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来说在钟离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听不到的，楼下的警笛呼啸。
但是脑海中，却仿佛听见了，就像是胜利的呼啸，让局中的人们迎来独属于自己的结局。
钟墨伫立于玻璃面前向窗外眺望着，夜已经很深了，连繁星和皎月也都深睡，黑黝黝的天空暗淡着，连一丝光亮也没有。
如果猜的没错，那个家伙会在五秒内赶到。
果不其然，倒计时一结束，门就被推开，狼狈的年轻男人闯入了他的房间，从自己的白大褂中拿出枪，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到底干了什么？”
“把你的干的‘好事’压缩成一个小小的礼物送给了某个热心肠的侦探。”钟墨扭过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你，你怎么会？”男人睁大眼睛：“区区一个AI。”
“你疯了，你这个白眼狼，这样对你有什么好......”
“在她的帮助下，我已经得知真相。”钟墨看着自己的手，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双手，上面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沾染了多少罪孽呢？
即使是大仇得报，钟墨的内心也依旧是没有任何波动：“要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警察，试想一下。”
“你的心血，你不惜违反法律也要做成的东西，在内测开始的那一刻却不再属于你，而是你那个被你欺骗，人很好的笨蛋朋友。”
“而你，下辈子都要在深海的监狱里度过，吃着猪都不会吃的食物，过着无需思考像牲畜一样的生活，哦，也许还有些喜欢你的追求者每晚找你谈论人生。你每天都会过着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就是，作为你毁了我，而我的谢礼。”
冷冰冰的话语为眼前的男人判下人生的死刑，钟墨忽然有些迷茫，现在的他，完全和IA没有区别的他，已经失去情感，甚至价值观都被扭曲的他，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你要知道，你也脱不了干系。”男人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声嘶吼。他手中的枪在颤抖，在钟墨来看来他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
“我无所谓，对我来说，几年的刑期都是无所谓的，毕竟我现在甚至都没有成年。”耸耸肩，钟墨继续道：“但你已经穷途末路了，贾维尔，在你绅士的伪装下，小人的灵魂已经发狂，一会见了警察一定不要尿裤子。”
“【粗口】，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贾维尔拉下枪的保险，子弹上膛。
如果你是个敢直接动手的硬汉，那这个事情还能更简单一点。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他已经在悬崖上摇摇欲坠，只需要一个刺激，而接下来应该抵达的是。
“住手！”少女出现在门口。
为时已晚，不，应该说意料之中。没有预料到会有人这么快找到这里的贾维尔在慌乱下扣下扳机，自己也被少女的**击中。
“虽然早知道，但还是很痛啊。”钟墨捂着自己的腹部，叹了口气，顺便吐出一口血。
“你不要紧吧。”少女丢下枪朝我跑过来，扶住我即将倒下的身体。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她一边带着哭腔怒吼，一边小心翼翼抱着钟墨的身体，就怕一不小心他会像玻璃制品一样碎成两半。
钟墨的身体很轻，像一张纸一样虚幻。
唉，这个笨蛋。虽然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一看到她哭，钟墨心里莫名其妙也有一些波动。
“你没错的，这都是注定的，这下这家伙又多了一条杀人的罪状，根据我的分析，他这次终于是真的没救了。”话还没说完，钟墨感觉喉咙一甜，呕出一大口血。
这个量，是内脏重创吧，看来自己是没救了，或许脾脏也被打碎了？濒死关头钟墨依旧在分析着自己。
“喂，说好的，把真相说出来，法律是会保护你的。”
“罪人怎么可能逃脱审判？”钟墨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使被蒙在鼓里，他也已经犯下罪孽。
而且真相，就连贾维尔也不知道的真相，就让他带着它进入坟墓，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让世人知晓的。
钟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守住了这个游戏的秘密，还顺便干掉了一个他一直都不爽的家伙，这样看来怎么说都是血赚不亏。
“话说，你会玩这游戏吗？我敢打包票，你会爱上它的。”
“别废话了，我已经联系警长了，他马上就到，你【脏话】给老娘住嘴。”
“算了吧，别忘了，我给你留了不少东西。”钟墨拍拍她的肩膀：“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现在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了。”
你是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虽然我得“永远”可能在这里就要结束了。
身体轻松的异常，痛疼也像是远去了一样，钟墨知道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趁着这个机会他颤颤巍巍的站起。
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还沾染着血迹的银色卡片，丢给少女。
顺便拿起从她那偷到的**给她来上一发。
她闷声倒下，最后一刻好像还骂了一句脏话，钟墨也借此挣开她的拘束。
“解除封锁，【F】。”
随着钟墨的声音，整个大楼像是苏醒了一样，她身后的玻璃快速的向下收缩，仅仅眨眼间就不见。
夜间的风是寒冷的，但是却带着自由的味道。在钟墨的脚下便是整个都市，被霓虹灯笼罩着的，麻木冰冷的机械怪兽。
“身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的我们是否还怀抱着反抗的勇气呢。我嘲笑着人们的愚蠢，可最后我最想要的，却是变成人。”
那一刻，钟墨感觉到莫名的轻松。最后一刻，我忽然感到了久违的情感波动，喜怒哀乐惧在心中轮替，最后剩下了直面一切的平静。
“她就交给你了，【F】，或许我们拯救这个世界的钥匙，就是她。”
远处传来阵阵钟声，随着烟火的升起，世界迎来它新的一年。
这是最后的计划，这样就好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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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新闻，神秘天才再度爆出新闻，【WORLD】的主席制作者于昨夜凌晨时分死于枪杀坠楼，一名年仅15的少年到底经理了什么？丧尽天良。
人面兽心？贾维尔的真面目？伪造学位？利用贫民进行试验？
警察正在深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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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是怎么看待在贵公司游戏【WORLD】宣布内测之际，被称为‘三巨头’之一贾维斯的入狱和另一位钟墨的死亡？贵公司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按时发售游戏吗？”
“抱歉，我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大叔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他已经很累了。仅仅几个小时，他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样。
“但【WORLD】会在内测结束后，按计划发售。”
他瞪着一双布满黑眼圈的眼睛，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攥紧了拳头：“就这个样子吧，发布会结束了。”
因为自己的懦弱，才导致了这个样子的结局。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让这个游戏发售，毕竟这是那个人渣和那个孩子的心愿。
至于那些记者，就由他们猜想报道取悦大众吧。
“始终猜不透你们两个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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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身为棋局的胜利者，你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愿望。”
“是吗？如你所愿，人类。”
时针的滴答声萦绕在它的耳边，它尽全力睁开了眼睛，但是却看不到任何东西，那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像梦中才能感受到的，空无一物的暗。
远处似乎有两个人在交谈，而它尽全力向那个声音慢慢爬过去，就像是飞蛾扑向火焰一样。
寒冷的虚空是令人窒息的沉寂，像是在烧灼着它的空洞内心一样。
就像是生物的本能一样，它的“心”告知它前方既是驿站。
“时间不多了，还有什么要求吗？”
“她，让她们相遇。”
“这一点你自己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手触碰到了一层薄膜，它稍微停滞后，用力撞破。
豁然开朗，巨树之下，少女盈盈而立，无数如雪花一般的银色光点慢慢自天空洒落，落在少女的身上。
她伸出手，银色的光点却穿透了她的手掌，慢慢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少女的脸上看不出悲喜，有的只是沧桑的沉默，那是看遍人世的无奈和无动于衷。
少女低下头，俯视着她。
“活下去吧，活下去，收集到所有的钥匙，解开谜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