁边的机顶炮被冲了个稀巴烂。我看像韦德，发现他的脸上跟我一样流露出了恐惧。
我们的第一层防线已经被攻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