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个女孩，因为出众的长相以及脱俗的气质，刚升入初中，就在学院内收获了不低的人气，成为了那段时间的风云人物。
然而，时间久了，她性格上的缺陷也逐渐暴露了出来。
因为过于任性，寡言少语，不高兴就爱摔东西的暴脾气，她理所应当地被孤立，同学们也是见到她就躲着走，生怕得罪这位“暴力冰美人”。
初中这三年她也有过不少次地与人发生争执，更是经常被人当面或背后说过，“除了你爸妈没人会在乎你喜欢你”这种话。后来，这件事最终被热衷于观察她的哥哥听说，说什么都要教她一点“武术”，还美名其曰是用来管教话多的人，实际上哥哥是担心她被人欺负。
当然，女孩拒绝学。
但其实，面对这种极度火爆的性子，谁敢跟她多说话？就更别谈“欺负”了。
直到升入高中后。
军训期间，因为动作没做好，女孩与教官起了争执，更是听不得教官的出口成脏，在训练场上扬长而去，最后成为了新生中第一个造访学院政教处的学生。
然而深知女孩家财力绝非泛泛程度的主任根本不敢得罪她，巴结还来不及，只是喝了杯茶后便好好地将她送去了休息处，更是免除了她的训练。
尽管如此，女孩在学生之中还是出了名。
刚升入高中的少年人意气过盛，急于展露自己的戾气，更是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女孩理所当然地再一次被人孤立。
也有不少喜欢她样貌与气质的学生，但在不管是谁的示好都会被其孤高地无视后，她成为了学院里最没有办法接近的人，没有之一。
曾有几次，放学后，女孩被同班的女生揪扯到了巷子里，她们甚至喊了人来试图挫一下她的锐气，但每一次都还没开始施行暴力，就会被一个一脸面瘫，有着奇怪又深重黑色眼圈的同龄少年救下，并且被反打一顿。
直到有人尾随她，意外发现了她家的深厚背景，也发现那个少年是她的哥哥，并且听说连当地混黑社会的一群人都打不过她哥哥哪怕一个人后，立刻放弃了再对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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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千娥挠了挠头发，一副困扰的表情，〖妾身一直都以为，您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性子呢……〗
『……』
我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性格还真是对不起……？
「嘁，什么嘛，他们这不是都认识你的么。」妹妹嘟了嘟嘴，「我还想看看，哥哥你教训他们的样子有没有之前替我教训人时的一半解气呢。」
『……我觉得还是应该先看看他怎么样了。』
再怎么说，现在也不该去追着那伙人打的……吧？
我将帽子戴了回来，朝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走去。
他看上去确实挺惨的，T恤衫上沾满了黑灰与血迹，手臂上遍布了痕迹，有淤青也有被什么划开的口子，虽说都差不多止血了，但尘土覆在上面，实在是触目惊心。
我凑近他后，蹲了下来，果不其然，他脸部也着实惨。
毕竟吃下了那一记膝肘，确实不太可能没事，也不知道鼻骨怎么样，但应该是不至于毁容……的吧？
『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送你去医院？』
他的眼睛半睁不开，也不知道意识清不清醒，我只好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扫了扫，示意他回神。
『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倾下身，再问，『需不需要帮忙？』
〖……，您直接扶他一把不就好了嘛？！〗千娥无奈道，〖您看他这样子哪像是能回您话的状态？〗
也是。
也不知道他的手臂能不能动，我只好搭上他肩膀，从颈侧下手，将他扶起。
随着这一下动作，他眼瞳一转，似是终于清醒了几分。
“…………你……”
半晌，他终于吐出了个音节，有气无力的，于是我也只好将耳朵凑过去，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在那看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帮忙了？”
『……』
尴尬。
〖哦呀，您好像被误会了？〗
「……这个臭小子！我哥可是帮了你一把诶，什么态度，帮你难道是义务吗？？」
……不，还先不说帮不帮的事，就现在这个氛围来说……也太尴尬了。
我还以为他会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人，毕竟怎么也不肯服输，正常来看不是应该会拒绝任何帮助，甚至你帮他，他还会说什么“谁要你自作自事横插一手了啊”……的么……？
……
失礼了，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怎么也不礼貌，该反省。
当然，我还是很好的维持住了那一成不变的表情……实际上是我无法露出表情，这甚至是我第一次觉得，没有表情也不赖。
『……他们人那么多，要是我打不过怎么办？』我开始了我最擅长的项目，『当然要为自己想想的。』
〖噗嗤。〗
『……』
看来千娥听了都忍俊不禁。
甚至妹妹都轻叹一声：「你又来了。」
当然，最让我有挫败感的还是手里扶着的这个少年。
就连他都无奈地扯起嘴角，笑了笑，一副完全不相信、反而还听乐了的表情，哪怕会牵动伤口，还是艰难吐字道：“我知道你……你是■■……然后、你拿一下我口袋中的东西……”
『？』
咋了难不成想让我给你个签名？
「让你去他口袋拿东西呢，哥。」妹妹在边上又提醒了一遍。
不我真的不聋。
哪怕有再多疑问，我也还是先照做了，往他口袋伸去，可完全没有触觉，所以并不知道摸没摸到，总之还是掏了出来。
——是一瓶粉末状的东西。
……等等？
难道？！
『你是聂叔叔……呃、托的那个人……？』
……
我看到他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合眼。
『……』?
不是，这也太巧了吧？
而且为什么你一副“完成使命可以安心了”的样子啊，我不来这你是不是今天或许之后几天都没办法兑现聂少垣的嘱托啊？
『……我送你去医院吧。』
……
总之还是先帮帮他吧，也不能让他在这晾着，更何况，指不定我也有责任呢，比如不是要给我送这个东西的话，他或许根本就不会遇到那五个人什么的。
〖您果然很乐于助人。〗
然后千娥又开始阴阳怪气了，〖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给自己找事嘛？〗
「干嘛，你没看到他伤得这么严重吗，你没当过人，但还不知道人命关天一说吗？」
〖诶，是吗？可是您刚刚那么激动，不也是享受看困兽争斗的这一过程的吗？〗
「哈？什么啊我是站在他那边的好吗，我那是给他撑腰。」
〖原来是这样呀，不愧是小姐呢，连这种事都说得理所当然。〗
「嘁，你是真的会膈应人，就这么喜欢看人为难的样子？」
〖怎么会，不过说起这种事的话……小姐您不是也一样？〗
「喂，你还真敢说啊——」
〖妾身毕竟不是人类嘛，没什么可芥蒂的，而且有话直说，难道不比憋在心里要好吗？〗
「……你在这含沙射影啥呢，当我傻的？」
〖没有的事，怎么会呢，小姐这么坦率的人，是吧？〗
「你知道就好。」
〖妾身一直都知道呢。〗
『……』
咱能不纠结这种事么？
『人还是要管的。』
完全忽视了她们的争吵后，我决定稍微总结下——
『只能把他背出去找人求救了，我身上没有带任何电子设备，也没有钱，而且我若是摘下帽子，就更引人瞩目了，昨天走街上的时候你们也有看到。』
妹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看着我的眼神却是微妙的，她挑了挑眉，对着我道：「……哥，不如你看看你手上？」
千娥长袖捂口，笑出一声。
我低头一看，正见拿着的的粉末。
……好吧，想起来了。
即刻，我利索地开瓶，往手心上倒，再往眼睛四周擦去，顺便让她们帮我看了看有没有破绽，才选了个不至于磕到他伤口的角度，将这少年背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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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顺利，那位被我随意喊住的热心大叔立刻就叫了救护车，甚至还关问了好多，又帮他按了按穴位，说这样可以缓解疼痛。
等到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我觉得这少年可能都要自我清醒了。
又因为各种原因，需要通知他的家长，而我摸遍他全身也没找到手机这种东西，更别说联系谁了。
本来还想着联系聂少垣也可以，但我根本不记得他的号码，至少得回到家才能通知他。
最终只能等他自己醒后，再来说明情况。
所幸那都只是皮肉伤，虽然看上去挺严重的，但要康复也只是时间问题，也没有伤及内脏，最多也就是断了几根肋骨，然后鼻骨有损伤。
完全入夜的时候，他便醒了。
见我端坐在床边正盯着他看，瞬间，他半睁不开的眼一下就睁完全了，甚至准备翻身坐起。
——然后又疼得倒了回去。
『……我有这么吓人么？』
有必要被吓成这样？
“你……你后面……？”
『？』
后面？
我带着疑惑回过头，然而什么都没有，后面就是窗户，窗户后就是外面了。这里是一楼，外面自然是草坪和——
我眯了眯眼，放远了视线。
确实，看到了有个人。
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才刚走开。
……
但不就是一个人么，怕啥？
“他、表情不太对啊……”
少年依旧没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就连话音都在颤抖，“我从没见过这种扭曲的表情，还翻着眼白，留着口水……”
话落，我看到妹妹立刻就飘了出去。
『……』
要不要这么好奇？
『你刚醒来，眼花了吧？』
“…………应该……”
『……那你饿了么，我可以去给你买点什么，当然，我没带钱，你得给我钱。』
“……”
〖不好，老爷！〗只听千娥惊起，突然冲我喊道，〖这里有尸体的气息！〗
『……』
正常啊，这是医院，肯定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就在我起身，准备去给那少年买点吃食时，即刻，她又补充了一句，听得我只感觉脑袋嗡嗡响，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她紧紧盯着我，指着外方，肯定道：〖妾身的意思是，尸体浓重的气息，是从外面那个人身上传来的！〗
〖——他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