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了吗……”
床上睡觉的人这样想着,支起了身子。“又到秋天了,寒冷还真是让人不想起床,嘛不过还要工作……”
带着困倦的神情,这人翻了下身,突然想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坐了起来,看了看床上,又环视了一下房间之内。
“又不在呢,小黑。”
此人正是黑乌所说的先生,主业是医生,又不是常识中那样的医生。先生的本名叫做木羽,不过除了几位少有的人类的朋友,很少有人会这么叫他吧,前来拜访的客人往往称之为“先生”。
一方面他的客人并非人类,而是潜藏在这个社会中的精怪、妖异、灵兽等等,非人类的超常识智能存在;另一方面,虽然说是医生,但所处理的除了解决受伤或疾病等常识性事务之外,也包含了诅咒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以及诸多万事屋性质的工作。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一年前开始吧,经常起床的时候看不到小黑的身影,往常肯定会蜷缩着睡懒觉的。就算出去找寻,它也只是躺在屋檐上休息,也不知道它都在做些什么,是不喜欢和我一起睡了么……”
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给小黑做一个舒服的猫窝这种奇怪的事情,木羽从被窝里挣扎着爬了出来,穿上了厚实的衣服。不经意间看向橱柜旁安置的镜子,本来是为了整理妆容才安置的镜子,但是自从一年之前,白末离开之后,木羽一致处在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顾不上自己吃穿、也顾不上照顾黑乌。
“已经一年了么,这么想想,好像过去很久了啊。”木羽使劲摇着头,努力把不想回忆起来的过去从脑海中清除掉,上前准备擦拭一下尘封的长镜,整理一下着装和仪表,突然发现镜子上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就好像刚刚被人擦拭过一样。
“我最近刚擦过吗,奇怪,记忆力怎么都变差了。”
木羽这么想着,久违对着镜子大略地整理了一下仪容,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声微微骚乱的响动,回过身去,一只熟悉的黑猫正跳上床准备钻进被子里。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和这十分怀念的一幕,木羽镜中有些阴沉的脸上久违的露出些许笑容。
“小黑,这个点睡回笼觉,可来不及了哦。”
“喵呜,先生早安,要再睡一会嘛?”
“今天还有客人呢,不能太怠慢了,你也过来。”虽然是有些斥责的口吻,但木羽的神情意外的轻松,甚至带着点熟悉的愉悦感。
木羽一边说着,一边向小黑伸出手,小黑自然地从床上跳起,刚好落在木羽的怀中,被他熟练地接住抱在怀里。
“喵呜,”小黑抬起头,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蹭了蹭木羽的侧脸,木羽一边帮小黑梳理毛发,一边转神看向身后的长镜,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最熟悉的一幕:一位抱着小黑猫的青年男子正一边为怀里的小猫梳毛一边看向自己。
“如何,还算穿戴整齐吧?”木羽问向怀里的小黑。
“先生一直都很漂亮。”
“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不能用来形容我。”
“是吗?”(舔爪)
“还想说你最近说话变熟练了,刚捡到你的时候明明话都说不利索,看来离修成人形还差远了。”
“喵呜”小黑不服气的叫了一声,继续舔着自己的爪子,大概是受到刚刚木羽的影响,她也想梳理一下自己久未整理的毛发。
“小黑啊,你需不需要一个自己的猫窝?”
“猫窝?那是什么?”
“就是你的小屋子,你可以自己在里面睡觉,把自己的东西也放在里面……”
“不要,我要睡床。”
“猫窝也很舒服的……”
“不要。”
看着怀里有点倔强的小黑,木羽反而心情十分舒畅,抱着它走出门去,慢慢步入院子的正屋,准备收拾一些早饭。突然想起最近都没有好好照顾小黑,它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忍不住有说到。
“小黑你是不是又轻了,最近都没有好好让你吃饭,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小鱼吧。”
“好呀!”小黑刚开心的同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为难的开口,“要不明天做吧,今天有点想吃别的。”
“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呜……晚上再和先生说。”
“好。”
早饭刚吃完不久,门外便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黑乌好奇的跳到窗台上,想看看先生去迎接的客人是什么样子。
门外进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运动衣的少年,年纪不大,大概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举手投足却有点老气,
一进门先是拱手行礼,搞得木羽看起来都有些不知所措。进屋看到小黑,还不等小黑招呼,少年便匆忙地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小黑小姐吧,我听朱雀姐说过,久仰久仰。”
“喵……呜?”
小黑正满头问号不知所措,还是木羽过来解了围:“玄武老弟,你别在这这么客气,我可习惯不了。”
“啊,抱歉,我的记忆还有些混乱,这都是前代的玄武留下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且当初多亏了先生和朱雀姐,不然我……”
“好啦,前代也是你,现在也是你,不要顾及太多,按照自己的性子来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木羽哥。”
“话说回来,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能化形成少年形态了,明明刚转生不过三年。”
“毕竟是玄武无数年的传承,我现在还不太能顺利接受使用这个力量,化形其实也是最近才能做到的事情。”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你也在渐渐的掌握这个力量,怎么,今天来是来做术后检查的吗?”
听到木羽这么问,少年的表情一变,露出这个年纪不会有的沉重压迫感。
“不是我的事,不,应该说是我相关的事情,南海这边可能有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
“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事,具体让她来给你说吧。”
少年玄武挥了下手,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漩涡状的大洞,不一会波纹散去,只剩下窗口一般的大洞之后,澄澈的海水泛着点点的磷光,映照在他的身上。
“玄武之力连通四海,想不到你已经掌握了。”
听见木羽的赞赏,少年玄武只是点了点头,向着海水深处说到:“小澄,我到木先生这里了,能出来吗。”
话音刚落,之间平静的海水中猛地激起波浪,大量的气泡阻挡了视野,等波浪稍稍平静下来,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其中。说是人影并不合适,上半身是衣着鲜艳有一些暴露的妙龄女子样貌,但下半身却是赤鳞鱼尾。
“鲛人吗?”
女子出现之后,向屋内的人稍稍行了个礼,开口说到:“玄武大人、木先生。我是南海赤鳞鲛人一族的小澄。因为我无法离开海水很久,只能这样拜托玄武大人了,请见谅。”
“无妨,玄武都摆出这种阵势,南海……发生什么了。”
“木先生,南海的神州四象结界第四结界内核,沧海月明珠失色了。”