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不是只有痴汉才玩跟踪(30)

作者:自然卷的噩梦 更新时间:2020/11/2 19:53:28 字数:2904

接上文——

锋刃近在咫尺,流水似的剑身幽幽倒映着月光石的光线,色泽清冷。被忽明忽暗的月光石左右,剑也如经年累月下的日光灯灯管。

胡子先生的姿势显得古怪,剑架在他的脖子前,他握着剑,而安西握住他持剑的手腕。

目光沉下,落在安西与自己不成比例的手臂上,她的手臂实在纤细,与自己的臂膀比起来,一个像豆芽一个如萝卜。被视觉蒙蔽侥幸的心理也就自然产生,闪念间,他认为能凭借蛮力夺过剑的控制权,毕竟对方只是个女人罢了。

再次抬眼,瞳孔中寒芒闪现,抓住剑柄的五指扣紧,却听得安西的话声在耳边响起,“这个世界的强弱,什么时候轮到用性别划分了?我不想杀你,但请你不要得寸进尺挑战我的忍耐,”顿了一顿,才往下继续说,“我如果是你,则会顺从自己身体发出的警告。”

警告,什么警告?胡子先生一愣,顺着安西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持剑的右手战怵不止,他竟然此刻才察觉。他咽下一口唾沫,二指厚的皮革铠甲里浸满了汗,惊疑不定,从右手移开视线转向安西,这时,安西对他努了努嘴,仿佛在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接着放开握住他手臂的手。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问。

“我?”安西重复了一声,语气像是难以置信,她沉默了片刻,平复心情,一次深呼吸后,一口气说,“我是一个走路骑马加坐车,不远千里寻找我的搭档,满心欢喜与急切却在昆勒海姆街头发现我的搭档正跟另一个女人眉来眼去卿卿我我,虽然当时恨不得走上近前抡圆了手就给我搭档两耳光,但最终我选择了掉头就走,却被十几个‘正义’的治安团成员撵了整整三条街......”

安西停了下来,她的话把胡子先生的脑子搅成了浆糊。他觉得她回答却和没说一样,甚至觉得她说的话并不完整。

似乎安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次冗长的叹息后,她斟酌着一字一顿,补充着,“的美少女猎魔人。”

胡子先生的表情别扭起来,藏在胡子里的嘴微微张着,心想好家伙,言谈作风是个奇怪的人,自我定位倒是准确。

“你是......(猎魔人)公会的人?”迟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

“来自利利萨总公会。就算你们逮住了我,我也能通过召见总会得到特殊赦令,不损分毫的离开治安团的审讯室,”顿了一顿,她无辜的眨巴着杏眼,“类似于外交豁免。”最后她说。

有那么大的权力么?猎魔人,就那帮比治安团还没事干的小丑,整天围在小屋子里叽叽咕咕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的家伙们,就那帮面对自己吆五喝六显得唯唯诺诺的平民,他们何德何能?还外交豁免权?

嘁,笑话!胡子先生挑起半边嘴角,露出不屑的笑。他所处治安团之中,了解权利运行的规则,可他无法理解,仿佛安西描述的事件发生在另一个世界,在昆勒海姆并不存在。

面对这份不屑,安西坦然的回以轻蔑,也跟着抿嘴而笑,她见过太多和胡子先生一样的人,这些人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看到了世界、了解了世界,而从没注意过他们看到的,也只是当权者想让他们看到的,换言之,他们身处假象却怡然自得。

昆勒海姆有树菇,利利萨也有规模宏伟的地下魔法阵,但凡大一些的城镇都有类似的道具克制魔法、或使魔法消弭。那里是魔法使的地狱,是和平者的天堂,但并不是世界的全貌。

前者,他们将心中的怀疑付诸于行动,迈着双脚去探索并开拓真实世界的边际,而后者,他们左手握住右手,心安理得并忧心忡忡的告诫自己,“对的,这就是残酷的世界”。

沉默长久的对视,胡子大叔率先“投降”,看着安西,他低头笑了笑,抬起脸张了张嘴,才说,“好吧,好吧。就算和你说的一样,我来自利利萨的朋友,你拥有着可以合法离开的手段与身份,可......”

眼前身手拔群武艺不凡的姑娘,肯用言辞交流而不是拳脚,让他有勇气继续追问下去,“假如你真像你说的那般坦荡,那你跑什么呢?你有这么俊的功夫,能够轻松撂倒我,那就更别提其他的治安团成员,在那组人中,论剑术无人出我之右,你为什么不干脆些,把我们全放翻在地就算了,你究竟逃什么呢?”

胡子先生一边向安西抛了两次“跑什么”,一边将横在身前的剑垂在身侧,放下了防备,虽然不甘,但却如他所言一样,他才是躺在砧板上任安西鱼肉的那方。

对呀,她在躲避什么呢?

“我逃什么?我跑什么!”安西漂亮的眉快拧成个难看的“八”,面对胡子先生的质问,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这不难理解,离开沈判所在后,她数次遵照秃头会长的话,把自己的心漫无边际的抛洒,去注意酒吧里的客人,去注意昆勒海姆的死巷,去注意尾随着自己胡子先生,她知道她在做的是什么,那是与心底的难过进行一场捉迷藏,难过藏了起来,尽管她总会找到它,但不会是现在。

胡子先生的话却打乱了事情的节奏,那个愚蠢的大叔,正指着角落中藏起来的难过,大声的对安西招手,“嘿,姑娘,快瞧,你的难过藏在这儿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为什么要跑?”她重复着,脑海里浮现出沈判低头的模样。

“我逃什么?”她又一次重复,脑海里的画面。被刷新成沈判身边的女孩。

“我倒想问问你!”安西暴走,一步便冲将上前,双手紧拽着胡子先生皮革铠甲的领子,用力的摇晃着,“你告诉我呀,眼镜娘有那么萌吗!?胸大腰细就那么吸引男人吗!?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胡子先生当然没办法说出完整的话,因为他被她摇晃得快吐了,他死命按停安西的手,心想一个姑娘家家哪来的这般蛮力,趁安西手劲儿一松,慌忙大喊,“松开,松开!”

意识到失态,安西略带抱歉“欸”了一声,放开了手,胡子先生立足不稳摔坐在地,心有余悸的抬头去看安西,安西解释着说,“抱歉,我想刚才有那么一秒,我认错了人。”

“我们长得有那么相像么?”他问。

安西立即严肃神色,“不,一丁点儿也不像。”确实,她仔细瞧他的脸,跟沈判完全不同,前者帅得像贝克汉姆,而后者帅得像贝壳老母,都很帅,但不同。

安西死命绷住不笑,一边缓缓摇头,一边反复打量他的面容,这个举动,令他十分的窝火,“不像就不像,至于这么伤人么?你能不能把眼闭上,我能读懂你嘲笑的眼神!”他忿忿不平的说。

“行。”安西答应了,闭上眼然后蹲下,因为两眼一抹黑,所以她抬手便把桃红色的小挎包,杵到胡子先生的脸上,她说,“帮个忙,挎包不是我的,失主在乒兵乓酒吧,坐在靠近吧台的卡座,帮我还回去。”

面对递过来的包包,胡子先生没有接,他感到了不对劲,难以置信使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有没有搞错,我们两分钟前还在以命相博,互拼生死,这神转折转得也太急了吧。”他抗议道。

安西睁开眼,目光澄澈而真挚,否定说,“不,不是‘我们’,只是你以命相博。”又用手里的包去戳胡子先生的额头,可怜巴巴的撒娇,“帮个忙呗。”

愣了片刻,胡子先生苦笑了一下,接过挎包。见他接手,安西便补充,“失主是个穿超短的女孩。”

“夜店里有女孩不是穿超短的吗?”他反问,安西低头看了看下身,笑着站起,他不再看她,转而提起了手中的断剑,剑身倒映着胡子先生的眼睛,被他的动作吓着而略微感到吃惊,起身的安西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胡子先生说些什么,又或者做些什么。

而这时候,出乎安西意料,胡子先生却把十字剑叉(防河蟹)回剑鞘中。“昆勒海姆外的猎魔人,都和你一样强么?”

“大多不如我。”她回答着,算是搞懂了胡子先生为什么提问,他是在为断剑求个答案,为自己求个心安。安西大脑飞速运转,正想找两句“你其实很强啦”之类安慰的话,却被胡子先生的下一句话给噎住,他问,“你们这些强的离谱的超人,是不是认为可以无视甚至践踏一切法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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