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正在享受舒适的床。
仙界的床果然软哦。
比人界的绳床稍舒适些。
什么？你问我二师姐哪去了？她正搁地上睡呢。
啊？男子汉大丈夫，我怎么能让姑娘睡在地上？
一看你们就是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表面上虽是我睡在床上，二师姐睡在地上。
而真相是：
昨晚我被二师姐拉回来时，被强留在床上，与她睡在一起。
之后趁她熟睡时，我又悄悄地溜下床，在地面上垫了点东西就睡了。
后来等我醒来时，已经是天亮了。
而我二师姐又出现在我枕侧，睡得正香甜。
索性我也没有打扰二师姐休息，就来床上躺着了。
回到之前说的话。
“这床真得劲。”
“阿鱼...”
花婉滢睡眼惺忪，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的师弟。
“师姐，我们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不能睡在一起。”
二师姐也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靠近我。
要不是昨晚我强烈要求她不许脱太多，估计现在只能穿个肚兜。
师姐的身上散发着舒心的香味，白滑的肌肤吹弹可破。
静静地待在我的身旁，待缓个一炷香的时间才会拉我去洗漱。
小时候我们经常睡在一起，这也是二师姐每次醒来时的惯例。
想起过去的往事，我与二师姐的关系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拉近的？我自己都忘记了。
二师姐与我这般亲近的原因，我也一直云里雾里。
她内向是我们小王门都知道的事。
但连我那后入门的两个师妹都不知道的是，
二师姐能有现在这种说话频率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在我刚入师门时，二师姐她是不说话的...
记得当年刚被师父领进门时，二师姐对我这个新来的师弟无动于衷。
我曾尝试千方百计去靠近二师姐，可是二师姐她根本不理人。
现在跟我贴得有多近，当初离我就有多远。
但我也理解二师姐当初为何会冰冷如此。
———当年———
“呜呜呜。”
“咋了徒弟？”
“二师姐为什么不理我？我明明这么友好。”
“别伤心，她也不理我。”
“...你是谁？”
“本爷今修仙，杀你祭天！”
在师父露出“善意”的笑容后，我当晚被禁饭禁闭。
后来才渐渐得知，二师姐之所以沉默寡言不与人来往，是因为有心病。
并不是什么心脏相关的疾病，而是她心里总胡思乱想一些东西。
这些都是王指南把脉诊断出来的，花婉滢并未向任何人提及自己的事。
事实上花婉滢不仅处于一个罕言寡语的状态，内心甚至都接近崩溃。
她每日都会重复做噩梦。
在她的梦境中，自己每次都会出现相同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恐怖的黄泉鬼门，周围盛开着“凋零”彼岸花。
每一株曼珠沙华渲染的红色氛围，暗示着每夜梦境中花婉滢最终的结局。
在那凄凉诡异之地，会有不同的怪物涌现。
每一个怪物的长相都能令经历过风雨的人胆寒发竖。
而年仅只有七岁的花婉滢，除了在恐怖的梦境中孤身面对这些怪物以外，还要饱受它们的摧残。
每一次梦境，花婉滢都会被杀死一次。
即使她已经拼命挣扎，可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痛觉如此真实，以致她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她变得不敢说话，不敢见任何人。
父母却认为是自家女儿精神出了问题，将她送给王指南修身养性。
但即使到了王指南门下，这场噩梦依旧在延续。
她渐渐支撑不住，她的心灵已是千疮百孔，没有精力在意任何事，只想着某一天自己能结束痛苦。
任何方法都好，即使是死。
成为王指南的徒弟她的内心没有波澜，多了一个师姐也不惊讶，又来了一个师弟自己也未曾关注。
直到那一天。
“二师姐？睡了么？”
“不好意思哦，我蹴鞠好像踢师姐房间来了。”
嗯？睡了？
明明还点着蜡烛。
听大师姐说过，二师姐好像不喜欢睡觉···是能不睡就不睡的类型。
可此刻师姐却以坐着的姿态睡着了。
不仅如此，她睡得好像并不安稳，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是做噩梦了么？
我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她醒了。
她细看我一眼。
这是我入门以来，二师姐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本是不该出现在她房间的，理所应到吓到她才对。
只是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波澜。
她匆忙抽开手，背过身去。
她好像在哭。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但在那之后，二师姐发了严重的高烧。
师父带着大师姐出门寻医，而我留在二师姐的房间里服侍她。
温水泡过的手巾敷在二师姐前额上，运用内力护住二师姐的经脉。
“二师姐啊二师姐，快点醒来吧，你还没有跟我一起玩过呢。”
我又握了握她的手。
过了好多天，本以为只有师父带回来的良医才能治好二师姐。
但事情的发展总与人的预想不同。
二师姐提前醒来了。
那张本是可爱的面容此刻虽显得非常憔悴，但不再是以往的死鱼眼，眼神中透露着好像脱离苦海般的释怀。
“二师姐，你没事吧？”
“你叫什么名字？”
“我？”
花婉滢郑重地微微点头。
“我叫王子鱼，是你的师弟。”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二师姐笑。
笑得是同龄孩子中，几乎都无法相趁的活灵活现。
不过明明在笑，眼泪好像流的更多。
唐突地扑在我身上，她又睡了。
她明明是讨厌睡觉的。
好像很累。
从那之后，二师姐跟我越走越近，在我的引导下，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沉默木讷了。
我也不知道二师姐为什么突然重视我了，可能因为那天我保持相同的姿势任她睡了很久吧。
现在能看到她开心地生活着我也深知不易。
“子鱼哥，想什么呢？”
“欸？小言？”
一不留神又溜号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目的地了。
同僚组今休息。
二师姐跟自己的小组做任务去了。
我一个人负责完成二师姐的心事。
未曾想竟在路上碰见了小言。
看来二师姐昨日也向老大提这件事了。
怪不得我要一个人来时，二师姐有些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