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寂寞所前来拜访的是那为了我们自己的必然的邂逅”
雨舒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这句话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还真的挺寂寞的。几天过去了,知道自己家住址的叶暮也没再来找过雨舒,雨舒倒是因此得以过上了几天“清闲”的日子,一天两天,雨舒不觉得什么,三天四天,雨舒眼前又开始浮现出了叶暮那张令自己又气又笑的脸,
“哼,果然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说过的话当放屁一样,最好以后也不要再见!”
嘴上这么说,雨舒撇了撇嘴,心里却是有些空荡荡的,脑海里开始脑补前几日与叶暮一起时快乐,叶暮那种无耻又讨人喜欢的脸。可他让他放下脸皮去找叶暮,雨某人开始摇晃起了拨浪鼓般的脑袋,那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况且自己也不知道叶暮具体住在哪里,只是南山别墅群就够自己跑的了。
“啊,好烦啊,我居然会想念叶暮那张臭脸”
雨舒挥起粉嫩嫩的小拳头不断的对着身下的枕头出气,随后抓狂般揉乱自己的短发,蓦地发现那柔顺的青丝因乏于修整,在不知不觉已生至下巴处,印在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的一个可爱的短发小女生,绵长的眼线,修长的睫毛,俏丽的双眼皮,配上琥珀般澄澈的大眼睛,秀气可爱的五官,显得无比清纯可爱,雨舒心里却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是更男生,偏偏一副妹子模样,怪不得叶暮老是一副猪哥相,还是找个时间把头发剪短一点,阳光帅气一点吧,自己可不是弯的,免得招惹一群苍蝇,哼!”
无奈地过耳的秀发盘起,熟练地准备给自己扎一个马尾,手指轻轻捏起梳妆台上黑色的发圈,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回忆中的场景。正午汹涌猛烈的阳光透过浅绿色的百叶窗折射进家里的书房,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少妇,清秀姣好的脸庞带着几分成熟和妩媚,扎着简单的单马尾与雨舒仿若一个模子,正聚精会神地一手握着画笔,一手端着调色盘在木架所制成的白纸上涂抹,阳光映在洁白的画纸上,亦如同精灵般环绕在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美妙的曲线上,那一刹那间雨舒仿佛看见了圣洁的天使降临人间,如同名画《创世纪》里上帝对着亚当伸出手指一样,少妇将青葱般的玉指轻点在了小雨舒的额头上,挟着如青莲般不可亵渎的微笑望着雨舒,
“小书,妈妈画的好看吗?”
雨舒用力地点了点头,
“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画的画当然也是世界上最好看!”
少妇被孩子单纯童稚的言语乐的合不拢嘴,只是温柔地抚摸着雨舒的小脑袋,雨舒眨着明媚的大眼睛,嘴里嘟囔着说,
“我以后也要像妈妈一样做一个画家!”
“好呀,那小书可要快快长大,让妈妈以你为荣哦。”
印象里充满着艺术气息的书房,脸上总是挂着温暖笑容,阳光下扎着马尾圣洁得如同天使的妈妈,那是一张在他脑海里永不褪色的照片。因此雨书从小便想做一个如同母亲般的画家,但上帝是公平的,雨舒有着母亲清秀的面容,却没有母亲的艺术天赋,因此只能灰心丧气地从打扮风格上学习母亲,喜欢扎马尾,小学时老有男生对雨舒冷嘲热讽,在那个童真的年代,认为同为男生的雨舒喜欢留着女生般的短发和扎马尾的行为简直属于抛弃男子气概的人妖,雨舒却总是如同一个早熟的小大人般用白眼回瞪回去,
“谁说只有女生才能扎马尾,我这是艺术,艺术,你没见电视里的艺术家们都是长发飘飘,不拘一格吗?你们这群小屁孩懂什么是艺术吗?”
视线回到掌心里那个黑色的发圈,那是母亲生前扎马尾时常用的,叹了口气,迅速的给自己扎起了马尾,将前额的斜刘海打理得整整齐齐,顺手从身旁拿起一顶INXX的黑色平沿帽扣在了头上,帽子上面印着眼睛为两个X的可爱圆脸表情,俏皮的马尾从帽子的排扣里钻出,套上一件简单的黄色T恤,因为害怕炎热的天气导致出汗将胸口打湿,又在里面垫了一件黑色的打底衫,浅蓝色的休闲五分牛仔裤修饰在雨舒165cm的修长双腿上变成了只比三分裤略长的模样,踏着一双最基础款的白色AF1板鞋,看着镜中穿着清爽又带着一丝酷酷的男孩子,雨舒自满地给自己的打扮打了8分便出了家门,
“去公园里逛逛吧”
雨舒有着与世无争的性格和恬静的心,因此他很喜欢作为面向大众的公园,在这里无论你是在商场里身价亿万的富豪,在政场上呼风唤雨的政客,亦或是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无业游民,公园都会以她最大的宽容去接纳所有人。公园里有他喜欢的花草,有坐在雕像后面晒太阳讲故事的老人,有微风袭来水波不兴的人工湖,阳光、水色、花草的清香,能让他思绪放空,享受宁静。虽然以男生的视角来看,165的身高偏矮了,但雨舒的身材比例却极好,短裤下露出的笔直大腿显得格外修长,日光挥洒在其上如同明玉一般洁白无瑕。雨舒静静地沿着人工湖畔漫步,
“某句歌词里讲到,每次你想叫我的时候,就定在最初相互的那个场所吧”
只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舒,你是在找我吗?嘿嘿”
叶暮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并挥着手,雨舒心里一喜,脸上却傲娇地紧绷着脸,敏感的心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难道又是故意套路我,每次都这么巧,自己难得想出来晒晒太阳都能遇见他”
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是这个家伙每天故意在这里蹲点,然后故意不找自己,套路自己,假装偶遇给他惊喜,这样肯定又能在这里刷的好感度,哼哼,可惜被聪明的自己识破了,想到这再也不想里叶暮,转身就往回走,
“哎,别生气了,小舒,我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道歉,我也是被家里人关了几天了,今天刚出门没想到就碰到你了,我说咱俩有缘嘛。”
叶暮赶紧追上雨舒嘻嘻哈哈,雨舒转过头忧郁地看着叶暮,会说话的大眼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鄙视和隐藏得极深的一丝窃喜,叶暮又开始发挥了不要脸的特长,
“走,今天我带你去我们别墅群那里后面的一片果园。”
小孩子的情绪本来就如同夏日的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舒出门本来就是想找个乐子消遣时光,听到从未涉及过的富人果园,一下子便来了性子,如啄木鸟般疯狂地点头,欣然接受了叶暮的提议。
走过熟悉的环山公路,再次到了上次分别时的岔路口,这次的方向却是与那晚相反,越往山顶走,黑压压的建筑群和浓郁的树林愈发相得益彰,行人越来越少,下山的豪车越来越多,雨舒突然对上面那个富人的世界产生了畏惧,想起小学时代同班的富二代同桌老是对自己恶语相向,果然自己的小康家庭还是配不上身边这个朋友吧,兴致缺缺的雨舒有点怯意,
“那个,那个,叶暮,我突然不想去了,我想回家了。”
叶暮皱了皱眉,颇为无奈,
“可是你看,咱们都走了这么远的路,汗也流了真多,已经都快到目的地了,现在又回去,不是把自己做宝搞吗?”
雨舒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摸了摸两颊边的鬓发,上面还有几滴汗水,**花了这么大力气走上来,现在又傻乎乎地回去,自己是不是也太吃饱了撑了,心中纳闷道,
“只是去玩一下,自己未免想的太多了吧。”
“说的也是,嗯,走吧。”
不一会,他们便走到了别墅群外围,看着豪华的一栋栋独栋别墅,雨舒心中的公主病,不对,是王子病有些隐隐发作,有些羡慕地迈不开脚,
“喂,傻瓜,别看了,我不是带你来参观别墅的。”
雨舒脸一红,
“就允许你们富人住,不让我们这些穷人YY一样呀!”
又行了约十分钟,往山顶又走了一段路,两人面前是一大片的果园,红润的苹果,紫水晶般的葡萄,如翡翠般碧绿的西瓜,五颜六色的水果以切割状分布在广阔的果园,叶暮一马当先并没有走正门,而是直接翻过围栏跳了进去,雨舒怀疑到,
“咱们这样怎么感觉像小偷一样”
叶暮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
“家花哪有野花香,还是这样偷摸着刺激”
雨舒仿佛被叶暮打开了另外一个大门,越是跟着叶暮的逻辑,就越觉得有意思,眼里仿佛也闪烁着小星星,跟着叶暮潜入了果园,毕竟那么多可口的美食看着实在诱人。只见叶暮矫健地爬上了苹果树,采摘了树上的两个苹果从树干上划下来递给雨舒,
“给你。”
看着叶暮不顾危险地爬上近三米的树,又毫不忌讳地划下来,看着叶暮干净温暖的脸,雨舒心中泛起一丝丝的温暖与甜意,拭去了表面的灰尘,粉嘟嘟的樱唇轻轻地咬了一口苹果,只觉那甜经过舌头似乎是甜到了心里,叶暮也捧着手里的苹果一个大口咬了下去,
“唔,味道也不怎么样嘛,雨舒你觉得怎么样。”
“啊,我觉得很好啊。”
叶暮纳闷地看着两个人手中的苹果,似乎在做着比较,突然坏坏地笑道,
“你把你的苹果给我尝一口好吗?”
“你走开!呸呸呸,想吃我的口水,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说什么呢,我是在充分调查这批货的质量,这叫抽样调查,一个怎么能够”
说着叶暮露出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
“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了,你休想!”
叶暮装作哭丧着脸答道,
“好吧”
这一拙劣的演技倒是逗乐了雨舒,雨舒开心地笑了,这个叶暮就想变着法子占自己便宜,不知道如果他发现自己真的是男生,两人之间是否还能这样相处的融洽,想到这里,对于利用叶暮把自己当成女生而享受照顾的自己,开心的同时雨舒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愧疚和不安,脑海里默默地祷告着上帝,希望叶暮就这样错误的认识下去吧,不然把叶暮这样一个大好少年掰弯的划,自己真是大罪过,如果自己是个女生还真可以和叶暮好好相处,但自己可是货真价实的带把的,还要交可爱的女朋友,只能对不起叶暮了。
不一会两人便吃完了苹果,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又是摘了不少水果,叶暮如同故事里搬玉米的猴子一样,摘一个尝一口便扔一个,雨舒一开始还觉得叶暮这样的行为很可耻,但随之更多的水果应接不暇地进入自己的眼帘,自己也自然和叶暮构成了糟蹋二人组,多年后果园的主人想到这件事,不由得引用法国作家雨果的句子,愤怒地写到,
“一天,两个强盗闯进了果园,一个摘,一个吃。他们一个叫叶暮,一个叫雨舒。”
吃饱喝足,两个人开始觉得果园也没有什么再值得玩乐的了,雨舒便提议被主人发现之前赶快开溜,叶暮也觉得此法可行,两人便开始往回走,正如众多小说和游戏里的设定,一个副本总是会在即将胜利时,系统给你整一点幺蛾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蜜蜂,似乎被雨舒少男的如花般的“体香”所吸引,死死地围绕着雨舒飞来飞去,雨舒打心里害怕这种昆虫,本能地挥出手去驱赶它,谁知蜜蜂似乎是被激怒了一般,不退反进,气势汹汹地朝雨舒飞了过去,雨舒白皙的脸因为恐惧有些惨白,也因为恐惧不注意被一颗石头所绊倒,眼睁睁地看着蜜蜂越靠越近,
“小舒!”
叶暮心急之下冲到雨舒身边抬脚往蜜蜂踹去,试图将蜜蜂赶走,可蜜蜂灵活的翅膀扇动之间便轻松地躲开并更换了攻击目标往叶暮袭去,叶暮咬了咬牙,脑海里将这种蜜蜂当作了为了吸食人血不折不挠的蚊子,在蜜蜂即将贴近自己时一狠心将蜜蜂狠狠地捏死在了手心里,同时却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倒在了地上,一人一蜂的攻守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雨舒从惊恐中回神之时踉踉跄跄地跑向叶暮,眼里全是慌乱,
“叶暮,你,你没事吧?!”
“嘶”
叶暮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放开了手心里已经没有生息的蜜蜂,
“被这家伙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话语中明显带着逞强,眼眶里也强忍着打转的泪水,看着叶暮强撑着痛苦的脸,皱在一起的眉头,雨舒只觉心中一疼,眼泪顺势潸然落下,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蛰。”
雨舒带着哭腔自责道,叶暮即使痛苦也不忘安慰着雨舒,
“没事,不怪你,要怪也怪我自己太贪玩,不过你能不能先帮我把刺**吗”
雨舒急忙照做,将叶暮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将叶暮的手心抬起,挂着泪水和汗水的红彤彤的小脸低垂,认真的端详着那一根微小的刺。叶暮只觉此刻自己仿佛在天堂,仿佛又在地狱,看着雨舒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头下享受着膝枕,闻着对方身上如同向日葵般淡淡的清香,叶暮只觉得自己迷醉了,只想这样的时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手心里火辣辣的疼让他不得不回到苦难的现实乞求伤痛赶快结束。
“找到了,你别乱动!”
只见雨舒再一次与叶暮的脸靠得极进,叶暮甚至能感觉对方吐气如兰,暖暖的气息柔柔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雨舒手上一动,将那根刺拔了出来,连忙起身气喘不已,看着香汗淋漓的面颊,想起刚才的旖旎,叶暮只觉得自己看呆了。雨舒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着急地说,
“你是脑袋也被蜜蜂叮傻了吗,你家在哪,我赶快送你回家去医院治疗啊!”
“我宁愿。。。”
就在叶暮准备调侃雨舒两句,准备转移疼痛的注意力时,原来刚才二人的动静太大,早就被果园的主人所发现,这不,正好看见其中一人似乎是受伤了,连忙过来准备捉奸在场,叶暮脑袋飞转,连忙推开了雨舒,
“你快走,我父母认识他的,他也可以带我回去,也不会怎么找我麻烦,可你就不一样了”
“可是你的手,我就这样走了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哎呀,你还知道,担心就快走,免得等下连累我送双杀,听我的,快走,等我手好了就来你家找你。”
看着远方的来人身影越来越近,雨舒咬咬牙,
“那你一定要来啊,我让奶奶做好菜补偿你。”
叶暮即使因痛苦而苍白的脸,却永远挂着的是那一幅令人心安的微笑,在雨舒眼里无比心痛和自责,眼看眼眶里丰盈的泪水似乎又要滑落下来,
“嗯,一定会的,答应我不哭好吗,赶快走吧”
听到叶暮给出肯定的答复,雨舒摸了摸红肿的双眼,一溜烟向着果园外跑了出去。看着消失的雨舒,叶暮转过头苦涩地对着公园的主人道,
“大叔,我又来玩了。”
回到家中的雨舒,一直在等着叶暮,可自从那次分别以后,他就再也没来找过自己,自己也因此时长去公园散步,试图邂逅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时光荏苒,转眼间却是暑假已经结束,
“明天就是开学日了,他不会来了吧。”
雨舒叹道,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期盼的身影终究变成了遗憾。
“那么,希望能和你在开学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