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越发凝重。
“呵呵。”孙卫国突然干笑到，“别闹了，小姑娘。”说着，他站起身，从转椅上。
“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吧。”百灵慢慢说道。
孙卫国沉默，他没有贸然接茬。随后，他又慢慢坐了下来。
“看来你接受了，很好。”百灵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语调，就好像平静的乌鸦叫，当然声线不会那么难听就是。
孙卫国没有说话，双手靠着脑门。
“只要你和你的组织捐赠一千万给一个新开的账户里，我就不计较这些事，并且会死死闭嘴，直到你顺利逃出去。”
“一千万，你太疯狂了，我上哪里找一千万给你！”孙卫国低着头，闷声吼道。
“作为买命钱，它已经很便宜了。难道你的命还不值一千万吗？大富翁。”百灵慢慢说道。
“什么买命钱？我又不会死！”孙卫国露出一只眼睛往上翻，盯着百灵，说道，
“你还在自欺欺人？魏军已经全部供出来了。”百灵的眼睛冷漠得像一条线，偏偏又别具娇嫩的美感，她说道。
“魏军？”孙卫国慢慢问道，他的节奏也慢了下来。他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狐狸，不会轻易松口。
“是的，他指认你就是幕后元凶。”百灵说道。
孙卫国盯着百灵，冷笑，说道：“魏军已经死了。”
“但是他已经把你杀人的经过告诉我了。”百灵慢慢说道。
孙卫国讥讽地勾起嘴角，说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一味地瞎猜，小姑娘，你的表演很精彩，但是到此为止了。”
“你好像根本没意识到现状，孙卫国总编。”百灵慢慢说道。
“哼！”
“警x察正在赶来，你如果再不离开，孙娜的控告会让你一辈子坐牢的。”百灵说道。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孙卫国突然拉开身前的抽屉，从里头掏出一柄小手枪，对准赵小雪就准备开枪！
赵小雪猛地瞪大眼睛，但是她来不及，她现在是坐着的姿态，怎么可能赶上开枪的速度！？
突然间，孙卫国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动不了了！！
趁这机会，赵小雪猛地冲上来，一个劈手打落手枪，随后就是给了孙卫国一记胸口重拳！孙卫国差点一口气倒背过去！赵小雪矫健地跳到桌后面，把孙卫国两只手臂扭过后背，只闻“嘎达！！”……几声脆响过后，孙卫国惨呼连连，双臂直接被赵小雪扭脱臼了！
这个恐怖的女子高中生！
孙卫国受到这样对待，愤恨的同时，伤痛也在影响他的情绪，他不断咒骂着，但是惨痛的感觉仍让他难以自持，发出阵阵惨嚎。
尽管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但是人毕竟不是机器——而且以级别来说，孙卫国倒不是什么牛笔的“大鱼”，顶多算个中等鱼；他还是个文职，虽然是挂名的。
百灵慢慢走过来，说道：“孙卫国，魏军把你以前叫他干过的事情，全都供出来了，包括你想消灭杀人证据的过程。”
“不可能！如果我真的要杀人！为什么要留下证据！？当场销毁掉不是更好吗！？”孙卫国虽然被疼痛折磨，但是仍然毫不松口！
该不如说，不愧是嘴巴紧的间x谍。
“等到了监x狱，你再嘴硬也没用，到时候就是生不如死，而且这非法持有枪支，想要杀我们灭口，也是一项罪行。”百灵的话语就好像恶魔低吟，不断在孙卫国耳边响起。
孙卫国想要直起身体，但是赵小雪只用单手就死死压制住了他。
孙卫国咬定话不松口，像他这样的特工，不但手脚干净，而且只要一口咬定，别人也甭想用话术诱导他自己来说出真相。
“相信你也明白，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是间x谍罪成立，你到监x狱里，铁牛也得松口。”“哼！他们无权逼供！”“是啊，但是本国情况比较特殊，不亲身经历过的人都不会明白。”
赵小雪一边压制双手已废的孙卫国，一边怪怪地想到，“说的好像你就经历过一样……”
“哼！呃……”
“你可别抱侥幸心理，”百灵继续“唠叨”道：“相信你也知道，陈达掌握的证据，足够坐实你的罪行。”
“哈哈哈哈！！你们就是这样冤枉人是吧！？屈打成招！诬告陷害！”孙卫国突然爆出笑声，狰狞地抬起头说道：“我、是、冤、枉、的。”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异常狡黠。
“这可不是冤枉哦，你可是想拿出手枪打死我们的。”百灵慢慢说道，她实在是太有耐心，这让一旁的赵小雪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吧。
“哈哈！这是你们设的局！都是诬陷！你们想蒙骗大众！”孙卫国面露疯狂道。
赵小雪也着实这个姓孙的，实在是太能扯歪理了。
“那这么说，”百灵拿起手中的中性笔，慢慢说道：“我手里这个录音笔的内容也是合成的喽。”
“哼！”孙卫国既惊又恨，却依然死咬不放，“当然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合成音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我看你面色凶恶，一定是个坏人。”“长得坏又不是我的错！你不能拿这个当借口！”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无赖的坏蛋。”百灵慢慢说道。
“彼此彼此，你设计诬陷好人！我看你才是间x谍！”孙卫国狠狠说道。
“我说，”赵小雪忍不住插嘴道：“孙大主编，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啊？”
“这些都不能证明我犯罪！都是你们伪造的！我冤屈！”
“他还是个正常人吗？”赵小雪问道百灵。
“哈哈哈！正常的不行又诬赖我是神经病！没错！ 我是神经病！神经病就该关进精神病院，神经病杀人不犯法！”
“这么说，陈达确实是你杀的喽。”百灵慢慢说道。
“没错！魏军也是我杀的！我就是要杀人灭口！我就是间x谍！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你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包括这录音也是合成的！你到底要怎样证明未知的真实！？现场早已无法复原，你凭什么指定我认罪？我不认罪！我绝对不会认罪！哈哈哈……”
“这就是那些笨蛋杀人犯招供的原因吧。”百灵对赵小雪说道。
赵小雪耸了耸肩。
是的，有时候，特定的情境真的能逼人癫狂。只要那虚妄的假设永远存在的话。
“当个侦探，真的不好玩。”赵小雪心里暗自想到，“首先要保证自己不会变成疯子。”
百灵看着陷入疯狂的孙卫国，眼中紫光一闪，一道肉眼难见的标记，刻印在孙卫国的额头。
警车远去，犯人被带走。爱饭公司被查封，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
但是赵小雪感动有一点疑惑。
“为什么警x察来的速度这么快？他们就这么确定孙卫国有罪？”路边，赵小雪问到百灵。
“因为，证据已经充足提交上去了。”百灵说道。
“为什么……糟糕，我的脑袋好疼。”赵小雪突然摸着发热的脑袋，说道。
“哦，你想听全部的答案吗？”“不必了！我的脑瓜还想多活几年！”
百灵见状，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有多好看？
赵小雪呆住了，她甚至看到了“幻觉”，那是天使的光环吗？天哪！这是真实的神明吗？
“这个笑容由我来守护！”赵小雪怪叫道，带着半开玩笑的态度。
“这件事情，至此告一段落，录音笔我后面会提交给司x法机关的。”百灵敛去难得的笑容，说道。
“报酬，我收下了。”
“对了，如果我们不管这件案子，孙卫国是不是已经跑了？”
“不会，他跑不了。”
“为什么？”
夜幕降临。
春雨事务所的房间内，微弱的灯光在头顶亮着，百灵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这时候，她的聊天工具响了一下。
百灵暂停游戏，打开聊天窗口。
是赵小雪发来的信息，两人今天刚加了好友，也算是结缘。
赵小雪发来的信息是——
“我突然明白了！关于那件事情！”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百灵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只好回了个“？”。
赵小雪回复，“判罪的理由！不是大多数人认为他有罪就是有罪，也不是证据充足证明他有罪就是有罪！”
百灵依旧回复，“？”
赵小雪回复，“事实是，法院的判定是一个公平的审判交换，是人类陈述彼此意见，获得广泛认同后，以一定的规章制度，用原告的证据去击倒被告。而在这个期间，被告也拥有反制原告的权利。”
百灵不回复。
赵小雪回复，“任何事情做过以后，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骗局，尤其是谋x杀!一方诬告另一方，一旦被反制，就反而会失败！双方都在赌命！在法律的天平上赌命！而有权有势的一方会更加惜命！因为没有理由，除非双方恨到不惜同归于尽！如果同归于尽，那就算以另一种形式完成了这场赌命！”
百灵依旧不回复。
赵小雪回复，“杀人者人杀！想要夺走他人性命，必须做好觉悟！这是不变的道理，只不过现实不可能事事顺心，没有完美的谋x杀！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百灵还是不回复。
赵小雪回复，“喂你在吗？百灵。”
百灵终于回复，“在。”
赵小雪回复，“你为什么不发表意见？”
百灵回复，“你不是已经发表完了？”
赵小雪回复，“你认同我了！？（笑脸表情）”
百灵回复，“你最好睡一觉，不然会掉头发的。你现在脑袋是不是特别胀？细细思来又特别抓狂？”
过了片刻，赵小雪回复，“你怎么知道？”
百灵回复，“珍爱生命，远离推理。”
赵小雪回复，“……”
百灵切换页面，继续打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