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钱先生吐出一口烟，在烟雾朦胧中，他看着百灵。
“不错，他是个逃x犯，和我无关。”钱先生说道。
周围人以异样目光看他，但他不在乎。
不管怎样，孙卫国落到这地步，钱先生必须抽身。
落井下石。
“钱先生，你转变得好快，先前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孙卫国早有预料，他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忘了，这个女的，也是你手下绑过来的。”说着，孙卫国指了指赵小雪。
钱先生脸色不变，说道：“没错。”
“但这只是一场交易，你出钱，我们出力。”钱先生随后说道：“我们顶多算是协从绑x架”。
孙卫国嘿嘿一笑，道：“早知道你会撇的一干二净。”
百灵看这俩人互相攻讦，自身一语不发。
现场有些僵持，三方对立，形成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你们救我，却监视我，就是为了防止我反制，可惜，你们太小看M国的谍网系统了。”孙卫国打破沉静，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M国的谍网系统？难道你是间x谍？”钱先生“迷惑”地问道。
“哈哈哈，钱先生，你们z国有句话，叫‘瞒人瞒不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何必遮遮掩掩的呢？反而落了下乘，平添笑话。”孙卫国眯眼笑道。
钱先生挑眉，说道：“满口胡言，谁相信你？”
孙卫国转向百灵，说道：“嘿，小女孩，你一定很感兴趣吧？这是一条大鱼。”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指代钱先生和他背后的人。
“他是谁？”百灵指着钱先生，问道。
“小姑娘，你相信他的鬼话吗？”钱先生插嘴道。
“小女孩，你知道这是交易，让我们从实际角度出发吧，我和你其实是无冤无仇。”孙卫国打断钱先生，说道。
钱先生冷冷看了眼孙卫国。
百灵摇摇头，说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孙卫国，我并不需要你的所谓情报。”
“是的，但你这样说，便等同于放弃一次机会。”孙卫国说道。
“无所谓。”百灵答道。
孙卫国耸耸肩，好似无奈。
钱先生讥讽地瞧着孙卫国，他觉得后者太蠢了。
“所以，”孙卫国摇头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而你现在已经没有盟友了，至少你的退路已绝。”百灵说道。
他们俩的的对话，像是单口相声，别人很难插话。
“我选错了吗？”孙卫国指着一旁，那里摆放着一只黑色手提箱，他说道：“不论你相信与否，那里头都装有重要的情报，而它拥有自毁装置。”
“你所谓的重要情报，只是相对于你自己而言，对于我，没有任何意义。”百灵说道。
“是吗？你想知道他是谁吗？”孙卫国指着钱先生，问道。
“够了！孙卫国，你最好老实地束手就擒！枪x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钱先生不耐烦道。
“那你们也会失去边境的那批毒x品。”孙卫国说着，看向钱先生，后者表情有那么一刹那的轻蔑。
“你居然还贩x毒？”钱先生摇摇头，不可置信地说道。
“钱先生，不，钱国达，你并没有搞清楚状况，我知道很多情报，还有关于王爷的。你也许不怕坐x牢，但我可以保证，此后王爷一定会让你消失，彻底消失！”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神经病！”钱先生脸色阴沉，他的真名被唤出来，这让他多少有点不安。
“是的，如果你们双方都不怕损失，可以枪x毙我。”孙卫国说道。
看他那奇葩的发言，或许他真的有恃无恐。
这时，百灵开口道：“孙卫国，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但是真实性和必要性，却没法证实。”
“为什么？像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不了解其中的重要性？这样的情报，足以动摇一个国家的根基，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孙卫国露出淡淡笑容，说道。
“你必须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百灵说道。
“你竟然还抱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孙卫国说道：“令人无法想象，那Z国的未来，就交到你这种国家栋梁的手中？”
“我没有那么伟大，你也只是一个杀人x犯和间x谍。”“但是立功表现，应该为我争取宽大处理吧？我还可以提供m国的情报。”
百灵竖起三根手指，缓缓道：“有三种可能性，第一，你的情报不准确，第二，你的情报是骗局，第三，你的情报虽然正确但重要性被夸大。”
“你宁愿放弃一次机会？”孙卫国露出惊讶表情，笑道。
“无所谓。”百灵的答案，和先前一模一样。
钱国达皱起眉头，他看着百灵，觉得对方太犹豫了。这样拖着，也不是什么事情。
“小姑娘，请你把我们都抓回去吧，让外面的警x力进来吧。”钱国达说道。
看钱国达这表现，他好像宁愿被抓。
“警x力？什么警x力？”百灵歪着头，看向钱国达，问道。
她这句话，十分平静，但是现场却因此，陷入了某种诡谲氛围里——
钱先生脸色机变，他看了一眼孙卫国。
孙卫国内心也是几经变化，他看向百灵，深深忌惮。
“别骗我们了，小女孩，你忘了你先前是怎样抓我的？”孙卫国说道。
“难道你不想逃吗？只要过了我这一关，你就能逃走，”百灵看向孙卫国，问道：“我确实是一个人，你宁愿放弃一次机会？”
孙卫国目光幽沉，没有应答。
百灵取下太阳帽，蹲下身，将它戴在赵小雪头上。
赵小雪动了动，她现在很难受，巴不能百灵早点解决。
“你应该知道，如果外头真的有警x察，那你是无论如何都没法逃走。而对手只有我一个的时候，情况却有所不同。只要逃出这个房间，这一关便可以通过。”
“我没有那么天真，小女孩。”孙卫国说道。
“是的，你没有那么天真。因此，你更不应该抱有期望，你不可能活下去。”百灵说道。
“那可不一定，小女孩，你明白我掌握的信息吗？那……”“不，我不关心你的情报，换句话说，你是个没用的人。”
孙卫国仔细盯百灵的眼神，不，他没看到任何东西。
“谈判破裂了吗？”孙卫国似乎自言自语道。
“是的，所以你要怎么做呢？”百灵问道。
闻言，孙卫国反而勾嘴一笑，说道：“看来，我还有用，你在等。”
“哦？等什么？”“等我出尽底牌，然后，你可以出价……”“你错了。”
百灵再一次打断孙卫国。
她背转过身，环视了一圈室内。
所有人都在看她，等待她的结论。
“首先是钱国达，”百灵看向钱国达，慢慢说道：“你贿x赂监x狱人员，帮助孙卫国越x狱，你们拥有最好的设备，能够躲避L市司x法机x关的追捕。”
钱国达挑挑眉，闷声道：“你在说什么？”
“先别急着否认。”百灵说道。
钱国达只能闭嘴，他感到有点憋屈，但百灵的手段神秘莫测，他只能先按兵不动。
“孙卫国躲避在郊区，和钱国达的幕后老板打成协议。前者提供毒x品和交易渠道，后者为前者打通关卡，送他出国。”百灵继续说道。
没人应答，钱国达沉默，而孙卫国保持一脸微笑。
“今天，孙卫国打算离境，却被钱国达拦下，带到这个赌x庄。”
“在这里，我不得不打断一下。”钱国达辩解道：“他只是我的客人，我们只是进行一场赌x博交意，我之前根本不认识他。”
“这个赌x庄是你的名下，你将这里作为根据地，进行违x法经营。”百灵转向钱国达，说道。
钱国达吸了口烟，呵呵一笑，道：“生活所迫，这我无法否认，它确实是违x法的，我认栽。”
“你拦住孙卫国，是因为你改变主意，你想要更多。毒x品交易是你在获利，同样也可以为你争取功劳。”百灵说道。
“你没有证据，不要瞎说。”钱国达脸色又变，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的税x务和信息虽然做得还算完美，但只要针对调查，就不难发现做空和冒名的成分，你身后的庄家也自然浮出水面。”百灵毫不动摇，她说道。
钱国达的右眼皮，狠狠跳了跳。
“王爷。”百灵缓缓说道：“也就是‘魔城集团’第一大股东，王文标。”
“你在说笑，小姑娘，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都没听说过这个人。”钱国达干笑道。
“不！他说谎！他帮助孙卫国越x狱的！我听到了！”赵小雪突然喊道。
钱国达脸色瞬间阴沉，但他依旧不敢动。
“哈哈哈，钱国达，你还想否认吗？”孙卫国嘲讽道。
钱国达阴郁地瞧了一眼百灵，转向孙卫国，缓缓问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拖我下水。”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找上我？而在你拦截我之前，我已经上船，准备离开了。”孙卫国反问道。
“我们没有泄密。找上你，只是为了合作。”钱国达掐灭手中烟，冷冷一笑，他转向百灵，说道：“你确实不一般，但也仅此而已，你不明白真正的社会，也不可能打倒我们。”
说完，钱国达掏出一个小手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赵小雪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她的脑袋刺痛，眼前的惨状，让她潜藏的记忆苏醒——那个被百灵封锁，埋藏在脑识深处的记忆。
百灵低下头，看着赵小雪。
孙卫国见状，目光漂移，他悄悄移动脚步，走向门口。
“你想去哪里？孙总。”
一个声音，从孙卫国的身后传来，熟悉而陌生。
孙卫国惊恐地瞪圆眼睛，回过头去。
满脸是血的陈达，就站在他的身后。
！！！？
孔庄外围，来了一大队的警x车，有武x警也有刑x警。
赌x庄被查封，两名死者被带走，赌x庄的经营者也被捕。
两名死者，一名是赌x庄老板钱国达，另一名则是七窍流血而亡的孙卫国。后者的死状，同陈达以及魏军的死状相同，都是毒发。
赵小雪呆呆地走到四合院外头，看着路边那辆出租车，她现在什么都不想。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来，她打了一个哆嗦。
“啊啊……呃，”赵小雪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幻觉。
虚浮的幽灵，是魏军？赵小雪面露惊恐。
“别来找我！孙卫国已经死了！”赵小雪叫喊道。
周围人看着她，颇有些可怜。哎，这么美的姑娘，居然疯了。
百灵从她的身后，走出四合院大门。
赵小雪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跑到百灵身边，抱住后者的身体，哆哆嗦嗦不敢回头。
百灵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里，确实有一道虚影，普通人看不到的虚影。是恶鬼吗？好像不是。
突然间，虚影回过头，无声张口。
——
谢……谢
百灵悠远地看着前方空地，再无一丝异常气息。
她转过头，看着蹲身抱紧自己的赵小雪。
百灵伸出手，摸了摸赵小雪的脑袋，好似年龄颠倒了过来。
谜题还有很多，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春雨事务所。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李莲激动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还有一旁沉默的女子高中生，点头哈腰道。
没想到，廖二龙是因为欠债赌x钱，数额太大，被赌x庄私自囚禁了。
“不用，举手之劳。”百灵老道地回答道。
“你们夫妻最好思考一下今后，廖二龙必须戒掉赌x博，相信这一次经历他会铭记在心。”
“嗯！我会好好劝他的！这是五千块钱……”说着，李莲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叠现金。
“这应该是你们家的积蓄吧？你问她吧，她才是帮助你们的侦探。”百灵一抬手，止住李莲动作，指向一旁的赵小雪。
李莲看向赵小雪，赵小雪正在走神，叫了两遍才答应。
“不用了李姐，你家还有宝宝，回去给宝宝多买两袋奶粉吧！”赵小雪连忙推辞道。
闻言，李莲眼圈泛红，说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这样做，我过意不去。”
“没什么的，我家还算有钱，不在乎这五千块。”赵小雪心直口快，直接说道。
李莲也没有继续说话。
百灵在一旁看着，说道：“你推辞不要，给我留一百块钱吃饭，我快饿死了。”
百灵说着，从那叠红头纸中，抽出一张来。
而后，她对李莲说道：“拿回去吧，你们要重新开始生活，为你孩子着想，莫要跟我们矫情了。”
“谢谢你们……谢谢……”
最终，李莲带着剩下的四千九百块钱，也是她家目前仅存的积蓄，离开了春雨事务所。
赵小雪呆呆看着门口，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宗夏从门外走进来。
“你回来了。”百灵说道。
宗夏点点头，和赵小雪对视了一眼。
她走进屋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