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走出门的时候,售货员小姐姐露出高兴的笑容,而我则骚红着脸低头不语。
老子的一生英明啊……
我绝望的晃着头,而始作俑者此时正捂着嘴偷笑:
“今天看到杳杳可爱的一幕了呢。”
“杀了你!”我猛的抬起头,红着眼愤恨的盯着诗雨,“绝对要杀了你!你个臭碧池!”
“好啦好啦,好孩子可不能说脏话哦。”诗雨并不把我的威胁放在心里,她嘻嘻的笑着环视四周,随即停在一个小摊上。
“要去试试那个么?”
“什么东西。”我不满的哼了一声,但还是顺着女孩指着的方向看去。
说实话,其实算不上非常稀奇,但在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却显得不可能了。小摊很简单,两个大转盘,一块大石板以及用来插东西的大棒槌。
“糖画……”我不由自主的叫出它的名字。
在我小学的时候,校门口往下的地方有一个小巷道,每天,都有一位卖糖画的老人在那里摆摊。糖画很好吃,也不贵,每次只收五角钱,虽然对那个时候的自己而言依然算是一笔巨款,毕竟买一次糖画就意味着要放弃五个大刀牛肉,但每一次都会想赌一赌。
万一抽到龙或者风了呢?
我总是这么想着。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会以兔子,莲花告终,但偶尔抽到龙,心中的喜悦是不言而喻的。小时候总是很向往插在大棒槌上的宝莲灯,很大,红彤彤的全是糖,但是因为宝莲灯需要五个龙才能换来,所以总是可望不可即。
随着时间的增长,糖画逐渐消失在我眼前,上一次见到还是在C市动物园里,问价钱,已然从当年的五角变成了五块,足足涨了十倍,虽然对于成年人的自己而言已经不算大钱,但未免有些唏嘘。
此时,在商业区见到卖糖画的,我倒是非常震惊。
“所以,去么?”诗雨的脸上带着可见的狡猾,这家伙,明显是知道我拒绝不了这些东西。
然而脸面是不可能拉下来的,我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无视对方的话快步走到糖画摊上,店家是一位白胡子老人,脸上皱纹颇多但面露慈祥,见到我乐呵呵的开口:
“买糖画么?”
“恩。”
我仰望着那位老人,在他旁边的木桩上,插着红彤彤的宝莲灯。
“那,在这里转吧,五角钱一次。”老人笑着说。
“这么便宜?”我惊讶的说。
“本来啊,这糖画也并不是很值钱,再说了老头子我也只是个兴趣,小娃娃,抽吧。”
我轻嗯一声,放下一块钱,轻轻拨动那转盘上的指针。指针很快旋转起来,带动着我的思维,我的情绪,无尽的转盘里联系着我的童年,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化为那年的夏日,我也是这样一个高度,以纠结而紧张的心情注视着那转动的指针,看着它慢慢停下,慢慢停下,最终停下让我失望的位置。
“是兔子。”老人笑呵呵是说。
“唉,运气真不好。”我叹着气,摇着头。
老人用铁勺舀出一瓢糖水,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笔锋芒利,动作优雅,就像是作画的大家,豪迈的同时带着极致的美观,约莫半分钟,糖水制成的兔子便成型在乳白的石板上,生动的同时却又散发着淡淡香气。
老人取出一根小棒用铁皮轻轻一压,确定固定好后,慢慢递到我手中:“尝尝味道如何?”
“嗯!”我伸出舌头轻轻舔上一口,甘蜜而清甜,有着黄糖独特的美味也有着童年的那一丝麦味。
“好吃。”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笑容,我向老人重重鞠躬。
“谢谢爷爷。”
“哪儿有的事,你只抽了一次,还有一次是继续抽还是我给你找零呢?”老人说道。
“我再抽一次吧。”我转过身看了一眼远处的诗雨,用力把指针一甩,内心虔诚的祈祷起来。
拜托了一定要是大的啊!龙!鱼!凤!都可以啊!拜托了!
似乎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那指针缓缓地停下来,最终指到那大大的鲤鱼身上。
“nice!”
“这下运气就回来了啊。”老人家欣慰的点头,舀出糖水再次在石板上作画,记忆中那栩栩如生的鲤鱼再一次出现在眼前,眼角一时间竟兀的含起一丝泪光。
“给。”老人好好的把鲤鱼放在我手上,“要吃完哦。”
“绝对的!我想抽这个可是很久了啊!”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笑着回复老人,随即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向老人鞠了一躬。
“怎么啦?”老人惊讶的问。
“没什么。”我摇头,抹开那一丝泪珠,“只是,想起了小时候而已,谢谢你啊,爷爷,我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吃到五角钱的糖画。”
“诶?小娃娃你今年……”
“二十四,已经不算小娃娃了呢。”我笑着说,“爷爷拜拜。”
拿着我手中的两个糖画,我有些高兴的笑着。
“怎么啦?抽到啥了这么高兴?”诗雨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伸出右手的鲤鱼:“你自己看咯。”
“噢噢噢!是鲤鱼!运气真好!我一直觉得鲤鱼比龙凤好看多了,而且还大!”诗雨也高兴的回应起我。
“是啊,而且还大。”我回应着女孩的话,同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画,慢慢把鲤鱼递给诗雨。
“诺。”
“诶?要送给我么?杳杳你确定?”诗雨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要就要,不要拉倒,不想要就还给我,我还不想给呢。”我哼了一声。
“要要要,哪儿能不要呢,杳杳最好了。”诗雨凑过来在我脸上mua 了一下,然后接过鲤鱼,轻咬一口。
“好甜!”
“是啊,超甜的。”我和她在商业街的路边座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就和十几年前一样,漂亮而让人心动。
“不过杳杳喜欢大的,为什么不买宝莲灯?杳杳有钱对吧?”诗雨认真是问道。
“为什么不买宝莲灯啊……”我仔细回想起过去,那个馋嘴的自己看着插在老人棒槌上的至今还依然有着东方红的宝莲灯,幻想着拿在手里的场景而露出幸福的微笑。
“那可是要五条龙才能换的,抽一次可是要五个牛肉的,而且也不一定能抽龙,算了吧。”我笑着说。
那个愿望,就留给过去的自己,不要再实现了吧。
……
我得说这章我放飞自我了。
按照大纲,这一章本不应该有这个内容,但一想到糖画,我到现在都有一种感动,小的时候没有零花钱,要是能抽到龙凤我能高兴一整天,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
五个大刀牛肉换来的啊!
宝莲灯,我到现在都恋恋不忘的东西。
其实现在,如果想,买得到,但是终究是没当年那味儿了,我喜欢的,是那抽到大画的喜悦,而不是用钱硬买来的糖。
我其实也说过,这书有点自传的味道,哈哈。
谢杳,无论性格还是经历,多多少少我写了些自己的影子。就连某些角色在现实都有些旁支。
非常抱歉会写今天这章的题外话,但,这是我的自传,我的童年。
我不知道能不能调动你们的情怀,但还轻各位看官饶我一命,因为,这是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