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和往常不一样,他居然久违的穿上了他的便服,但是似乎穿着便服的地方不大对——门外传来了如同墓地巨型蛆虫尖锐的叫声,渡鸦拿着银剑,并竭力顶着门,他正想方设法拿着旁边抵门的木板,和他一起抵着木门还有一个围着灰色围巾的如同强盗的男性,和一位僧兵一般拿着薙刀的男性猫人。
房间里,一个穿着补丁便服头戴三角尖帽的女性准备着药剂,而另一个金发双马尾,如同贵族般的少女和占星师小姐则调制着什么,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围巾男大声说:
“我希望你们快点调制好药剂,我很不想品尝霉菌熬成的汤!”
“快——快——快了。”
这个颤抖的声音来自那个贵族少女,渡鸦此时想:
(要不是那个东西我不会造这个孽,她死了估计我的任务也要完蛋,嘁,不想这么多了。)
事情还要回到早上……
……
渡鸦此时的装束俨然不像是一位老练的冒险者,他身上的装束反而更像是一个拿着剑吓唬人的街头流氓:简单的一身随处可见的平民服装除了膝盖和手臂穿戴了皮革制成的护腕以外没有任何防护,他此时没有携带钢制武器,而是把银剑别在了腰间。火枪也换成了右侧腋下的那两把简易的燧发.38口径手枪,俨然一看这个装备不在船上穿戴简直就是地痞流氓,但是如果你看到他脸上穿戴的那个短鸟喙的医生防毒面具,你又会觉得他是不是某个地下帮派収保护费的。
昨天晚上修女回到了教会,说是要处理那些邪教徒,暂时不会与他相见,渡鸦反而为此感到庆幸。而占星师因为一夜没睡,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渡鸦见她起不来,就赶早来到了公会。
柜台小姐一改往日的和善目光,严厉的跟他说:
“渡鸦先生,我希望你能修整几天,你在这个样子我会强制要求工会除名你。”
“……好吧,确实这个样子要是再去接受委托我可能不只是除名那么简单了。”
“好的,那么请你现在把那个告示处理下,可以吗?”
柜台小姐摆出了一副邪神一般的表情,渡鸦显然被这个表情吓到了:
“当然可以,小姐……您能不能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那快点去做啊,你现在觉得我像什么啊,长着角的邪神吗?”
渡鸦急忙跑到布告板前头再次贴了个今日不受理的标签,这时他想起来了正事,回到了柜台前询问道:
“好的,我做完了,小姐,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哥布林杀手先生到底几时回来?”
柜台小姐还是那副表情,说:
“怎么啦?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渡鸦这时则用一种严肃的口气说:
“好好休息的前提是我要找的人能够安全的活下来,如果我要找的人死了你干脆直接把我从公会除名。”
柜台小姐有点被吓到了,说:
“那个,哥布林杀手先生是去水之都,接受了剑之圣女的委托,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很快就回来了,因为是前几天水之都寄过来了一封委托已完成的信笺。”
“……这样啊,好吧,既然是圣女的委托,那我理解了,抱歉刚刚用那种口气。”
“没事的,只是您突然这样子有点让我不习惯……”
“……我会好好休整的,这点你放心。”
渡鸦话音刚落,他身后传来了趾高气扬般的贵族小姐的声音:
“对不起,你们的闲聊结束了吗?”
渡鸦听到了,急忙旁边闪,这时他的眼帘映入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少女:少女刚刚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头金发双马尾还是碧眼,她的腰间别着一本法术书,很明显是一位秘术师一类的职业。他的那个棕色的披肩前,挂着一个猛禽徽章,徽章外形如同苍鹰,但是是一种看着比苍鹰更凶猛的一种猛禽。就是这个徽章引起了渡鸦的注意。
“那个您好,我想在这里登记下。”
说着排出了自己的红宝石等级的身份牌,渡鸦就站在旁边看着,柜台小姐看到后,说:
“啊,您是外地冒险者吧,那么请在这个名册上签下字。”
就在这时,少女露出了右侧腰间的短刀:只是一个镶嵌着红玉刀鞘的异域风格的短刀,刀鞘的末端十分弯曲,但是比沙漠住民相比后者弯曲的更大。刀柄也是略有弯曲的,末端则类似于兀鹫的头。渡鸦微微后退了一下想着:
(为什么我的命运因果总会这么巧呢?)
这是少女留意到了渡鸦的视线,说:
“别用你那贼一般的视线看我!”
“……抱歉这位小姐,冒犯到你了是我的过失,希望你不要在意。”
这位贵族小姐没有继续理他,而柜台小姐也用有点诧异的表情看着二位。渡鸦等待着她填完,那个贵族小姐似乎有点烦他,快速的排出一张纸条:
“那个,请问这个地方能召集冒险者吗?”
柜台小姐看到那个纸条上的地名,惊讶的说:
“这位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请您说出能还是不能,如果不信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个你也应该知道是禁地吧,所以我没有这个权利让您召集队员,而且我奉劝您不要过去。”
“嘁——”
那个小姐头也走向了大门,渡鸦这时问:
“那个,‘禁地’是?”
“那个,渡鸦先生,我也希望您不要了解了,但是你能帮我劝下她吗?”
“……好吧,这就是我今天的工作了。”
“不要当热心市民呦。”
柜台小姐又露出了可怕的表情,渡鸦立刻转身跟了上去。柜台小姐看着他离去,心里十分明白,渡鸦所谓的“休整”估计又要泡汤了,但是她还是决定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渡鸦追上了那个贵族小姐,当然留着这种发型的冒险者可不多见,渡鸦甚至认为在这种发型若果不是为了增加士气那么留在战场上纯属找死。
“我觉得你不要冲动去那个地方。”
贵族少女转过身,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
“如果这是是你搭讪的理由的话,我奉劝您放弃,你刚刚应该看到了我的身份牌。”
渡鸦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的白银牌,少女见到了那个牌子说:
“等级代表一切吗?你这种展示自己身份牌的垃圾我见到不少了。”
(这丫头随谁啊……)
“哈,那么这位清高的小姐,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举报你这种人有一大笔奖金可以拿吧。”
“那么你这位有文化的流氓不会不知道不要去惹一位贵族冒险者吗?”
“那可以跟你的父亲说,其次如果你是过来参加冒险的话你完全可以在你所在的公会召集来这里,而你这么做证明你家里人不会同意。然后,你可以试试让我去见你尊贵的子爵父亲,你看咱俩说的话他更愿意相信谁的。”
贵族小姐厌恶的看着他:
“哼,做我父亲的走狗你很乐意吗?”
“……我只是你父亲的——朋友罢了。而且你为什么要前往禁地?”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管,因为我有让人——”
“暂时昏迷并忘却昏迷前一段时间记忆的秘术,然后你要知道那个东西如果没有即刻咏唱的话我可以照着你肚子来一拳把你扛回公会。”
“……”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好吧,但是请你找个没有耳朵的地方,你真的是个人渣之中的最混球的那个。”
“你父亲没教过你不要说脏话做个大小姐吗?”
……
“没想到你真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啊。”
渡鸦和她来到了距离城镇几里外的一处看样子是城镇的地方。这个地方他们他俩一起骑着马来到了这里,为此渡鸦还破费找马房的人给她租了一匹马。这个地方严格意义上讲是一处非法的聚落,里面一般是赏金猎人、保镖、强盗、帮派成员、盗墓贼、得了厉疾、以及非法商人聚集的地方。这种地方在边境屡见不鲜,毕竟军队可没心思去管理这里,在况且这些人基本也都会给王国上税,比起那些一大群聚在一起烧杀抢掠的土匪好多了,基本不会惹出什么大事,所以很多贵族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地方基本不会有镇上的人来,这点你放心好了,而且你不是说了自己有自保能力吗?”
“那么你能保证他们不会一群人上来把我们身上所有的包括内衣拿走然后把我们吊在随便一处树上吗?”
“你说的那东西叫土匪,或者盗贼团,这些地方虽然有强盗,但是强盗一般都知道劫富济贫,这点放心好了。”
“那我不会……”
“所以我现在求你放低身份,然后别摆架子,我们慢慢聊天好吗?这周围有个酒馆,是我买情报的地方,基本上没有第三只眼的存在。”
“……姑且相信你吧。”
就这样子,在一个幽暗的巷子里,渡鸦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呦,今天来的早啊,变种人。”
“哼,老位置,两杯麦酒。”
渡鸦对着肥胖的酒保说着,而贵族小姐则看着周围的光景,不由得压住了呼吸——周围全是乡巴佬一般的男人,还有的就是取悦着这些男人的娼妇。渡鸦拉着她,说:
“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里请跟紧我,这个地方充满了佣兵,流氓还有……”
“呦!是女人啊!看着挺不错的,过来……”
突然一记宛如防御石块般的拳头砸到了这个正在骚扰贵族少女的男性的脸上,然后随即渡鸦抓住了她,继续接上:
“……酒鬼。”
“那个,虽然他很恶心,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你有管过村子里冻死或者被异类杀死的农民吗?”
“……”
少女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他,但是渡鸦没有在意。他们坐到了二楼拐角的一个位置上,然后在麦酒上来后。渡鸦开口了:
“那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瘟疫聚集地吗?”
“你可以想象是一群得了瘟疫的暴徒们……”
“不管在哪得了瘟疫的不会有心情好的,所以直接摘重点。”
“……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首先你对瘟疫的了解不深,我这么问你应该很清楚感染者没一个脑子正常的,而且一般开口都是直接说什么病而不是感染者什么情况。”
“……那些家伙的病其实我也不清楚。”
“……”
渡鸦没有开口,少女取出了一捆卷轴说:
“这是我已知的内容……”
渡鸦接过了卷轴,他留意到了卷宗打开的地方留着的半枚火漆,渡鸦打开看了看——大概就是一道封锁文书,上头签署的是一个优美的名字。
“你知道这篇卷宗来自那里吗?”
“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这是法王亲自写的旨,一般人看不到内容的,除非是接到旨意的人。”
“如果不是呢?”
“……你和你父亲都要被判火刑。”
“你难道没事吗?”
“我会被送到‘快乐屋’多来几个比火刑还厉害的。”
“……所以你现在愿意帮我吗?”
“哼——哈哈哈哈哈!”
渡鸦突然大笑了起来,说: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难道我们不在一条船上吗?”
“我完全可以把你送给治安官,然后领赏走人。”
“你……不怕被抓吗?”
“我自有办法,至少我能逃出来并拿到钱,你的父亲估计这阵急的想把你关在屋子里。”
“啪——”
少女起身二话不说的给了他一巴掌,渡鸦则说:
“如果你的耳光管用的话,世界就没有那么多争端的了。”
这时渡鸦才留意到少女的眼角反射出了桌上的烛光,渡鸦继续说道:
“你太不走心了,你除了冒险意识和你的祖父一样,但是比其他,你弱太多了。”
“你怎么会认识我的祖父?不许你提起他!”
“……你的祖父和我是相识,为何不允许提及?而且既然你腰间挂着那把刀,那你就是家族的直接继承者,我必须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我不想要这把刀的,而且本来能得到这把刀的不是我。”
“打住吧,我不想揭你的伤疤。还有,你得学会谈判,你的祖父在这方面可是老油条。好了,开价吧,我毕竟也得吃饭。”
“什么价?”
“去那个你向往的‘童话’之地的价钱。”
“……事成之后3000金币。”
“噗——你不会开价啊,算了,3000金币足够了。现在我需要召集点帮手。”
“我们两个人不行吗?”
“一个废弃镇子两个人探索?你是不是太信任你的跟班了,虽说那家伙有几把刷子吧……”
“你认识我的纹章骑士?”
“……算了,不细说了,跟上我,我去找人。”
渡鸦和少女走出了酒馆,他们走到了一处交易的小街,这个地方主要贩卖一些盗墓贼和矿工获得的古董,当然也不乏出现生意上的争执:
“这明明是我在地底下挖出来的!你这个盗墓贼!”
“我没见过有人会用烟雾弹挖东西!你这个精灵乡巴佬!”
渡鸦寻声而望:之前的精灵矿工“土拨鼠”和一个穿着破旧戴着三角帽的女人在一处古董摊前起了争执,渡鸦直接凑上前说:
“你俩的东西没一个正经来路的,干脆谁开的价合适就出手算了。”
“啥?那个不长眼的……”
“土拨鼠”刚想回头来一拳,却被渡鸦高大的身子给吓到,拳头悬在了半空。一旁的女人见状说:
“我的朋友!你不能评下理吗?这个毛贼当着我的面拿了我的东西,你……”
“行了,你也是个贼喊捉贼的家伙,你上次在遗迹拿了我的剑油还赖给了十字军。”
渡鸦集中精神看着那个古董雕像,然后说:
“这个雕像上面沾满了湿润的土,而且‘土拨鼠’挖完东西都会装到他的背包里,里面经常装着各种药粉和油,而这个雕像上同样也有,这足以证明那个雕像在刚出土就在‘土拨鼠’的背包里,请问她是怎么拿走了你那不存在的东西?”
“嘁。”
盗墓贼摸索着身后,渡鸦说:
“如果你想拿镐子趁我转身来一下,我这次会把你送到治安官手里。”
“嚯,看样子咱们有在小镇上有过过节啊,可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但是断我财路的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喂!你这泼妇怎么回事啊!渡鸦他都证明东西是我的了!你烦不烦啊!”
“哦?你居然是渡鸦?那个猎魔人?”
渡鸦没有说话,而他身后的贵族少女早已把手放到了腰刀上,而“土拨鼠”也掏出了龙骨铲准备闹一场。
“好吧,我认输了,东西是你的了,乡巴佬。”
说着她准备转身离去,然而渡鸦上前搭住了她的肩说:
“等一下……”
这时从渡鸦的腹部方向闪过来一道银光,他直接拿手抓住了那把准备捅向他下腹的飞刀。然后说:
“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我很忙的!”
“你欠我个人情。”
“嘁,仅此一次,朋友。”
说着甩开了渡鸦,渡鸦也没继续抓住她,他很清楚她是个很擅长贩卖自己人情的家伙。随后他回过身,准备同“土拨鼠”谈话,但是他回头只见到了摊位老板清理古董的场面。渡鸦耸了耸肩,问贵族少女说:
“你为什么没有拉住她?”
“啊,我——我没留意到你需要……”
“你其实嫌她脏,对吧?”
“啊——对……”
渡鸦回过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盗墓贼感觉到了面具下压抑的的愤怒感,上前说:
“看样子你很需要人手啊,朋友?要不要额外开点钱让我老公也跟过来?”
“……你结婚了?”
“啊,但不如说是未婚的男女朋友啦,但是我和他已经内定了!”
“不会是那个强盗吧?”
“啊啦,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呢,那么咱们仨去我家叙叙旧可以吗?难得见面啊。”
“你是想和我钱包里面的金币叙旧,而不是我。”
“别这么冷淡嘛,走吧!”
……
“好久不见,看样子你没变化啊。”
“人的内心是会变化的,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酒馆管事的。”
渡鸦和一位围着灰色围巾面容冷峻的男人交流着,他曾经是一位拦路贼,现在早已金盆洗手了,只是他得女友还在摸金而已。而贵族少女坐在渡鸦身边很不自在,毕竟这个房子是一个狭窄巷子中的一栋倾斜的房屋,而且这个房子里挤了五户人家,其中3户还都是站街女的,剩下包括盗墓贼他们家在内都是镇上出了名的“黄手”。
“算了,我直说,这位小姐愿意出3000金币去一个被瘟疫隔离的小镇,咱们俩四六分,如何?”
“等下,她说的不会是那个平时被白雾覆盖的小镇吧?”
“白雾?她对那个小镇没什么描述,能详细讲讲吗?”
原强盗用一种宛如野狼般的目光打量着贵族少女,这更加让她不自在了,她愤怒的说:
“你如果再用那眼神瞪我我就会用刀捅穿你的眼睛!”
“啊,抱歉啊小姐,我只是好奇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贵族为什么要自找不愉快。”
“什么!”
“忍一下,他说的很在理,你如果要去的话还必须听他的。”
“……哼。”
强盗开始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俩,而渡鸦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
“那个小镇20年前就封锁了,听说镇上的了一种无法消灭的瘟疫,而且这个瘟疫,你听着可能很耳熟。”
“我?”
“哈,那个瘟疫的患者对血肉有着极度的渴望,而且他们似乎最后也会变得非人。”
盗墓贼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绿色液体的瓶子,然后她给每人到了一杯液体。接着她说道:
“之前这个地方有人去哪里収东西了,然后他们仿佛见到不死人大军了一般,连滚带爬的回到了这里,他们说那里根本不存在活人了,因为那个地方只有怪物,长着蘑菇的怪物。”
她喝干了杯中的液体,哈了口气,说:
“但是最诡异的莫过于其中一个人回来后,身上就有一股怪味,随后那个倒霉蛋被邪教抓捕队抄了家,但是那家伙却在邪教抓捕队来之前把家人都给做成,怎么说,打猎完猎物都会被挂到墙上的那种感觉。”
“血祭然后挂起来?”
“传言啦,但是你不觉得怪物的描述很耳熟吗?”
“……怪味和血肉,蘑菇还有恋尸……但是还不能推断是那个诅咒,这附近虽然存在树林,但怎么说如果是小镇长出那些‘蘑菇’也太不正常了。”
“但是确实有这么一拨人因为去那个小镇被带走了,我推荐你们还是放弃探索,毕竟你很清楚那些‘蘑菇’用一般的武器没法对付。”
渡鸦转头看向贵族少女,她居然面不改色,渡鸦好奇的说:
“一般正常人的反应是发抖,因为他们会对认真产生恐惧。”
“……他的这个描述不就是狗头人吗?”
渡鸦和强盗都噗嗤的笑了出来,强盗说:
“狗头人?别开玩笑了,什么时候狗头人没了痛觉才是那样子,指不定狗头人也会感染那种真菌。”
“哥布林虽然是真菌生物,这点你说的倒是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哥布林要是侵占了城镇那么法王就不会给你爹那个封锁令,而是清缴令。”
“……那么,你们这些底层之人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什么吗?”
强盗起身,去准备着什么,然后他说:
“你知道人没了痛感是什么样子吗?”
“……力大无穷,然后很难被阻挡?”
“确实,看样子你的智商没被情商影响啊,那么你可以想象一大群这样的人蜂拥而上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况且完全消除痛觉是不可能的,那么,我们可以去了吗?”
“哈,有钱能让巨魔都为你服务。”
“4000金币,你俩五五分,怎么么样?”
“嚯,好手比!不干白不干,不过,钱真的会到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渡鸦见状,说:
“这位小姐和那个老头不一样,这点你可以放心。”
“哼,那就好,好了,我们出发吧。”
“等等,你意思我也要去?”
“你欠他人情还没有还。”
“唉,好吧亲爱的。”
强盗和盗墓贼收拾起了东西,渡鸦跟贵族小姐说:
“记住,这个地方以钱为本,甚至生命都能用金币去衡量,所以我推荐你不要惹事。最后,请把你的身份放低。”
“记住了!不要一个劲的说了!”
“哼,好的大小姐。”
就这样,所有人又回到了城里面,他们准备先在渡鸦的店里做准备。当然命运的飞梭又在渡鸦的人生织布上添了一道他意想不到的事件。4人来到到了店里面,结果一个苍老但是坚毅的声音传了出来:
“老爷,回来了?”
渡鸦寻声而望,一位年迈的男性猫人坐在屋内的接客的凳子上,他身旁那把高耸的薙刀让人感到畏惧。灰白色的头发上是一对灵敏的耳朵。远观他似乎非常的强壮,这也应证了他身旁那把看着就显得笨重的薙刀,但是他却穿着东方僧侣的服装,显得十分的突兀。他那苍老的面孔上留着不少岁月的沟壑,但是他的表情却庄严肃穆,如同佛殿外的夜叉雕像一般。猫男见到了渡鸦归来,立刻起身相迎。
“大士,你怎么……”
“大师,这位老先生在那坐了有一段时间了,他说有一封信笺务必要让您过目。”
渡鸦听罢,迅速上前准备搀扶他,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行跪拜礼。
“大士别行大礼,我为我的失礼感到抱歉。”
“不,天人也难料行者的的行路,所以无妨,倒是老爷你需要接受这两封书信,这是……”
这时渡鸦拍了拍大士的胸口,然后大士很快理解到微微点了点头说:
“老爷您有事务在身吗?”
“啊,是的,恐怕得晚点看了。”
“唔,那么平僧就在此等待吧。”
“路途十分艰辛,您就暂住我的房间吧。”
“不胜感激,老爷,但是平僧认为斩妖除魔的话需要带上我。”
“这不大好,麻烦你老人家我有点过意不去。”
然而此时,渡鸦留意到了楼梯的响动,他明白,他可能又要被占星师说教了。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占星师早已穿戴好了平时冒险所穿的服装,她的表情也不严肃,她看着渡鸦,用最平常的的语气说出了:“我们出发吧。”
渡鸦惊讶之余也很明白,看样子占星师早已习惯了猎魔人的高强度工作了。渡鸦说: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如果实在来不了就休息吧。”
“可是看样子渡鸦的队伍也没有辅助的神官之类的人啊。”
“……看样子又得拜托你了,大士。”
猫人大士听罢,转身提起了薙刀,说:
“任您差遣。”
就这样,一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团队诞生了。渡鸦一行人快速整理好了装备,然后他们坐着辆马车出发了,大概过了一天的时间,他们来到了封锁的地带外围。这个地方外围充满了绞架,上头挂着不少骷髅,然后仔细看的话,他们胸前都挂着法王的封印,这些绞架无非就是警告不要进入禁地。
禁地外,所有人下了车,出了车夫和保护车的“小骗子”外,车上所有人都已然做好了准备,当然贵族小姐和占星师因为连夜赶路都有点倦意。
渡鸦看着疯狂蔓延的树林,也开始担忧起来。盗贼走上前说:
“怎么样,有没有那段日子的感觉。”
“没有,那个树林比这个可怕多了不是吗?”
“哈,这点倒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妮子真的没问题吗?”
渡鸦很清楚他指的贵族少女,于是说:
“你不知道她那一家子和那个地主的先祖一样折腾,这点你放心。”
“你意思她是鱿鱼?”
“噗——是鱿鱼的话咱俩应该会出现幻觉了。”
“你俩在说什么?”
贵族少女从身后问道,渡鸦转身说: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寒暄一下。”
“……我希望我花钱雇你们不是为了说闲话的。”
“没关系,小姐,一份价钱一份服务,这点在我干脏活的时候尤为突出。”
贵族小姐皱着眉头,此时她很疲惫,不想再说些什么。而占星师走了上来问:
“渡鸦先生,这个地方我总觉得……”
“没关系,这次找的人都是经验老道的人,比起冒险者公会的评级制度,这些家伙的评级制度可是谁能活的久为准。”
“不,其实我觉得,那位小姐真的没问题吗?”
“……”
渡鸦明白,所有人肯定信不过一个见识短浅,不可一世的贵族,但是渡鸦很清楚,她的身份牌和她的家世是不会说谎的。渡鸦说:
“现在我们鱼龙混杂,只能信任彼此了。我其实很信任她,至少是她那红宝石的身份牌不会骗人,吧。”
占星师没有继续说,渡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昨晚你和她聊得也很投机,我想你不应该猜疑她。”
“是啊,我想我多疑了吧。”
占星师脸上还是充满了怀疑,渡鸦想要继续说,但是他打住了。他先走到小骗子面前,交代说起了任务。而此时,猫人大士走了上来说:
“女施主信不过老爷吗?”
“啊,不是,怎么会呢比丘师傅。”
“……老爷他啊,很少对如此刁难难以开窍的人给予帮助。”
“唉?”
“恐怕那位女施主对老爷有特殊的意义吧,或许正是因为这点他才信任她把。”
“比丘师傅,你和渡鸦先生相识了很久吗?”
“我和他曾经一同讨伐过妖怪,不过那还是我头发还未如此泛白的时候的事了。对了,施主如果您一会进入地方可能阴气重,请务必收下这个。”
说着猫人大士从行囊中递出了一段丝绸,他说:
“这是用旧的袈裟布料制成的围脖,可以抵御毒气和湿气,希望它能帮到您。”
“唉?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真的好吗?”
“无需担心,此物并非什么珍贵之物,大家都有份,平僧只是担心大家的猜疑会带来恶果。”
说罢,他走到了渡鸦身边。占星师看了看围脖,静静的把它围到了面前,围脖散发着茱萸的香气。她看了看周围的所有人,又看了看手中刚刚抽出的末吉签,不由得担心起来。
……
“如果说有什么地方雾气大的话我只能想到清晨的海边,可是我们不在海边啊?”
渡鸦抱怨着,确实,这个小镇的雾气大到无法看清前路,就连渡鸦魔法提灯的光芒都无法穿透这雾气,而盗贼手中的火把也只能驱散部分雾气,糟糕的是由于湿度太大,火把也不是很亮。诡异的是周围的房屋门窗都被木板钉了起来,宛如魔王的军队来犯时的情况。
“讲真,你不觉得这个雾气很不自然吗?”
盗墓贼说道,她手中提着一盏马灯,但是即便如此马灯带来的照明还是微不足道。
“我总觉得这股雾气好像在环绕着我们,但是我感觉不到雾气带有魔力,奇怪,报告里面也没提到这点。”
贵族小姐说着并看着手中小镇的地图,此外还有罗盘。占星师跟随着她,而身后猫人大士殿后。
“停。”
强盗说道,然后众人停了下来,渡鸦上前查看,强盗指着旁边的得巷子问:
“那个巷子好像有动静。”
渡鸦屏息,感知着,随后他说:
“没有声响,也没有气息,倒是有股气体从那地方渗出来。”
“不会是那些蘑菇的孢子吧?”
“很像,但是又有些不同……我进去看看,你们等等。”
说着渡鸦抽出了银剑走入了巷子,强盗则开始把风。贵族小姐上前问: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巷子里有点异常,猎魔人进去侦查了,就地等待吧。”
强盗说道,然而此时猫人大士的耳朵抖动一下,说:
“有动静,脚步声,不对,是爬行的声音。”
所有人警觉了起来,大士则早已摆好了架势,他的薙刀早已沾染了湿气,在火光下泛着斑驳的光芒。很快的所有人聚到了一起,盗墓贼问道:
“老头子,你能确认到多少个人吗?”
“……至少10来个,来了。”
此时,巷子中,渡鸦举步维艰,因为不知为什么,这个地面上长满了白色的地衣,地面湿滑且粘稠,而且这些地衣的味道还不大好闻,渡鸦隔着面罩中的香料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当然很快的,渡鸦有了发现——四具尸体,身上穿着布袍,感觉像是个教会的巡礼者。
渡鸦发觉此处也是尽头了,因为他的面前有一堵盖满了地衣的墙,白花花的还泛着暗绿,如同呕吐物一般。渡鸦插回来了银剑,然后检查起了尸体。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四具尸体全是木乃伊化的干尸,但是渡鸦刨开尸体后发现他们的内脏全部消失了,里面却而代之的是一堆和墙上地衣一样颜色如同水棉的东西。
“好恶心。”
渡鸦自言自语道,而且渡鸦此时手上沾满了黄绿色的粘液体,好像是这些东西的汁液。渡鸦尽量把汁液留在手套上,毕竟这种液体带有很刺鼻的味道,比霉味还要难闻,贯穿了渡鸦的面具。
当然除了这一手粘液的收获,还有几张长满了霉菌的羊皮纸,上面的字有点模糊不清了,但是内容据渡鸦推测,这些人在他们来之前就来到了这里,而这些尸体似乎是同一批人,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是在一起死掉的——他们的尸体时人为搬到这里的。更引人注意的是他们多次提到了“诅咒”这个词。
再无其他线索后,渡鸦慢慢的走出了巷子。他说:
“几具尸体,咱们走吧。”
结果刚到巷子口,他就察觉到了危险,而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强盗的喊话:
“该死!狗!朝你扑过来了!”
渡鸦反应迅速,启动了昆恩法印,结果一只皮开肉绽的狗狠狠的撞到了昆恩法印形成的防护罩上。
强盗见状一枪击中了那个撞倒在地的野狗,黄绿色的液体飞溅了出来。渡鸦迅速抽出银剑,这时他看清了情况——大士拿着薙刀、强盗拿着匕首和手枪阻挡着面前的13条野狗女性们则靠墙站着,这些野狗身上覆盖了和巷子里一样的地衣,而且极其凶恶。
但是此时野狗发生变化,所有的野狗冲着渡鸦奔袭了过来!
“该死!”
渡鸦急忙释放了伊格尼斯法印,一股火焰袭向了这些飞奔而来的野狗。野狗看样子还保留着本性,碰到了火焰后灼烧起来开始乱窜。剩下没有覆盖到的野狗,继续飞奔而来,渡鸦拿起银剑精确地刺向了一只扑向他的野狗,银剑贯穿了野狗的头,渡鸦顺势把这条可憎的异形给甩到了墙上,尸体在墙上展开了黄绿色的粘液。
“老爷往后撤!平僧来处理剩下的!”
只见大士抄起薙刀斜砍下来,这一击产生的风压甚至斩开了环绕在他们附近的雾气,渡鸦。这把薙刀简直就是鬼神使用的武器,霎时间渡鸦面前的兴奋的野狗变成了被砍成了两段,黄绿色的粘液飞溅开来,一些沾染到了大士的身上。
“帮大忙了!”
渡鸦说道,顺势,他举起银剑,奔向了没有砍到的野狗,渡鸦精确地瞄准了这些野狗的的四肢,将他们斩倒,毕竟如此多的野狗现将它们的行动能力解除,在挨个刺杀才是最稳妥的。
不一会,野狗全部被杀死了,渡鸦的剑上沾满了粘液。渡鸦松了口气,取出了擦剑的布清理着剑上的粘液。但是他还是疏忽了,暗处,一个黑影奔向了他。
“老爷!小心!”
渡鸦寻声而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野狗在空中划过,飞向了渡鸦的颈部。但是因果似乎还需要他活下去,空中划过了一道火光,那是火焰箭,而野狗体内充满了可燃的气体。随着一声如同矿洞瓦斯爆炸的声音,渡鸦被震开了,渡鸦躺在地上,看到了抬起手来的贵族小姐和已经准备好投掷飞刀的盗墓贼。
“谢谢,看样子你的牌子不是用钱换来的。”
渡鸦简单的说道,然后起身插好了银剑,贵族小姐上前一把抓住了渡鸦的衣领,这一下子差点把他再次拽倒。
“你应该清楚刚刚是我救了你,我完全可以放任不管。”
“然而你不敢这么做,因为你需要探路的。”
“那么请问您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吗?”
“当然。”
渡鸦挣开她的手,提起了提灯,继续走到了前头。强盗从她身后经过,说:
“请对他尊重点,上一个拽他衣领的女人脑袋已经搬家了。”
贵族小姐刚想问怎么回事,但是强盗已经跟上渡鸦了。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刚刚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她的衣服上的左胸心脏的位置有一些黄绿色的黏液,而她刚刚根本没有接触到粘液,这些粘液只可能来自渡鸦的双手,而她根本没有留意到渡鸦是什么时候抽出手摸到她的。回想起渡鸦腰带上的手铳,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此时阵型发生了点变化,渡鸦、强盗、和大士走到了最前头,女人们全跟着他们的脚步,渡鸦分享起了刚刚的情报。
“有线索吗?”
“没有,找到了几具尸体,和一些发霉的笔记,上头出了‘诅咒’这个词能辨别出来,其他的都霉掉了。”
“……尸体有什么特别的吗?”
“记得那些野狗吗?尸体的状况和那些差不多,朝着干尸的的状况发展,身上有部分皮肤缺失,然后体内同样似乎有某种可燃的气体,还同样带有黄绿色的粘液。”
强盗想了想,说:
“这和那些蘑菇人的状况很类似啊?”
“不,那些蘑菇没有意识,而刚刚那些野狗明显还残存着本能意识。”
“说起来,他们也是老爷您现身的时候才开始攻击的。”
大士看着薙刀上的粘液说道,渡鸦此时停了下来,问大士:
“那么它们之前没有攻击吗?”
“唔,如同战场上的那种野狗,与我们保持着距离,还在试探着我们。但是你一现身它们就疯了似的向您奔袭,仿佛见到了受伤的猎物一样。”
渡鸦听到了这点,思考起来,此时身后的女人们也跟了上来,盗墓贼问:
“喂喂,有新发现了吗?不要这么走走停停啊。”
渡鸦突然意识到了危险!他大喊:
“所有人聚到一起!”
这个突然地指令让众人倍感意外,但是他们还是围成了个圈,渡鸦对占星师说:
“占星师职能里面有个球形魔力护罩你能使用吗?”
“唉?现在要用吗?”
“发动!要来不及了!”
占星师相比较之前更加的果断了,霎时间四周浮现出了幽蓝色的一层如同气泡般的物体,这就是渡鸦所说的那个护罩,除了自行解除和里面的人出去,外界是无法进入的。但是现在的占星师的能力似乎只能一天用两回。
“喂!突然冷不丁让我们做什么阿!”
贵族小姐很不理解,但是猫人大士也察觉到了问题,他说:
“这动静,房顶?”
众人抬头一看:他们头顶不知怎么的,两侧周屋顶上黄绿色的粘液如同防御城墙的热铅一般倾泻而下。但是由于护罩的打开,粘液如同雨滴落在了雨伞上滑落。
“这时啥情况啊?”
盗墓贼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渡鸦这时说:
“知道贵族的狩猎吗?”
“哈,我懂了。”
强盗说着准备好了手铳,说:
“我们现在的处境是被猎的狐狸对吧?”
“之前是,现在‘猎人们’把我们提高了一个档次,我们现在是被逼到了峡谷中的鹿。”
就在这时粘液的泼洒结束了,渡鸦询问贵族小姐:
“镇上有神殿对吧?”
“……”
“喂喂,战场上不能发呆!”
“啊,那个,神殿沿这条街走有一段距离,但是位置就在这个镇子的中心广场。不过,这段路周围都是房屋……”
“有小巷之类的地方吗?”
“那个,有五个小巷。”
渡鸦抽出银剑,手上拿着手铳,然后对盗墓贼说:
“你有带着那个药剂吧?”
“怎么?你想喝?记得……”
“好了,你现在灌下去然后跑到神殿前确定那个神殿的大门有没有封死。”
“好吧,你们小心点,有没有别的注意的?”
“小心点粘液就行,沾上了除非你跑的比狗快,否则我们就得在神殿附近的墓地见面了。”
“好了,拜拜!”
盗墓贼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管蓝色的药剂,这个药剂是她的秘方,其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加血液流速和心脏跳动频率,使人反应倍增并增加耐力,甚至还能解毒止血。但是渡鸦口中这个玩意似乎是用几种生物的体液和几种草药配置成的,味道古怪倒像他这样喝惯了魔物煎药的猎魔人都觉得反胃。她猛地一灌,然后飞奔穿过了护罩出去,这个速度不像是他这种凡人的身体能及的,这个速度怎么看都像是捕食活物的狼人才会达到的速度。而此时她身后
“然后,跟着她吗?”
强盗摆出了准备作战的架势问,渡鸦深吸一口气说:
“跑起来,只要是脸对着你的的宰了就行,用法术的注意躲避,准备好,护罩一解除就跑起来。大士你殿后,女士就交给你保护了。”
“在下明白。”
大士抬起薙刀,甩下粘液,默默走到了队伍后方,没有一点迟疑。
渡鸦掏出了一个装着绿色药剂的玻璃瓶,这是猎魔人最常用的魔药雷霆,可以增加力量和身体的协调性,之所以叫雷霆是应为其在雷暴天气下效果会更好。他老样子在面具的开口上将这个药剂灌了下去。
护罩的颜色渐渐变淡,渡鸦和强盗摩拳擦掌,占星师和贵族小姐站在二人身后,做好了起跑的准备。大士默默不闻,但是即便如此你也能感到他坚定的气场。
“哦,对了。”
渡鸦补充道:
“小心拿草叉的。”
强盗还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他们面前出现了“猎人”让他明白了渡鸦的意思:这是一群和不死者类似的移动的活尸,但是他们的步态和移动比起活尸好那么一点,至少他们的步态是平衡的。这些活尸身着平民百姓的日常着装,手里拿着农具和各式各样的杂牌武器。当他们走进的时候,这些家伙皮肤缺失腐烂还有皮肤的疱疹似乎对于他们来说十分正常,更恶心的是他们身上腐烂的部位还渗出恶心的黄绿色粘液,周围还散发着黄颜色,如同沼泽腐败气体的蒸汽。即便如此,他们的皮肤还是如同木乃伊化的尸体一样,干燥,但是却能然人感觉到拥有弹性。
“啊,鲜活的内脏啊。”
“居然有活人。”
“终于,我要那甘甜的肝脏。”
“快信仰地衣吧,活着就是痛苦。”
这是这些活尸口中的言语,虽然面部没什么表情,说话也很平静,但是从他们的坚定的动作和这些恐怖的语句可以推断出来,他们正为了这些活人而前进。
贵族小姐刚刚的高傲俨然已经丧失,她的双腿颤抖着,双眼的瞳孔紧缩起来,而本来想要尖叫,却因为害怕不敢出声。这是她成为冒险者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占星师看着那些活尸产生了反胃感,但是渡鸦教她这个时候调整呼吸想想自己最爱的人就可以了,很快的,她回复了状况。但是如此,二人的世界观早已发生了转变。相反的是强盗和大士,他们好像司空见惯了,冷静的注视着护罩外的一举一动,仿佛在准备着恶战。
活尸尝试着打碎面前的护罩,但是不论怎么做,护罩还是泛着涟漪不散。但是护罩和气泡一样会消失的,而现在护罩如同窗上的哈气一般,逐渐的褪去。所有人都做好了奔跑的准备,就在这时,护罩褪去了。
渡鸦冲上前直接瞄准了面前几个活尸的颈部斩去,活尸的头如同秋日沉甸甸的果实一般落到了地上。但是和渡鸦想的一样,他们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渡鸦再次瞄准了这几个活尸的膝部,剑的冲力直接在他们腿被斩开时让他们飞到了半空中。渡鸦没有停下来,直接使用了伊格尼斯之印释放出了一股火焰点燃了这些活尸,随后还抛掷了几颗舞动之星燃烧炸弹炸开了不少活尸,这一套攻击瞬间在前路制造了一个大的空当。
这是一个拿着锄头的活尸找到了时机,举起锄头砸向渡鸦的脑袋,渡鸦顺势微微下倾,用剑招。这帮活尸的力量简直惊人,这一下子渡鸦的银剑被砸出了火花发出了巨响,渡鸦的身体甚至还沉下去了一点。渡鸦滑步移开,然后一个转身把活尸的上半身斜四五度斩开,然后一脚踢倒了摇晃的另一半躯体。
这一幕动作太快了,贵族小姐还没做好反应,强盗大喊:
“想活命就跑起来!”
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霎时间奔跑起来,而大士察觉到了她没有动,转身如同掖着木柴一样将她抱起飞奔起来。
“喂喂!干什么……”
她刚想发牢骚,但是她抬起头却看到了大士威严的面孔,他的面孔宛如夜叉神像,而他的眼里仿佛再告诉她:
“不要惹事。”
就这样,所有人一路向前奔跑。路上只要是正对着他们的东西全部被剑斩倒、被铳击倒、被法术点燃、被薙刀斩断。遇到了巷子口,渡鸦直接用舞动之星加矮人烈酒招呼封路,所以很快的,他们就奔跑到了神殿所在的中央广场。然而当他们抵达时,渡鸦自己也吃惊了:广场挤满了活尸,如果估计数量的话,足足接近200多个!
“这!天哪!你把我女友引到了什么地方!”
强盗被眼前这宛如沼泽地晾的被子上的腐烂的霉菌一般,密密麻麻的活尸给吓到了,然而本能意识还是让他关心起了他的女友——那个自来熟的盗墓贼。
“该死!大士!他们交给你了!”
说完,渡鸦冲到了前头,而大士见状大喊:
“老爷!三思而行!这样子太有勇无谋了!”
“我习惯了!”
但是等到渡鸦到前头时,情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刚刚慢悠悠的活尸突然全部快步朝着渡鸦走去,没错,大概半个广场的活尸目标一致快步走向一个没穿护甲,手里只有一把银剑的男人走去。
渡鸦看了看身上浓厚的粘液,又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他理解了为什么他们都一致朝着他走来。但是此时已然无法回头,渡鸦直接先释放了伊格尼斯之印,先把面前的活尸点燃,然后抄起了银剑开始了杀戮。
渡鸦的动作十分迅速,和他的称谓一样,迅速而又机敏。银剑总会不偏不倚的落到这帮活尸的颈部、膝部、肩部、踝部。配合着回避和精湛的法印使用,一阵渡鸦面前就出现了如同秋天田地里收割残留的麦穗一般的尸体。
占星师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渡鸦,渡鸦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她没办法跟上渡鸦的动作。但是随着斩杀的的数目增多,她发觉到渡鸦的剑挥动的速度开始下降,她逐渐可以看清了渡鸦的动作。这一幕使她担心起来,她喊道:
“渡鸦先生!撤退吧!”
大士终于安耐不住了,冲上前一挥,瞬间将七个活尸斩成了两段,然后他在渡鸦附近协助起他。然而渡鸦却说:
“停下来,朝着神殿进发,只有你能办到,大士。”
“可是老爷你这样子……”
“我已经没办法了,我的身上全是粘液,这些粘液是他们的信息素,他们只会攻击我。”
“唔,可是平僧还有信要给你呢,那个信件的分量和我的头颅的重量是等同的。”
“噗,她不会对你赐死的。”
“但是你死了我甘愿受死!”
战场上聊天是致命的,而轻视农具也是致命的,暗处,一个农夫打扮的活尸上前,举起了他可怕的刈麦的巨镰刀,挥来。渡鸦的视角刚好没有留意到,但是最后渡鸦还是看到了,他向后退去,但是这个活尸就用了割麦子的动作,朝后一拉,镰刀从渡鸦的左腋下划过,割开了一道大口子!暗红鲜血从伤口中如同泉水从泉眼流出,当然这至少不算致命,没割到心脏和动脉真是万幸。
“唔——!”
渡鸦踉跄的走了几步,然后他抽出火铳一枪打爆了那个活尸的头部,他的草帽随着冲击飞了出去。
“老爷!”
大士上前阻挡为渡鸦活尸,随着如同狂风般的声响,活尸的肢体不断地飞向空中,宛如扬起的麦子——这场杀戮居然和农活一般还真的有点意外,就是麦子有点多,大士最终没能接近渡鸦。
渡鸦的眼前闪过各种各样的杂像,但是他还是竭力的保持自己的清醒,毕竟在战场上睡着了除非是你失血过多了,否则任何人都不会睡着的。但是很快的,渡鸦感到了一个支撑物,随后还闻到了茱萸的有点冲的香气,然后还感到了女性长发拂过耳尖的轻柔感——占星师从后方上前搀扶住了他。渡鸦受了伤,但他还是谴责道:
“你疯了吗?后卫站到这个……”
渡鸦发觉到了问题,这帮活尸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他们观望着渡鸦却没有展开任何行动。渡鸦艰难的抬头看到了占星师此时戴着一个围脖,这个围脖正是大士刚刚给她的。
“唔,我有办法了,他们似乎怕茱萸的气味,估计是杀毒灭虫的药物使他们畏惧。”
“可是,这个样子知道了也没办法啊。”
占星师发觉渡鸦的身体逐渐的变沉,发觉态势不妙,开始朝后退去。强盗此时正驱散着面前的少部分活尸,由于他身上粘液少,所以来惹他麻烦的活尸也少,但是少部分的活尸也还是带来了麻烦——他得保证后方的贵族小姐的咏唱不断。
“唔!小姐,你能读的再快点嘛?我这面前手短!”
(咏唱)
贵族小姐无暇顾及他,她现在受恐惧的驱使,完全不管面前的东西,统统用火焰箭解决。
渡鸦看到这个光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他为他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一个老练的猎魔人居然将殒命与一个最简单的农具,还不是危险的草叉,确实很可笑。但是因果似乎没有放弃他,或是诸神的骰子灌了铅?
突然神殿响起了钟声,不,这不是钟声,这更像是某种野兽沉闷的吼声,但是还掺杂着钟声的杂音,这确实是从神殿里传来的。活尸似乎被这种怪异的的声响给吓到了,这也是从刚刚到现在他们唯一见到了这些活尸奔跑的样子——像是遗迹中描绘大灾变时的绘画上的人们,盲目,如同受惊的羊群。
渡鸦的意识,随着钟声渐渐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