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陈达，是L市‘爱饭报刊’的编辑，两天前早上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在家。然后在晚上时分，放学回家经过老屋子的你，发现了他的怨灵。”公园旁，百灵边看着手机中的讯息，边说道。
“侦探都是这样收集信息的吗？”赵小雪好奇地问道。
“我不是侦探。”百灵说道：“正规侦探都会实地勘察，还有许多内线消息来源。”
“你没有内线消息吗？”赵小雪傻乎乎地问道。
百灵转头看了赵小雪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说道：“案发第一现场暂时不明。死者家属那里，也是铜墙铁壁。现在，我们去爱饭杂志社。”
“爱饭杂志社？好吧，但是我感到有一点很奇怪。”赵小雪说道，“你为什么不根据那些灵气啊、凶杀气啊，然后直接找到凶手？”
百灵又抬头看来赵小雪一眼。
“我怎么感觉你在故意鄙视我？”赵小雪说道。
“没有。”“绝对有。”
L市，爱饭杂志社。
为了迎合新时代娱乐群体的需求，一堆私人资本的新报刊应运而生，爱饭杂志社就是其中一家，它不但发售实体报刊和杂志，更在网络上进行各类发售和宣传推广。
因为是私人办的小杂志社，它的办公地点位于L市市政府附件的一家商业办公楼里。
百灵和赵小雪来到这家商业办公楼，在门卫古怪的眼光中，走进大厅。
现在是上午，办公楼大厅基本没人。百灵的外表，仅仅只有七岁。而赵小雪则明显是个在校学生——事实上，赵小雪身上的“读书气”很重，尽管她经常“逃课”。
这两人走在一起，就是“读书姐妹二人组”。来到这种成年人办公的场合，确实引人注目。不过，这里仅属于商业性质的办公楼，门卫也只是个“报警器”和摆设，况且，那些上班族也有的会带小孩来上班。
百灵走在前头，更像个领路者。赵小雪跟在她后面，像个好奇宝宝。两人的反应，简直像调换了年纪一般，形成强烈反差。主要缘故，还是出在百灵的那份成熟和镇静身上。
她太显眼了。
来到电梯口，百灵摁下电梯，赵小雪同时停步。电梯从十五楼下到第一层楼来，还需要一段下降时间。趁这期间，赵小雪找到了爱饭杂志社的具体位置——就在电梯旁的指示牌上，17楼。
“叮——”
电梯打开，百灵和赵小雪走进电梯。
百灵踮起脚尖，摁下十七楼的电梯，关上电梯门不谈。等她们抵达十七楼后，爱饭杂志社也就到了。
现代化的办公室，简洁的办公环境，优雅安静的走道。
百灵和赵小雪通过自动玻璃门，进入到爱饭杂志社内部。看到前台有个漂亮的女子迎了过来。
“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面对一个可疑的萝莉和一个可疑的女子高中生，这名客服小姐姐依然非常客气，极其尽职。
赵小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客服小姐姐主要在看着赵小雪。
“我们是‘晴空报社’的特派员，想和贵杂志社的总编谈一下合作事宜。”百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赵小雪目瞪口呆。
“晴空报社？”客服小姐姐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正是L市。
“抱歉，请问晴空报社是哪家公司或机构主办的？”客服小姐熟知本市的所有杂志社报社，唯独没听说过这家“晴空报社”。
而且，名片都没有署名，只是有个联系电话和持有人名。
“我们晴空报社是一家新开的报社，这次派我和赵编辑前来，就是为了洽谈编辑合作事宜。”百灵慢慢说道。
客服小姐惊讶地看着百灵。一开始她确实“忽视”了百灵的年龄，但如今后者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一家报社的特派员，为什么会由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担当？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简直就像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节。
“我天生有侏儒症。”百灵慢慢说道。
赵小雪差点一口岔过去……侏儒症？这小妮子还真敢说，她就是骗死人不偿命？
客服小姐闻言，方才稍稍安心。毕竟这世界很大，有特殊身体状况的人虽说少，但确实有。
而且，看这位“小妹妹”的说话方式、仪态、口吻，都不似小孩子，这让客服小姐更加确信。
没错，眼前这位，说不定真的是侏儒症。
“那好吧，你们请稍等，我去给我们总编通报一下。”“谢谢。”“不客气。”
客服小姐走回前台，打了个内部电话，将事情大致跟里头的总编汇报了一下。
百灵手按着帽檐，抬头看向那名讲电话的客服，侧耳倾听。
她能听见，是的，她确实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至于原因，便在于百灵敏锐无比的五感。在场的人，除了赵小雪、两名客服小姐以外，还有一个老神在在、手里握着一台金属探测器的保安。但是，能听见电话那头语音的，只有听电话的客服以及百灵两个人。
百灵眼睛观察四周，发现一排储物箱，应该是员工存放物品的地方，包括手机、包包之类的“杂物”。
不一会儿，客服小姐放下电话，充满歉意地走过来，对百灵和赵小雪俩人说道：“对不起，总编不予接见，两位请回吧……”
百灵点点头，转身带头离开。赵小雪见状，愣了愣，连忙跟上。
一直等到两人重新进入电梯，赵小雪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没有真正的‘假身份’，为什么还要拿出那张‘假名片’？”
“看来，杂志社这边也没法入手。”百灵看着眼前的电梯门，慢慢说道。
赵小雪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原以为你能拿出一个真名片，就像那些侦探剧一样。”
“没有就是没有，我本来就不是侦探。”百灵说道。
“好吧，我们忙活了一上午，从这里跑到那里，还是一事无成。”赵小雪吐槽道。
“倒不是一无所获。”百灵慢慢说道：“至少我们排除了两个重要的调查方向。”
“好吧，我发现你说俏皮话倒是很有一套啊？你是说，我们应该庆幸着，线索一个接一个地被掐断。是的，这非常振奋人心。”
“线索并没有被掐断，它们一直都在，只不过我们延迟了它们出现的时间轴。”“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叮——”一楼到了，百灵和赵小雪走出电梯。
“所谓的线索，只是引导破案的方向，在多线索的案件，想要获得真相，并不需要只针对一条线索。”百灵慢慢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赵小雪踏出电梯，站住脚步，问道。
百灵同样停下来，她回过头，按着帽子抬起头，看向赵小雪，慢慢说道：“回去。”
“回去干嘛？”赵小雪顿感疑惑，问道。
“睡觉。”
“……虽然我很想顺着你的意刨根问底，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一口气把你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完整！”赵小雪说道。
“我没有这种意思。”“明明有！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家伙就是个黑心眼儿！”
“你想得太多了。”百灵用带着浓厚眼影的大眼睛，倦怠地看着赵小雪，说道，“我们到晚上再出发，如果你不方便，我一个人前往即可。”
“啊？晚上？去哪？”
“目击现场。”
时间来到夜晚，赵小雪的家中。
与往常不同，赵小雪早早就睡下了，而她父母也毫不怀疑，他们有自己的生意要忙，家里自有佣人和管家帮忙照看。
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资本的力量远比普通人想象的强大，但是它会伪装，让你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且说时刻来到晚上11点，到了百灵和赵小雪约定的时间。赵小雪必须在半小时之内遛出家门，否则百灵就会独自离开。
没错，现在百灵正等在赵小雪家门口不远处。现在天色已黑，即使赵小雪练有唐手，一个女孩子出门还是危险，所以换百灵来等赵小雪。
至于百灵自己的安全……或许是那些歹徒该考虑一下他们自身的安危才对。
赵小雪的房间内，灯光漆黑。而此时，赵小雪却已经穿戴完整，蹑手蹑脚走到窗户口。
她的卧室在二楼，对于练家子而言，这个高度不算高。
麻烦的是她家附近的摄像头，不过幸好赵小雪早就摸透了摄像头的位置。
像她这样，在自己家里还要如同做贼一般溜出去，也是少有的大家闺秀。
赵小雪行动起来，就好似排练过千百遍的特工一样，她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下二楼，从一个摄像头视角绕开，一路或蹦或蹲或伏，快速前行，直到离开赵家公寓的范围。
最后一道智能门禁，赵小雪利用自己的指纹和肖像，直接通关。
在门外不远处的路灯下，一身黑色哥特裙的百灵正等着她。
赵小雪走了过去，充满了异样的兴奋感和叛逆感。
等到走近时，百灵抬起头，在夜晚，她没有戴着她的那顶大帽子。
“这让我想到小时候曾经偷跑出来，被我爸逮着猛揍屁股。”赵小雪对百灵说道。
“哦。”“哎，我现在就怕你把我拐走卖了，好歹我也是一名千金大小姐。”“被老爸揍屁股的千金大小姐？”“你还说你不是腹黑！”
“走吧。”百灵慢慢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